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雪蓮仙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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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華貴男子的手下不待他吩咐,分各個方位將那虯髯大漢的去路堵住,那名矮壯大漢知那虯髯大漢不會武功,存心在那華貴男子眼前長臉,喝罵著去抓他肩頭。
那虯髯大漢果然不知如何躲避,被來人輕易抓在手裏。那矮壯大漢未料如此容易,當下哈哈一笑,對那華貴男子說道:“公子,和這鄉下人羅嗦個啥,他要不交出白馬,我捏碎了他的肩骨。”
他話音剛落,卻見那虯髯大漢肩膀一沉,雙手按住他抓在肩膀的手腕往下一引,腰間使力一掀,將他放倒在地。眾人見他摔得狼狽,一齊哈哈大笑。那矮壯大漢一個“鯉魚打挺”躍起身來,滿臉漲得通紅,舉起拳頭便往那虯髯大漢麵門擊去。
那虯髯大漢剛才使的是摔跤手法,對武術卻隻是個粗淺門外漢,他自知不是對手,不理會對方攻來的拳頭,也照樣一拳擊向對手麵門。那矮壯大漢比他身材矮小許多,手臂也不及他之長,當即回拳撩向攻來的拳頭,同時另一手化擒拿,抓住他的手腕,大喝一聲“跪下罷”,手上用力扳動對手關節,想要令對手吃痛不住跪在地上,以報剛才大意出醜之仇。卻不料拿住的對手手腕猶如鐵鑄,扳了幾下紋絲不動。那虯髯大漢卻一聲大喝“起來罷”,單臂一振,將那矮壯大漢舉到了頭頂。
那華貴男子身形閃動,出指往那虯髯大漢腰間點去,口中喝道:“放下來。”虯髯大漢閃身躲避,但那華貴男子早算準他躲避的方向,劍指已是戳在他的麻穴之上。那虯髯大漢“嘿”的一聲悶哼,頓時萎頓在地。
那華貴男子手下兩人衝上前將那虯髯大漢雙手反綁起來,那矮壯大漢從地上翻身起來便是一腳踢在那虯髯大漢身上,旋即被身旁同伴拉去一旁。那虯髯大漢破口罵道:“中原蠻子,爺爺死也不會把白馬給你!”綁他之人大笑說道:“那可由不得你,價錢咱可都付給你了。”
那虯髯大漢憤聲說道:“你們在路上見我騎著白馬,便強迫我二十八貫錢賣給你們,這和搶有啥分別---,”綁他那人不等他把話說完,“啪”的一聲給了他一記耳光,喝道:“誰搶你了?”
那華貴男子揮手製止住手下那人,說道:“你們做事我還會不知道麼?此次前來‘禦劍山莊’不可多生事端”,轉頭又對那虯髯大漢和聲細氣的說道:“這位兄弟,我出的這價錢足夠你在這沙洲城裏做個富貴人了,你隻是個平頭百姓,擁有那樣一匹千裏馬可是禍事,交給我,保你富貴平安。”
他這番話雖然語氣不惡,但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那虯髯大漢被打得嘴角流血,恨聲說道:“你以為你是皇帝老兒,憑什麼強迫我把白馬給你?我送給任何人都行,偏就不賣給你。”
綁他那人叱道:“大膽”,舉掌又要開打,那華貴男子也不製止,看來也是動了真氣。
蕭雲見那虯髯大漢受辱,正想上前勸解,卻見酒樓上突然飛出一物,閃電般飛向正要動手開打那人。此物去得甚快,那人不及躲避,“啊---”的一聲驚呼,竟被來物打中麻穴,攤倒在那虯髯大漢身旁。緊接著酒樓窗口飄身跳出一人,翻身跳到樓下,手裏拿著一壺酒,仰天喝了一口,道:“君子不奪人之好,賢者不炫己之長,幾位是從孔先師鄉裏來的,怎麼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那華貴男子手下早有兩人搶到倒下那人身前,生怕倒下那人是被飛刀暗箭之類的打中,卻見隻是被封住了穴道,連忙連拍帶打替他解穴。地上掉著半截筷子,看來便是所謂的“暗器”。
那華貴男子打量半路殺出這人,見他雖然一身粗布麻裝,但是收拾得十分幹淨,手中搖著一把極為精致的折扇,麵朗神俊,氣質超然,頗有兩分書生意氣。他手下兩人立即越眾而出,一左一右攻擊半路殺出那人。
半路殺出那人一按手中酒壺,一道白練如箭般疾射左側攻來那人麵門,右手折扇輕點另一人的脈門。這一招“白鶴亮翅”本是普通招式,但從他手裏使出來卻讓人感到老辣至極。左側那人離得太近,躲避不開射來的酒箭,隻覺麵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眼前頓時一片模糊,連忙往後退卻;右側攻來那人手腕一翻已將來扇抓在掌心,卻不料那折扇忽然如燒紅了的鐵塊一般,令他頓覺得手中奇燙無比,大叫一聲撒手跳開。電光石火之間,攻擊的兩人便被逼了回去。
蕭雲見那半路殺出之人身手利落幹淨,心中暗自佩服,當下靜觀其變。
半路殺出那人大聲喝道:“在下窮光蛋一個,沒有寶馬供你們搶,打我做什麼?”
那打扮華貴的男子一臉深沉,舉手製止住還待下場的手下,說道:“這位兄台,聽你口音也是中原豪傑,卻不知如何稱呼?”
半路殺出那人嘿嘿一笑,手中折扇搖了兩搖,才道:“夫子門下一學生爾。”
那打扮華貴的男子見他不願吐露姓名,忍氣自報門號道:“在下是齊州劉氏一門,中原武林的朋友抬愛,送號‘錦衣貴人’,看朋友也是中原武林同道,大家可別誤會傷了和氣。”
這人口中的齊州劉氏本是前朝漢武帝第四子廣陵王劉胥的後裔,在齊州當地一帶的勢力根深蒂固,就連當年太宗皇帝和武皇則天竭力打擊山東舊貴族,也未能動搖各大氏族門閥的根本。齊州劉門到這一代更是下了大本錢廣招中原武林俊豪以充門棟,儼然已成為中原第一武林世家的模樣。半路殺出這人雖然口口聲聲孔聖人的訓誡,但那打扮華貴的男子一看半路殺出那人的身手,必是出自中原武林世家,隻要是中原武林同道,誰敢不給齊州劉門一點薄麵?
半路殺出那人絲毫不為所動,又道:“子曰‘三軍可以奪帥,匹夫不可奪其誌’,天下隻有以理服人,未見能把人搶得心服口服的吧?”
那華貴男子耐住性子,道:“兄台說的在理,不過在下出這價錢也不算低,足夠這漢子一輩子的營生,比他現在這樣窮困低賤的活著不知好了多少,有哪裏對他不住?而且那白馬如此神駿,在他手裏不是暴殄天物麼?”
蕭雲聞言大感厭惡,暗道:“錢多就能強買麼,這是什麼道理?”
那虯髯大漢聽得分明,大喝道:“你們中原蠻子隻會仗勢欺人,若不是我跑得快,說不得早被你們搶了馬去,哪裏還會在這裏假惺惺作態?”
半路殺出那人搖頭晃腦接口道:“子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位朋友珍愛他的白馬,卻要被你強買了去,試問若是兄台所愛之物,你會答應麼?”
那華貴男子見來人無視自己報上的門源,怒火已快耐不住,當下拱手道:“兄台請了,我出這天價買他的白馬,即便此事去見官也會判我有理,江湖草民不知好歹也就罷了,但兄台讀書識字,難道也和這邊疆無知愚民一般見識的麼?”
說完轉身就待吩咐手下帶走那虯髯大漢,卻聽半路殺出那人語氣詫異的問道:“哦?若是當今皇上看上了兄台的夫人,給兄台封上一個大大的官兒來交換,是否也是為了兄台你好呢?”
那華貴男子聞言轉身,“當啷啷”抽出腰間長劍,沉聲道:“兄台看來不是打抱不平這麼簡單啊,是衝著劉某來的麼?”他手下眾人一見主人拔劍,齊刷刷拔出兵器,將半路殺出那人圍在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