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碎章·塵世 第十話 霧隱山上的回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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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一人一妖的笑鬧中過得飛快,轉眼間,那遙遠的山頂已近在眼前。
“終於……快到了。”千夜心感歎著,語氣中有淡淡的失落——看來她還沒玩夠……
古懷任則是有些擔憂地望著她,先前已經答應,她的試煉他絕不插手,可是,她要麵對的是……實在放心不下啊。
“不要緊的。”似乎感覺到妖狼的擔心,千夜心回頭莞爾一笑,安慰他,“相信我吧,我會完成的。”
平淡的口氣,卻真的有著安撫心情的作用,古懷任輕呼一口氣,點了點頭。
“小心點。”
他縱身一跳,消失在空中。
“謝謝你……”小女孩稚嫩卻又認真的話語被風攫走,不知有沒有傳到妖狼的耳中,應該聽到了吧,因為這一路上,他都是那麼關心自己,每一句話,他都會認真聆聽的……
轉身,笑容斂去,漂亮的小臉上露出鄭重的表情。千夜心其實很清楚奇瑞的力量,也清楚這個試煉的難度,清楚自己將要麵對的一切。
但是不能逃避,因為千夜家的使命……也是,自己的命運。
一步步走近,風中搖曳的十幾株藍息漸漸近了,醉人的藍色,柔軟的枝葉,像天空,像海洋,美麗而神秘。
千夜家並不需要藍息,可是她必須取回一株。
越來越近,她終於站在了其中一株的麵前。小手伸出,六識全開,神經繃緊,靈力在體內湧動。
慢慢地,慢慢地,終於,觸到了藍息細長的莖。
一聲怒吼驟然響起,好像炸雷,震得整個山頭都瑟瑟發抖。
狂暴的氣流飛速卷來,千夜心腳下輕點,高高躍起,氣流襲擊到她剛才站的位置,猛地停下,仿佛從來就不存在過一樣消失。
輕巧落地,千夜心正麵對上了藍息的守護獸,奇瑞。
那是一隻很好看的家夥,全身銀光燦燦,半直立的姿態倒有幾分像人,背部三對淡金色翅膀如同精靈,頭頂有一顆藍色晶狀珠子,發出的光芒把它整個腦袋都包裹進去,隻能看清楚兩顆豆大的碧綠眼珠,泛著憤怒的光芒。
千夜心瞳孔一縮,對麵傳來的靈壓……好強!
鋪天蓋地,綿延不絕,空氣仿佛都被抽幹,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奇瑞大聲吼著,一團團顏色各異的光球在他周身凝聚,然後紛紛射向千夜心。
自然元素!那些光球是自然元素的直接凝結,爆發出來絕對是恐怖的衝擊!
千夜心靈力釋放,身上綻出耀眼的銀光。她身形飛旋,在漫天光球的攻擊中尋找著縫隙,躲避開一個又一個光球的攻擊。
操縱自然之靈,雖然她也可以,但是眼前這守護獸凝聚的能量,實在太強了,她根本無法抵抗,隻能躲避。
好不容易躲過最後一團光球,千夜心還沒鬆一口氣,一隻利爪直直地揮過來。她條件反射地一側身,讓開了心髒部位,利爪落入肩頭,用力一抓,生生撕下一塊血肉。
千夜心疼得一陣頭昏眼花,差點叫出來。她死死地咬住嘴唇,身體斜斜飛掠出去,雙腳在地麵上幾個輕點,繞到奇瑞身後,快速結印,一柄銀光閃耀的斧狀利器從她手心抽出來。
立刻,森森冷氣在山頂彌漫,從那利器上傳出的靈壓竟可以同奇瑞相抗衡。奇瑞似乎是被刺激了,仰天狂吼,自然元素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它身邊聚集,壓縮,漸漸凝成一把五彩長劍。
抓著長劍猛揮了幾下,帶起的氣浪衝向千夜心,把她衝出五六米遠。
“唔……”女孩纖弱的身體艱難爬起來,斧狀利器朝地麵砍去。
“嘭!”一道巨大的裂紋出現在地麵上,大地震顫著,那裂紋如蛇一般向奇瑞延伸。
奇瑞高高跳起,長劍揮灑,看也不看地擋掉那裂縫中射出的一隻隻尖利土錐,身形如風,瞬間出現在千夜心麵前,舉起了長劍。
“當!”
劍與斧相撞,發出清脆的鳴聲,火花四濺。千夜心隻覺得手心發麻,手掌都被震出血來,而那劍上傳來的力道還在增大。她終於抵抗不住,身體被震到半空,猶如狂風暴雨中掙紮的一葉扁舟。
奇瑞乘勝追擊,飛到空中揮劍就砍。千夜心勉強舉起斧擋了一下,但隨即被蕩開,長劍直刺入她的左腰。
“轟!”她重重落在地上,激蕩的灰塵掩蓋了她的身體。
“喀嚓!”在這戰場的旁邊,一棵足有幾千年曆史的古樹上,一根粗壯如小孩大腿的枝條被硬生生地掰斷。
“小丫頭!”說好了不插手,但古懷任到底還是放心不下,藏身在一旁觀看。
讓這孩子對付奇瑞……果然還是太勉強了……
“不行!”眼見千夜心倒在地上半天沒有動作,似乎已經昏迷過去,而奇瑞再次撲向了她,古懷任終於無法再看下去,縱身躍出,“對不起了小鬼,可是……不能讓你就這麼死!”
但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鈴……”
空中似乎傳來渺遠的鈴聲,似有若無,仿佛來自遠古的時空,神秘不可捉摸。地麵上,一股強大的靈壓以一個中心點向外擴散,壓倒一切,席卷山頂。燦爛的銀光仿佛一顆小太陽,帶著無盡的威勢綻放出來。
是千夜心……不,準確的說,是她手中的斧狀利器!
緩慢地,她站了起來,雙目微闔,麵對著奇瑞。氣勢洶洶的守護獸竟然被這氣勢壓得退縮了,微微顫抖著,小心翼翼地後退。
千夜心睜開眼睛,眼中一片空靈。
“離開。”她輕輕開口,聲音不大,卻是不容反抗的命令語氣。手裏的斧隨意一揮,空氣中頓時出現一條漆黑的裂縫。
連空間也能割裂?!
奇瑞觸電般跳起,轉身便逃。
光芒慢慢消散,手中的斧也縮回體內。千夜心身體晃了兩下,忽然向後倒去。
一雙溫暖的大手申了過來,溫柔地將她攬入懷中。
“古懷任……”看清對方的樣貌,千夜心安心地笑了,“你看,我不是做到了嗎?”
“小鬼……”見懷中的女孩雙眼閉上,陷入昏睡,古懷任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
“剛才那個,就是你那不屬於千夜家的能量嗎?那麼強大的能量……對你,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他歎了口氣,一層金光覆蓋了千夜心全身。金光之下,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正在飛快地愈合。
“千夜家的使命……麼……”
兩年後,霧隱山,清碧溪旁。
“你要走了?”一身不符合年齡的黑色長袍,柔順的長發垂在身後,十二歲的千夜心,跟兩年前似乎沒什麼變化。
“嗯,有個朋友叫我跟他去闖蕩,我也覺得這山裏實在是沒什麼好玩的了,還是出去見見世麵比較好。”古懷任蹲在水邊,手指伸進水裏輕輕攪動,“對了,你這身衣服……回去換換吧,實在不適合你,看著跟個老巫婆似的。”
千夜心瞪了他一眼,出奇的沒有跟他抬杠,“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她問道,盡量不讓自己的語氣裏透出失落。
“什麼時候啊……我也不知道,或許……就不回來了吧。”
“不回來?”千夜心終於沒保持住鎮定的姿態,失聲叫出來。
“嗯……怎麼?”女孩異常的反應引起了古懷任的注意,不過粗神經的他似乎沒意識到對方的感受。
“沒什麼!”千夜心狠狠地回答,狠狠地飛起一腳,將一塊石子踹入水中。
斜陽西照,一如兩年前,隻是這一刻,彌漫在溪邊的是分別的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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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別,十三年。
“千夜心!千夜心!”
千夜暝的聲音將思緒拉回現實,千夜心猛然驚醒,回頭迷茫地問道:“怎麼了?”
“到啦!”千夜暝說著打開車門,“真是的,不知道你腦子在幹什麼!”
千夜心眯起眼,伸手,一個爆栗。
“哎呦!千夜心!”
千夜心在怒吼聲中微微笑了,下車,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座華麗的海景別墅。
“古懷任……久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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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話是千夜心&古懷任的“曖昧”回憶……某草不太會寫打鬥場麵,所以關於千夜心鬥奇瑞的那一段……寫得非常之鬱悶,覺得米寫好的朋友請華麗麗滴忽略它吧,某草冒汗……
另外,關於那個清碧溪,某草前一段時間去雲南旅遊的時候在大理的蒼山看的一條溪流,就叫清碧溪,很美,名字也很好聽,就拿來用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