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碎章·塵世 第十五話 失控的力量,你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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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在急速膨脹,狂濤駭浪般奔馳,身體也仿佛要被撕裂。天地,變成一片血色,濃鬱地流淌。
依稀記得,那時候站在自己麵前的女子咬破手指,把血珠點入自己眉心。她告訴自己:“這是封印,你的能量太過強大,無法控製住,隻能先封印起來。記住,不要解開它,否則會招來麻煩……”
可是,此時此刻,還有什麼是更麻煩的事呢?如果我再沉默下去,後果……
一道光影驟然劃破空氣,瞬間擋在千夜心麵前。雪銀的光芒刹那間如煙花綻放,然後化作一根粗大的光柱直貫向迎麵而來的長龍,強大的能量一圈圈向外擴散,沉重的壓迫感頓時席卷天地!
長龍一聲悲鳴,在光柱的衝擊下扭曲變形,消弭於無。女人臉色一變驚異地捂住了胸口。
“這……”
衣袂翻飛,黑發淩動,瑰麗的紫色雙眸中一片混沌虛無。千夜暝雙膝微屈,猛然起跳,全身綻出的銀芒在空中鼓脹成一個銀色光球,如隕石墜地,狠狠砸向場中的女人。
金瞳微縮,那迅速接近中的銀球居然讓神獸也感受到幾分危險氣息。不過她沒有回避,或許在她看來就算這個螻蟻般的人類突然爆發,也不可能對她造成什麼傷害。她舉起雙臂,兩道青影繞著手臂遊走,濛濛的清光似煙似水,飄渺一片,其中卻盈滿她龐大的能量。
然而當銀球撞上來的瞬間,她才驚覺自己太輕敵了。
銀青相撞的衝擊力引起一串劇烈的波動和爆炸,狂亂的氣流四處亂竄,把周圍人都掀飛出去。亂流之中千夜暝的身影穩如泰山,而女人卻向後退了一大截,衣發俱亂,身上還多出幾道細小的傷口。
空靈的紫色眸中閃過一道光芒,千夜暝再次移動,身形如風,速度快過閃電。外溢的能量在他周身形成一層光膜,讓他看起來宛如一顆流星,拖行的光線劃破了黑暗。
即使身為神獸,女人心底依然冒出一絲絲懼意,來不及躲閃,也來不及抵擋,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顆“流星”在眼前迅速放大,裹挾的狂風化成利刃,連空氣也被割裂。
這個人類,到底,擁有著什麼樣的力量啊……
一隻手忽然橫伸過來,拉起女人斜掠到一旁,銀光堪堪從身旁擦過,攜帶著死亡的氣息。
“是你?!”
看清楚救了自己一命的人後,女人不禁失聲叫出來。這個西裝革履、英俊不凡的男人,也有著一雙金色的眼睛!並且,那張臉,是化成灰她也能認出來的容貌——
“夜麒!”
同樣是上古神獸的靈異協會會長,夜麒,終於趕來了!
“不管你想幹什麼,都先緩一緩吧,影龍。”
金瞳男子淡淡道,他的氣緊緊鎖定了銀光中的千夜暝,居然對這個對他敵意頗深的女人完全不設防。
攻擊落空的千夜暝猛地頓住,刺目的銀光把他整個人都裹成了一個繭。氣流以他為中心盤旋湧動,他不再有所動作,然而即使隻是這樣靜靜地站立,那仿佛可以毀天滅地的巨大能量依然在壓迫著衝擊著周圍的一切。
“大家集中起來!”古懷任拖著受傷的身體朝千夜心的方向移動,她還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讓他很是擔心。藍月白扶著同樣受傷的紀言、宮依夏護著楚澤,也都集中過來。古懷任抱起昏迷的千夜心,把自己殘存不多的妖力全部都拿來替她療傷。金色的光芒包裹了她,如太陽般溫暖耀眼。
一股綠色的光暈在金光中升起,古懷任詫異抬頭,隻見藍月白指尖流溢著濃鬱剔透的綠色,源源不斷地輸向千夜心。他衝妖狼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
古懷任深吸一口氣:“謝了,藍!”
千夜暝身上的光芒愈發燦爛,把他附近的東西都淹沒在銀光之中。周圍的竹子一根根繃斷、倒塌,柔軟的竹葉被氣流絞成了粉末。地麵開始震動,一道道裂紋從千夜暝腳下延伸了出去,像一張碩大的蜘蛛網,把大地切割得支離破碎。
“不對勁……”眼看一條裂縫如蛇般爬行到腳下,夜麒和那個被他稱作“影龍”的女人同時跳起,撲向相反的方向。地麵,他們剛剛站的地方如一隻巨獸,張開了猙獰的大口。
“那小子失控了。”影龍站在一根翠竹的頂端,仿佛沒有重量似的,冷眼看著下方的顫動,有些幸災樂禍地勾起嘴角,“看在你剛才救了我的份上,今天暫不找你麻煩了,夜麒,你還是先收拾好這個爛攤子吧!”
話音未落,她腰身一扭,化作一道湛湛青光劃過天際,消失於天邊。
“這家夥……”夜麒苦笑一聲,回頭對藍月白他們喊道,“快開結界,不想被誤傷的話!”
銀白的光芒最先升起——宮依夏第一個築起冰壁,接著是藍月白的綠芒,,紀言也忍著傷口的劇痛運起妖力。古懷任依舊埋頭於對千夜心的治療,妖力從他體內瘋狂湧出,直到最後一滴……
“老狼!你在幹什麼?停下!”最先發覺異樣的是紀言,他一把抓住古懷任的手臂,“你想把自己耗死嗎?!”
“最多不過是損失幾百年修為罷了。”妖狼故作輕鬆,隨即目光又一黯,“但是,她……”
“幾百年的修為……你還真大方。”一個虛弱的聲音突兀地插進來,讓妖狼渾身一震。
“千夜心!你……你醒了!”
“砰!”
一個黑影從半空而降,直接落在眾人麵前,焦急地叫道:“加強結界!沒有辦法了,他的能量……跟班沒辦法製止了!”
“怎麼可能?!連你也不行嗎?這樣……這樣下去的話……”藍月白話未說完,突然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幾人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隻見能量中心的千夜暝,緩緩地舉起了雙手,銀光開始如潮水般向他手掌間流動、彙聚、融合,旋轉著凝結成一團籃球大小的光團。
幾個人臉色都變了,純能量壓縮體……不管那光球碰到哪裏,還是就這樣在千夜暝手中爆炸,衝擊出來的能量都足以摧毀整座城市!
“那個……笨蛋。”千夜心低聲嘀咕了一句,運了運氣,猛然間從妖狼懷裏竄了出去!
“千夜心!”
驚慌的呼喊已經被拋在腦後,耳邊是炸雷般的轟鳴聲,氣流如狂濤巨浪,撕扯著身體,擠壓著骨骼,她甚至能聽到每一塊骨頭在身體裏咯咯作響的聲音。越是接近那燦若月花的銀光,越感到自己快要被湮滅在這浩大的能量中。
她忽然想起了一個故事:有個人想飛到太陽上去,就用蠟燭做了一雙翅膀,向著太陽飛去。然而當他接近太陽的時候,高溫融化了蠟燭,他便掉下來摔死了。
是不是很像……明明知道危險,還要固執地靠近……
“我才不會那麼蠢呢……”她喃喃道,已經很近了,那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睛的光芒!
因為,暝,你不是遙不可及的太陽,你可是,我家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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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
好亂……
渾身劇痛,靈力不聽指揮。
很多血,眼前猩紅,發生了什麼?
還記得那時,天空很藍,純淨透徹的顏色。太陽斜綴天邊,金色光芒如水般流溢。遠處的青山與雲朵相映,涓涓細流從山間滲出,一直流到遙遠不知名的彼方。
那是個寧靜祥和的小村莊,千夜暝的記憶中,最初的、最美好的故鄉。
綠樹成蔭,碧水環繞,歡樂的孩童和閑適的老人。如同傳說中的世外桃源,集世間一切美麗的東西與此。
那時的他,也是個無憂無慮的孩子。上山,下河,與同齡夥伴們嬉戲玩鬧,過著幸福的生活。沒有特殊的力量,不會接觸到危險與醜惡,更不知靈為何物,作為一個在普通不過的農家小孩,成長在和美溫馨的家園。
然而一起的改變,都在那一天,噩夢般的黃昏……
時空倒轉,記憶淩亂,許多身影,許多畫麵,都在眼前一一閃過,還有各種各樣的聲音,歡樂的、悲傷的……可是最後都淹沒在一片潮水般的銀光之中。
剩下的……隻有村子的廢墟,還有血。
他茫然、悲哀,卻又不知所措,就是在那個時候,一雙手覆蓋在了頭上,溫暖的氣息,一如那淺笑盈盈的眸子,還有那輕輕告訴自己“沒事”的溫軟嗓音。大概就是從那時候起吧,不知不覺間,已經習慣了那份溫暖,那雙盛滿狡黠而又溫柔的光彩的幽深黑眸。
一直,一直都是,這麼地,依賴著你……誰讓你是家人呢,千夜心!
無論在哪裏,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會忘記,你的溫暖!
一星紅光在眼前亮起,散發著微弱而又生生不息的光暈,飄忽著,迎麵而來,帶著那個熟悉的氣息和溫度。眉心微微一熱,然後那暖流迅速充盈全身,能量飛快地回流、消退。
“呼……看來沒事了。”不遠處幾個人都長出了一口氣。見光芒像退潮一樣暗滅下去,氣流也漸漸恢複平靜,都是一陣冷汗。
“千夜心,你……”
一個身影軟軟地倒下,千夜暝下意識伸手扶住,隨即大驚失色。
“沒事……你這倒黴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陽光零零碎碎地灑下來,落進千夜心眼底。她微眯起眼睛,輕輕笑了。
看吧,早就說過,沒事的……因為,你可是,我家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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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鳥,詐屍過來跟大家一起HappyHapp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