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碎章·塵世 第五話 小個子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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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聖相附中,是最活躍的時候。一天的功課已經結束,各個社團都開始了各自的活動,其中最吸引人的大概就數跟體育有關的各社團了。
“好帥啊!!”
“千夜學長,加油!!”
“我們支持你!!”
一陣陣熱情的尖叫從籃球場外迸發出來,沉醉於場中那帥氣身影的的少女們,恨不得全校都能聽到她們的呐喊——雖然她們隻是喊給那一個人聽的。
不過,可惜的是,那個人對她們的加油助威完全無視。隻要投入幹某件事情,就會忽略周圍的一切,這是千夜暝的一大優點,也……算是一個缺點吧。
所以他現在眼中可是隻有籃球的。
不可否認的是,跳躍在球場上的他實在很有魅力,搶球、扣籃,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流暢優美,仿佛舞蹈家在演出一般。
“尤其是最後那個灌籃啊,簡直酷斃了!”完美地拿下這場比賽後,一幹隊員坐在休息室裏意猶未盡地閑聊,而內容多是說千夜暝的——誰叫他表現那麼出色呢。
“好小子,不愧是咱們社團的頂梁柱,幹得漂亮!”謝瑞一手用毛巾擦著汗,一手捅捅身邊的好友,曖昧地笑道,“也難怪那麼多後援團呢,你這小子在球場上的風采真是……上次我在觀眾席上看的時候,也被你迷的七葷八素!”
“得了吧你,我對男人可沒興趣。”千夜暝翻了個白眼,轉身向外走去。
“哎,你幹嗎?”
“渴了!”
站在球場旁的自動販賣機前,千夜暝摸遍全身,才從口袋角落裏翻出一枚硬幣。心裏感歎著“還好還有一枚”,將硬幣投進去,正要選自己最愛的葡萄味“芬達”,冷不丁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拍下了一盒冰牛奶。
“咕咚!”
千夜暝目瞪口呆地看著白色包裝的冰牛奶從機器裏滾出來,然後被那隻手取走,然後……他生出一種想打人的衝動。
“對不起啦!不過我真的很渴,身上又沒帶錢,所以呢……就當你借給我的好不好?我一定會還的,我叫楚澤,是初中部三年C班的,你可以來找我啊!”
側頭望去,這個開朗聲音的主人,是個小個子少年,長得十分帥氣,一臉笑容燦爛的令陽光失色。白色T恤和黑色短褲的搭配給他增添幾分活力,烏黑的短發很淩亂,卻不會讓人感到厭惡,隻會讓他看起來更加的……
應該說“可愛”吧——千夜暝心道,看著這張直率的臉他也生氣不起來了,無奈地搖頭笑了笑。
“算了,還是當我請你的吧。”
“真的嗎?真是不好意思,改天我請你!”
這個名叫楚澤的少年爽朗一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你說你是初中部的,為什麼會跑到這裏來呢?”
千夜暝一時興起,與少年閑聊起來。也許是覺得對方很有趣吧。這家夥與千夜心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卻是把她的惡劣習性繼承了個七七八八,比如說,遇到讓自己感到有趣的人,一定不會輕易放過,總要玩個夠才覺得對得起自己!
“我是來看姐姐表演的,姐姐在茶道社。”
千夜暝了然,開學伊始,新生入校,各個社團為了招收新人都準備了公開表演。他們籃球社今天的比賽,為的也是這個目的。
“但是,茶道表演應該已經結束了呀。”如果沒記錯的話,茶道社那邊的表演與他們的籃球賽是同時進行的。
“啊,那個其實是……我迷路了……”
“……”
擦擦額角的汗珠,千夜暝很無語地看著這個麵露羞澀的少年。
原來是個路癡……
“小澤,你怎麼會在這裏?”
一個清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兩人同時回頭,隻見那個說話的少女提著印有茶道社標誌的布包,正向他們走來。
怎麼是她?
這是千夜暝的第一反應。
“姐姐!”楚澤倒是很開心,兔子一般蹦了過去,“對不起啊,我沒能去看你的表演,因為不小心迷路了……你們高中校區的地形好複雜……”
千夜暝一頭汗,是你自己不認路好不好,居然能怪到高中校區的地形,讓校區設計者聽到了一定被你氣活過來又氣死過去。
“沒關係,想看的話,回去表演給你一個人看。”
少女低頭一笑,臉上是稀有的溫柔,看得千夜暝心髒都跳漏了一拍,不由感歎這表情要是能拍下來拿出去賣,絕對是個好價錢——誰能想到冰美人宮依夏也會露出這種神色呢。
“對了,姐,我給你介紹一下哦,那個是我剛認識的學長,很好的一個人喲,還請我喝了冰牛奶呢!”少年突然想起了被拋在身後的千夜暝,忙熱情地把宮依夏拉過來介紹道。
千夜暝再汗,那個……我沒想請你,是你自己搶去的……
“啊哈哈,你好啊,又見麵了。”
對著冰美人的冷麵,千夜暝實在找不出話來,隻能訕訕笑道。
“咦,你們認識?”楚澤很是驚訝。
“就在隔壁班,經常會遇到。”宮依夏簡單地向弟弟解釋,兩道銳利的目光射向千夜暝,那目光分明是在說:我警告你,不要把我弟弟卷入麻煩。
真是冤枉,為什麼我就會把她弟弟卷入麻煩?!
千夜暝很鬱悶地回了一個眼神:小姐啊,我≠麻煩!
宮依夏沒有理他,拉起弟弟道:“該回去了。”
“哦,好。”被姐姐拉著的少年還不忘悄悄回頭,向千夜暝擠擠眼,看來他真的挺喜歡這個“人很好”的學長。
千夜暝籲了一口氣,眼角有些跳動,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太愉快的事要發生了……
*********
夜漸深,書桌前的千夜暝合上手中比磚塊還厚的一個大本,打了個哈欠。
仔細看看那本書的封麵,上麵赫然寫著“符咒全集”四個字,還是篆書的。
“真見鬼,千夜心居然讓我把這一本都背下來,簡直要我命嘛!”不滿地輕聲嘟囔著,千夜暝開始脫下外套準備上床休息,“把這麼多符咒一點點整理下來,她也真是無聊至極!”
“篤、篤。”
細微的聲音在這安靜的環境下也顯得十分突兀,千夜暝嚇了一跳,難不成剛才的抱怨被千夜心聽見了上來教訓自己?
不對,那家夥才沒有這麼神。千夜暝凝神尋找著聲音的來源,終於在窗口發現了異樣。
一張可愛的臉,就在窗外巴巴地望著自己,那張臉還很熟悉,在哪兒見過呢……
“是你!”
千夜暝飛快地拉開窗戶,窗外那個分明是白天認識的小個子少年楚澤嘛!
“這裏是二樓耶!你怎麼上來的?!”
少年揚了揚右手,手上是一條帶鐵鉤的麻繩。
“……”千夜暝無語地扶住額頭,這家夥上輩子絕對是個飛賊,“那麼,你又怎麼知道我住這裏?”
少年指指自己的鼻子。
聞的?你是狗啊?
看出千夜暝的疑惑,楚澤笑嘻嘻地解釋:“我從小就有這個本事哦,可以分辨各種氣味,通過氣味來辨認還有追蹤,除了人,動物的、植物的,隻要有氣味的東西都逃不過我。”
……那跟狗又有什麼區別……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你找我做什麼?”
“跟我去一個地方吧,有好玩的事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