唐韶跟著服務員上了二樓，進了登記處。準確的說是一排登記處的其中一個――VIP登記處。
    大概因為他是顧嶸帶來的，所以特殊關照。
    “你好，我來登記陰間居民證。”唐韶走到辦公桌前道。
    坐在辦公椅子上的男鬼點頭，抬手示意他坐下，看向電腦雙擊鼠標：“好的，現在開始為您登記。”
    “您的姓名？”
    “唐韶。”
    “性別？”
    “看不出來嗎？”唐韶不解的問。
    “是這樣的，畢竟有少部分人做過手術。”他禮貌的解釋。
    ……
    “性向？”
    “……”唐韶沉默了一會兒。
    男鬼的慧眼如炬，看出了什麼似的連忙道：“這個是可以選填的。您可以跳過。”
    “跳。”唐韶鬆了口氣。
    是的，唐韶是個天生彎，從小就對同性感興趣，曾經和同誌網戀過，奔現睡過一晚之後發現性格不合分手再沒聯係，現實生活中朋友圈裏從沒勇氣說出去。
    “請問您是如何離世？自殺或者他殺還是意外？”
    “他殺。”
    “是否知道是誰殺了您？現在就可以幫您扣除他的正常陽壽。”
    唐韶聽了冷漠道：“知道。但你扣不了。”
    “誰？”男鬼抬頭看他。他從這位新鬼的眼神中看出了深深的鄙視。
    “霖鈴，天堂地鐵乘務員。”唐韶微笑。
    “是陰陽使大人啊。”男鬼吞了吞口水，隻好問，“她為什麼要殺您呢？”
    “必答嗎？”唐韶問。
    “不……”
    唐韶有些不耐煩道：“那別問了，非必答都跳過，趕緊辦完。”
    “好的。”男鬼趕緊三兩下點完。
    “恭喜您成為陰間的一名合法公民。”他拿出一張卡在感應器上刷過遞給他，“這是您的居民證。”
    “謝謝。”唐韶站起來接過，“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是的。”
    唐韶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下樓。
    沒看到顧嶸的身影。
    隻看見剛才開車送他和顧嶸來的鬼站在一樓大廳，正和服務員相談甚歡，笑容滿麵。
    他瞥見唐韶下來了，跟服務員道個別往唐韶這邊來。
    “辦完了？”他象征性的問一句。
    “嗯。”唐韶應了一聲。
    “走吧。”
    “嗯。”
    兩人不熟，也不知聊什麼好，出去之後唐韶安靜的撐著傘跟在他後麵。
    直到上了車，在路上。
    “我叫黎智。”他突然開口。
    唐韶看向他。
    黎智笑一笑道：“看你總不問，我隻能自己主動交代了。”
    “哦，我沒想起來該問什麼好。”唐韶尷尬的笑笑，為了不繼續延續剛才的沉默而問道，“你是醫生？”
    “不，準確來說，我是一名醫藥研究員。”黎智道，“你呢？”
    唐韶點頭，回答：“警察。”
    “不錯嘛，為人民服務，和嶸哥同行啊。”黎智笑著回應道。
    “這可比不得，我一管小區治安的，他管天下事，不是一個階層。我都沒那資格去捉鬼，唉。”唐韶失落的歎道。
    “哪能喪啊？各階層平等，誰說你沒那資格。成了鬼警你照樣有資格。”黎智鼓勵道。
    唐韶白眼一翻：“你不剛和顧嶸一起的嘛？說我對自己的能力有誤會。”
    黎智解釋：“我剛才哪知道你還是警察啊。陽間警察在陰間是有機會參加鬼警選拔的。”
    唐韶的希望又來了。
    突然想起來差點忘了顧嶸好像說過陽鬼到陽間會魂飛魄散，又想起剛剛來時在車上他又衝動要去時，顧嶸都沒用這個理由否定他。
    “問你個事唄。”
    “說。”
    “陽鬼去陽間會魂飛魄散嗎？”
    “誰告訴你的，怎麼可能？”黎智驚訝道。
    唐韶心道：顧嶸果然在騙他。
    黎智繼續解釋：“無論陰鬼陽鬼根本連去陽間的機會都沒有，除了鬼警辦特殊事件。會有專門的處理辦法，給陽鬼製作一個軀體，陽鬼融入之後就可以觸碰陽間的一切，並且不再怕陽光。這很麻煩，所以陽鬼的參與選拔被選上的幾率微乎其微，大部分鬼警都是陰鬼，陽鬼極少數。而且做了鬼警就暫時放棄了投胎機會。”
    “哦~這樣啊。”唐韶好似醍醐灌頂般點點頭。
    一路上二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句就到了。
    黎智先下了車，想起來又把手伸進車裏：“傘給我吧。”
    唐韶把傘交給他：“謝謝。”
    黎智打開傘，走到唐韶這邊，把陽光擋住後打開車門。
    唐韶下車，接過黎智遞給他的傘，又說了句：“謝謝。”
    “不用客氣。”說完轉身，繞到駕駛座那邊，上車前對唐韶道，“我走了啊，還要睡覺呢，明天得工作。”
    “好。”唐韶點頭，撐著傘去開門。
    身後黎智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唐韶進屋，開燈，回到呆了並不多久的房間。
    打碎的馬克杯已經不見了。
    整個房間依然整潔，顧嶸收拾得不錯。
    想起顧嶸，突然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對唐韶這麼好？素不相識，也沒聽他們說顧嶸與他有多熟，那個鄭曦好像說過是顧嶸申請把他弄到這的，而在這裏顧嶸又給房子又給車的，他倆有關係嗎？
    唐韶感到十分不解。
    罷了，想不通就不要想，有機會問問唐韶上一世的熟鬼。
    他打開電腦，用居民證注冊登錄。
    發了一個問鬼警選拔地點和時間的帖子。
    等了一會兒並沒有回複，也沒別的事可做了，就暫時關掉了電腦。
    睡覺了，現在可是鬼的睡覺時間，他首次爬上這張陌生的床，關了燈，整個房間被黑暗籠罩。
    窗簾擋光效果非常不錯，外麵的陽光一絲都漏不進。
    似夜一般。
    當然，畢竟這個空間需要日落而作日出而息。
    不認床的他很快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