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崖笑了，笑得很滿意，但是他走到了林青淵的不遠處，認真地看著他，仿佛要看林青淵是怎麼表演的。
    林青淵想吐，可是他不能，他要笑起來，扮演他最完美的藝術品，然後……然後活下去。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林青崖，手裏拿著沾滿了鮮血的刀，他想要拿這把刀殺死林青崖，可是他會武功，但是自己並不會，自己殺不了他，林青淵閉上了眼睛，丟下了刀，倒在了林青崖的懷抱裏。
    “哥哥……”他麻木地流淚。
    “嗯，我在。”
    “你做的嗎？”
    “嗯，我做的。”
    “這是什麼？”
    “藝術品。”
    林青淵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他大概明白他說自己是他最完美的藝術品是什麼意思了。。
    他窩在林青崖的懷抱裏，結束了哭泣，露出一抹笑容，又甜又膩，他輕聲說：“哥哥，我隻有你了。”
    “再叫一遍。”
    “……哥哥。”
    “再叫一遍。”
    “哥哥……”
    林青崖滿意地笑了。
    “對，我是你的哥哥。”林青崖仿佛蠱惑一般，那雙綠色的眸子裏閃過一道道陰冷的光。
    “你是我弟弟，你做什麼，哥哥都會原諒你的，包括，你親手殺了父母，二哥，還有未婚妻……”
    “我會保護你，而你會需要藝術品。”
    “嗬嗬嗬……真的是太棒了……”
    聽著林青崖的呢喃，林青淵知道，自己這輩子，再也擺脫不了對方了。
    那天，林青崖撕扯開了林青淵的衣服，在這片被父親，被母親，被哥哥，被未婚妻，還有許許多多無辜的人的血肉形成的地獄裏，林青崖那個怪物拉著他一同墮入了深淵之中。
    後麵的事情，林青淵雖然很想忘掉，可是哪有那麼容易，當官府查過來的時候，林青崖竟然裝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樣，逃過了官府的追查，他甚至帶著自己來到了一個新的家，從那天起，林青淵便沒有離開過這裏。
    在這裏，他被林青崖教會了很多事情，怎麼製作精美的筆，怎麼製作柔軟的紙，怎麼種植美麗的花，實際上，便是日複一日地殺人，林青淵不敢停下來，他害怕自己一旦停下來，就會被林青崖發現端倪，然後殺死。
    要瞞過一個瘋子，那麼自己要變得比他更瘋，或許林青淵自己都不想承認，自己的血脈中有著和林青崖相同的成分，或許看到那些美麗的受害者的時候，他的確是想要拯救他們的，但是他們無一例外愛上了自己，最後被殺死後還露出了幸福的表情，連林青崖都稱讚自己的藝術後，林青崖的想法產生一些微妙的變化。
    那些開始口中說著愛著自己的人，有點變成了紙張，質量特別好，比父親以前做的梅花紙更好用，唯一的缺點就是濕滑了些，人毛做的筆容易散墨，還有這骨頭，摸起來很舒服，做筆杆正好。
    林青崖一邊剝著之前說著愛著林青淵的少女的皮，一邊對林青崖講，皮可以用來做很多東西不是嗎？
    看著少女臉上悲切而美麗的微笑，林青淵覺得自己瘋了，自己不是在演戲，這才是真正的自己。
    不然怎麼解釋，自己現在看著用血澆灌的花，看著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麵前死去，看著自己親手弄出的一個個收藏品，會如此興奮呢？
    林青淵的臉上沾了血，笑著看向了麵無表情的林青崖，雖然他沒有笑，但是林青淵知道，林青崖他，很滿意。
    “你下次想要什麼？”他問自己。
    我想要什麼？
    我想要過去的生活，我想要父親，我想要母親，我想要哥哥，我想要……
    “我想要，更多，更多，更好看的美人！”林青淵笑了，他的眼睛都在發光，他緊緊地抱住林青崖，一遍遍的重複，“哥哥你對我真好。”
    真的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