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從醉紅樓出來回了客棧，十六和萬筠靈並不在房間裏。
    “你讓邱怡姑娘查什麼去了？”
    “去查案唄。”沈爻不以為然。
    “查葉栩？”
    “哈哈，玉大人，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麼？我什麼都沒說你就知道了？”沈爻這輩子就沒有正經的時候。
    “你是懷疑葉栩說的是假的？”
    “不，我覺得葉栩說的是真的。而且，我覺得葉栩應該跟那個姑娘有交情。”沈爻摸摸下巴，“這個案子還真是讓我有點抓不著頭緒啊，感覺線頭又亂又多。曹方舟的死，葉栩，聽雨，還有上次小二說的刺史，巡撫。不知道他們都在案子裏扮演這什麼角色。”
    沈爻手指敲擊著桌麵，咂了下嘴，“玉大人，你說這譚傑在這件事裏有他表麵上的那麼清白麼？”
    “我沒有證據證明他不是清白的。”玉長風抽出自己的佩劍，用白布擦拭。
    “證據的話，我現在也沒有。但是，我覺得這件事跟譚傑脫不開幹係。要不我們明天去刺史府上拜訪一下？”沈爻看著玉長風提議。
    “老大，玉大人，你們都在啊。”沒給玉長風答應的機會，十六推開門走了進來。
    “十六回來啦！和萬捕頭去哪了？”沈爻笑眯眯的。
    “老大，我跟你們說，我今天和萬捕頭查到了兩件事。一件是，我們聽人說，曹知府和他兒子的關係不太好，每次曹公子回家的時候，兩個人都會大吵一架。第二件事是，我聽說這個曹知府不是個好人。平時就會欺男霸女的，然後勾結縣令，官官相護，壓榨百姓。”十六壓低聲音，小聲地說。
    “跟葉栩說的差不多。”
    “葉栩？是誰？”
    “啊，縣衙的仵作。”沈爻解釋，“我今天跟玉大人去了曹知府的家，他家的管家說，這個曹公子特別喜歡去賭坊和花樓。明日的時候我跟十六去花樓，玉大人和萬捕頭就去賭坊，我們分開查。我覺得我們離案件的中心應該差的不遠了。”
    晚上，沈爻敲開了玉長風的門。
    “什麼事？”
    “出去轉轉？”
    玉長風跟沈爻走在大街上，街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百姓不會因為死了一個朝廷命官而閉門不出。沈爻買了兩串冰糖葫蘆，遞給玉長風一串。
    “拿著嘛。”沈爻見玉長風猶豫了一下，二話不說直接塞進人的手裏，又大又紅山楂外麵裹了一層厚厚的糖衣，沈爻張嘴咬了一個，腮幫子被山楂塞得鼓鼓的，“還是以前的味道啊。酸酸甜甜的，我好久沒吃過這種東西了。”
    玉長風也吃了一個，剛吃進嘴裏是膩喉嚨的甜，玉長風不喜歡甜食，可是吃進嘴裏的東西他又不好意思當著沈爻的麵吐出來。當他咬開外麵的糖衣，露出山楂的時候，嘴裏又被酸味霸占。酸味和甜味混合在一起的時候，山楂的酸味解了糖衣的膩，糖衣的甜又衝淡了山楂的酸，倒也不錯。
    “我沒吃過這種東西。”玉長風淡淡地說，聲音平靜的就好像在談論今晚上的月色一樣。
    “你小時候沒吃過？”
    “沒有。我自小在宮裏給留候當伴讀，後來追隨了北定帥，我父親過世以後我就代替他接任了刑律司總捕頭一職。”玉長風笑了一下。
    沈爻抬手勾住玉長風的肩膀，“玉大人，除了查案的時候，你就跟我混吧。我帶你找回你缺失的童年回憶。”
    玉長風看著沈爻的側臉，嘴裏還塞著冰糖葫蘆，樣子滑稽可笑，一雙眼睛笑眯眯的看著前麵。玉長風覺得沈爻好像有一種魔力，能吸引身邊的一切人和事。他好奇，像沈爻這樣的人，到底會把什麼放在心上，又會對什麼認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