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該讓你死這麼早！讓你回去送死得了！你倒還怪起我們來了。”霖鈴終於收拾好嘴上的傷，看到唐韶這賤模樣忍不住道。
    這話聽著不對啊。
    唐韶看向她：“你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霖鈴不想看他。她對他有氣，她覺得惹顧警官生氣都是怪這個唐韶勾引她！
    鄭曦上前坐到他旁邊的這個空位置：“這麼跟你說吧。我們都是陰間的，你也曾是陰間的一名警察，在一次抓陰鬼犯時犧牲了。前幾天匕煞五鬼越獄，這五鬼入獄你的功勞最大，他們知道你投胎了，帶著一些被他們洗腦的小鬼去陽間找你了。是我們的顧總警監大人向鬼帝申請將你弄回來，生怕你……”顧警官咳了一聲，他才住嘴。
    唐韶瞥了顧警官一眼，不敢多看，感覺一看就心跳加速，他對鄭曦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你們殺我和他們殺我又有什麼區別？我不都是死？”
    “誒！這可不一樣，他們怎麼可能讓你死，他們要折磨你，讓你嚐盡他們的苦頭，十八層地獄聽說過吧，他們就是十八層地獄裏出來的，拔舌，孽境，銅柱，刀山，油鍋……”鄭曦湊近他。
    “好，別說了，退一步講，我又為什麼要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唐韶仍不死心，換誰誰能接受自己被殺的原因是救自己？
    可是不死心又能怎樣，死都死了還能活過來嗎？
    想到這又是惆悵。爸媽還在等他回家吃飯吧。
    他手臂交疊在前麵的座位上，低頭靠上去。思考人生……
    鄭曦本來還想勸，被顧警官製止了。
    唐韶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遇上這樣的事，完全沒有緩衝時間。
    怎麼辦？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恍惚間他做了一個夢，原來鬼也會做夢。
    他夢見自己被吊在一個昏暗陰冷的地方。
    渾身浴血，控製不住在發抖，不是冷，是疼。
    如萬蟻啃食。
    腦裏嗡嗡作響，前麵傳來一些聲音：
    “是你泄密。哦不對，你從一開始就不是和我們一路對吧。”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多偉大，這樣做就是正義？是啊，你所臣服的正義利用完你就把你扔給了我，真是可笑啊。”
    “唉，我看錯你了，竟然如此信任你。真叫我難過。”
    前麵站著什麼東西他看不清，他輕笑了一下：“信任？你好意思嗎？”
    ……
    “別等了，那些人我還得送回去呢！”霖鈴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夢。
    唐韶皺眉起身，他們三個在地鐵外麵了。
    他冷靜想了想，死了就死了吧。
    那匕煞以前不是他抓的嘛，現在逃了，他一樣可以抓回來！
    話說，去抓那些鬼不是要去人間嘛，就算死了，總要回去看看。
    霖鈴道：“你們要勸把他叫下地鐵勸，我這地鐵不提供地方。還要運營呢！”
    “不就最近得了一地鐵嘛，瞧你那樣，真把自己當乘務員了啊。”鄭曦調笑著說。
    “這不，乘務員怎麼了，這地鐵以後就是我的寶貝了，我還給它取名字了呢，天、堂、地、鐵，這名字牛吧。”
    “呦，不愧是我玲姐，都當乘務員了！”
    “滾蛋！”
    “喂！”唐韶站在地鐵裏看著他們喊了一聲，然後走過去，“我相信你們。”
    “呀，想通啦？”鄭曦拍了下他的肩膀。
    “沒想通，就是沒辦法。”唐韶實話實說。
    “終於出來了！我得把他們送回去了！”霖鈴跑進去，“鄭曦，你還不過來？忘了來幹嘛的嗎？”
    “哦，差點忘了要給他們清一清記憶了！”鄭曦也跑了進去。
    唐韶看著麵無表情的顧警官……
    “那小子屍體還在這呢！”霖鈴把唐韶的屍體拖出來，然後直接關了地鐵門。
    “喂，我還要出去呢！”鄭曦叫道。
    “出去什麼，索性陪我一起送他們，我可不想獨自坐裏麵幹瞪眼……”
    “……”
    他們的聲音慢慢消失，地鐵漸行漸遠。
    唐韶看了看四周，明月當空，一切都與人間無異。
    這裏也是一個地鐵站，立著一塊牌“陰陽通行站”，外麵的被什麼結界攔住無法靠近。
    零零散散經過著一些……鬼？奇怪的是，有些鬼渾渾噩噩不知西東，有些鬼卻精神抖擻與常人無異。難道鬼也分類別？
    顧警官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向他解釋道：“鬼分陰鬼和陽鬼，陰鬼是鬼界原住居民，自出生便是鬼，在鬼界長大修行，對鬼界一切盡在掌握，陽鬼為生者死後之魂，暫居於鬼界靜等召到奈何橋輪回。”
    唐韶轉頭看他。小樣兒，不錯嘛，還揣測起了爺爺心思？
    “那鬼界第一個陰鬼怎麼來的？誰生的？怎麼會出生就是鬼呢？”唐韶故意問道。
    “你想想第一個人怎麼來的？人為什麼是人？”顧警官看向他。
    “猿猴進化啊！”唐韶隨口一答，想想又不對，猿猴又怎麼來的？源於細胞，那細胞呢？這是個無盡的問題！這問題和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性質差不多。這個問題簡直就是廢話！
    一聲輕笑從對麵傳來。或許算不上笑，隻是一聲短暫的氣音。
    “跟我走吧。”顧警官道。
    唐韶抬頭看向他：“去哪？”
    “找鬼帝。”言簡意賅。
    “啊？”
    沒等唐韶再發問，顧警官已經提步走到唐韶的屍體前，將他攔腰抱起。
    唐韶看著這一幕，忽然感覺此景似曾相識，但隻是一閃而過，就沒了印象。
    “我來吧，我看著自己被別人這麼抱著慎得……”唐韶笑著把手伸過去，直接穿透了，臉上笑容一僵。
    “你是魂魄，人類碰不到你，也看不到你。”顧警官解釋道，“所以陽鬼一般都會安生留在鬼界等投胎，外麵他們很難生存。”
    “哎……”遊魂唐韶落寞地靜跟在顧警官身後哀聲歎氣。

    作者閑話：

    在看的留個言唄，我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