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救援的六人眾(3)回憶,失落的曾經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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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月盯著麵前那赤紅色的鳥,真是麻煩呢。他是行木法的藤妖,偏是來隻火鳥來攔路!他可以感覺得到冬寧也的氣息,那家夥,雖然氣息正在回湧。但是,想要行法估計還得要一陣子。不能在這裏浪費太多時間,不然的話,夏拓大批的追兵一到。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跑不掉!這裏距離下一站還有不短的路程,要怎麼才能擺脫掉這兩個家夥?!
    他內心焦灼,麵上卻形容不改。沙流連眼卻一直看著冬寧也:“大王不如就此折返,也省卻大家傷了臉麵,如何?”他言語輕淡,唇邊含笑,雙手籠在寬大的袍袖之中。那熾梟略略揚著頸,奔灼的火焰繚燒著他的麵都微微的泛著紅。
    “廢話,我與你們沙馳,早就傷了臉麵了!”也手風一揚,一團陰霜之氣便直取他肩上的火鳥!那鳥飄飄的一展翅,直接淩上半空,那霜氣便接接實實的砸中到沙流連的肩窩之上!他竟是連動也不動,那掌風直接將他的肩穿了個洞!他依舊是帶著笑著,從創口的部份開始慢慢落下沙粒來,他的臉也在慢慢變形,像是塌陷般的慢慢的有沙滲了下來!就這樣,慢慢的,慢慢的,如同一個沙雕,在慢慢的壞了形。然後,轟的一下,變成無數揚起的飛沙……但是,他是聲音卻依舊回響在空中,那沙在慢慢的盤旋,卻並不落地,旋著旋著,便形成沙柱一般的流轉著:“大王好急的性子,卻是好弱的氣!”
    “傀儡!”也低語,若月在一旁眼明手快,他很快的張開五指,直取地麵。手觸之地,竟然瞬間泛出碧光,有根莖自他手心而起,向著四散開去:“出來!”他低哼出聲,根莖一下子擴大開來,莖細轉而直入土下,無數尖細的藤枝化為實體,直探了下去!然後,就看到自熾梟淩空的身後,一下子竄出一個影子來!他一上得地麵,雙袖一撩,在他麵前的沙霧猛然卷起旋鑽,直向著他們掠了過來!那熾梟一見此景,忽然頸一彎,自口中便噴出火來!熊熊的烈焰裹著沙鑽,變成火龍一般,燒灼著直侵向他們二人!
    若月手已經化藤,他極快的一卷,直將冬寧也直卷了過去。然後,他的身形猛然一沉,兩人就陷地而入!那火沙鑽險險的貼著地麵直飛而去,撞擊到他們身後的矮土包,轟的一下炸飛了開來!
    “大王孤高傲世!怎麼現在像個小蟲一樣躲躲藏藏?”沙流連慢慢的踱著步,他腳踏處,沙地在慢慢的下陷。但卻不得入!木結陣,他們就在這下麵,火燒不到,他卻也下不去!
    他的聲音一直清楚的傳到兩人的耳朵裏。若月一手撐著上麵,自他手心,有無數的藤枝盤頂在沙上。阻止地麵的下陷,在他周身,也皆是以氣法所化的藤枝,交錯著將他們包裹起來!
    “你還需要多久才能聚起氣法?”若月看著身邊一臉清淡的冬寧也,低哼著:“他正在以土崩術壓我的木結陣!”
    “到晚上!”也坐了下來,一邊調動著體內魂力的遊走,一邊低語著:“莫思清早料到駐守莽原的是擅行土法的沙馳國的人吧!所以會讓你來接應!~”
    “但是沒料到他會帶隻火鳥在身邊!”若月感覺到有細小的沙粒在試圖漏進來:“我可是最怕別人燒我!”他看著也:“你這家夥,至少露出一點害怕的樣子讓我平衡一下吧!都半廢了還這麼拽!”
    “也隻有你,死到臨頭了還調侃!”也不理會他玩味的話,慢慢活動著手腕:“照她的計劃,木法的身邊總要跟個擅水的幫手,比如休淮跟洛瑤!但這裏沒有河,該不是秋執的人!是誰?”
    “就是你的手下無涯!她跟著龍璃從西國來了!”若月低哼著,將全的身都聚集在左手上撐之上,藤條越聚越多,越來越密,已經成為一個木製的大繭。深深的陷落在地底深處!
    “哦?!”也略想了一下,忽然輕笑起來:“那你麻煩了,無涯行水法是要先聚雲成雨。時間上恐怕要來不及了!”
    “麻煩的是你好不好!”若月淡淡的揚眉,咬牙切齒的說著:“大不了我丟了你遁土跑了,火還能燒進地底不成?”
    “你根本不會做的事,就不要說出口!”也不以為然的應著:“省點力氣聚你的木結陣吧,牢固可斷頑石的木結陣,該沒那麼容易被壓塌吧!”
    “你還真看的起我啊!”若月輕笑,忽然低語著:“剛才我們遁地潛行,被潛在沙中的沙流連發現了。他用沙爆術把我們逼出來,設沙傀儡在這裏跟我們胡言亂語,是想引我們再遁地逃!”
    “你若那時再土遁,他的招就等在地底。到時就不廢吹灰之力收拾掉我們!”也微微閉上眼,接口道。
    “你故意用綿軟無力的霜掌打他!其實是想給我爭取結陣的時間!”若月說著:“你是想告訴我,上麵那個說話的是個假貨?!”
    “猜的而已,不過你也不笨,直接結的是最堅固的木結陣!”也輕輕的說著。
    “哼,不過現在可好,動都動不了了!”若月苦笑著:“一會他的幫手若是來了,將沙地翻過來,真會死的很難看!”
    “無涯快來了,她要汲水以聚雨雲,總要給她點時間!”也輕輕的說著,忽然叫他:“若月!”
    “怎麼?”他忽然喚他的名字,讓若月有點不適應,不由的回眼看他:“說不出那些話就別出口,從你嘴裏出來我還真不習慣!”
    “我想跟你打一場!”他忽然抬眼看他,一字一句的說著。
    “哦?”若月一怔,忽然笑了起來,他揚眉輕笑的樣子煥發著異樣的柔光!我想跟你打一場,這句話,他等了好久!真的是好久。冬寧也,他沒有朋友,對於親情,也是淡漠至極,在他眼中,人隻有兩種,死的跟活的而已!沒有什麼可以吸引他的目光,隻有強法,才能使他正眼相看。這,就是冬寧也!
    從來看不起木法,隻想要清澈的木魂。他對結陣取巧之術不屑一顧。在很多很多年前,他一直想聽也跟他說‘若月,我想跟你打一場’,因為這是對他力量的認可,也是冬寧也,對於他人的尊重方式!這一句,他終是等到了!他知道,如今冬寧也所尊重的,不僅僅隻是他的力量。在他眼中,木法或者依舊是取巧之術!但是,他明白了力量之外的東西,在他的體內,有了情意!他不再是寡情薄性,無心無血的妖怪,這句話,是他欠若月應有尊重!所以,他說了!
    生命的可貴,在於唯一!就算命魂下世,悟覺也是一去不返。今生隻是唯一!所留存的記憶,今生的緣份,都成了隔世的悵惘,迷離的瞬息!人心的可貴,在於情深悠遠而綿長,兩相顧望,便可勾起前世的火光!這些潛深的珍貴,都是無關力量的點滴,這一世的緣份,總要值得好好珍惜!
    很多年前,兩個小小少年。一個青衫如洗,一個白衣勝雪。一個眼眸深遂寧靜,一個冷漠蕩遠。一個總是麵帶微笑,一個卻是麵無表情。
    “我叫春播若月!”歪係著襟擺的小男孩蕩著長藤,倒掛在那裏看著冷冷的眼:“看你很強的樣子,我們打一場?”妖怪的血澎湃著對力量的渴望,漆黑的眸眼深處,卻是一派天真!
    “你配麼?”綽然而立的小小身姿,卻是扣襟嚴密的端正,一頭銀發梳得絲毫不亂,整潔的象一塊透徹的白玉。偏是言語冷澀噎人,他碧藍的眸斜倪著倒掛下來的麵孔,瞧著他,卻是看在未明的方向!
    “看不起我麼?”男孩輕輕一掠,揚上高枝。卻仍是帶著滿眼的笑意:“我也是很強的!”說著便表演般的兜袖而起,旋身便是一招天羅地網!他昂然的揚著眉,傲氣的抬著下巴:“怎麼樣?!”看著樹身之上密密麻麻的藤刺,想借此博得對方的喝彩!
    “不怎麼樣!”下麵依舊是動也不動的身形,眉眼不抬的哼著。
    “好吧!”他並不生氣,依舊躍到藤上玩著自己喜歡的遊戲,不疾不徐的說:“總有一天,你會跟我說,要我跟你打一場!”他一臉的篤定,眼晴盯著下麵的白衣:“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啊!這一天,等的可真是漫長!愛玩愛笑的男孩依舊是喜歡淡淡的笑,情意卻是深埋,他追逐著他的愛,去了陌生的世界。一去,就是六百年!淡漠清冷的男孩更是寡淡了起來,銀發藍眸變得褐紅,內體的冷冽卻更是深重!他投身妖怪世界的爭討,連綿不斷的殺戮,也是六百年!直到……直到命運的牽絆,讓他們再度相逢,仇人或者朋友,已經分不清楚!但是,終是等到了,這一句!‘我想要跟你打一場!’
    影西渾渾噩噩的睜開了眼,這一覺,睡了好久!她渾身都是燒灼的痛楚,沉重的完全不聽從她的支配,她掙紮著張了張口,卻發出連她都不敢相信的嘶啞的聲音。根本不象是從她的喉嚨裏發出的聲響,喑啞的連自己都已經分不清,她究竟想說什麼!
    “大人醒了?!”是無為的聲音,隨著這聲音,他漸行漸近了她的床榻:“大人不要亂動!好好休息吧!”無為輕輕的說著:“等大人稍好一點,我就護送大人回去!”
    “回去?!”她想著,影西看著他,他的影像在她麵前已經是模糊,連人都看不清了麼?她怎麼能回去,耳畔還是執的話,他是想告訴她,有人去救也了,不僅是他要去,還有很多別人也去了!會是誰?不僅僅隻因為愛慕,也不僅僅是因為血親,還會有誰!她心裏明白!但是,最該要去的,正是她啊!她卻躺在這裏,接受別人的照顧,甚至還需要他人的保護!回去?怎麼可能這樣回去?兩人一起來,就要一起回去!
    “思……”她掙紮著想說話,卻隻能吐出這樣一個含混不清的字。
    “大人是說秋執的人嗎?他們已經去了夏拓了!”無為傾下身來,仔細辯析著她的聲音,輕輕的回應著:“不過還有人留守的在這裏!執大人說了,等大人醒了,要找一個水法強的給大人療傷!”
    “療傷?”用秋執的水生肌嗎?之前明明沒有這樣嚴重,之前明明還可以動,還可以走,還可以說話!為什麼,為什麼一覺醒來,卻覺得更是破敗了起來?是因為絕心嗎?她又用了什麼招法讓她更是沉重起來了嗎?是啊,她需要療傷,就算隻是醫治身體而已,也最是需要!不是要回去,而是,而是去找也!她掙紮著蠕動著唇,眼神迫切,渾身顫抖。
    無為看著她的表情,忙應著:“她就在外麵,大人要她進來嗎?”
    “……要……”她艱澀著,喑啞著,拚命吐出這個字來。
    無為輕輕揮了下手指,簾門隨之而開。一個模糊的人影晃動著貼近過來,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執哥哥想的真是周全:“屬下秋執清渚,見過大人!”影西努力的張著眼,卻看不清對方的樣貌,是這身體太破敗,還是靈魂已經缺失?她分不清楚,也不想分清楚!她隻想快些站起來,最好還可以運行狐法,這樣她就可以和執一樣,和淨一樣,和所有去救也的人一樣,回到夏拓去!
    “大人,得罪了!”清渚輕聲說著,便走近過來,伸手將她抱了起來!她這一抱,影西覺得全身都斷筋一樣的疼痛,她竭力的忍耐著,還是悶哼出了聲!
    “輕一點!”無為低語著:“別還沒治,我家大人就更傷了!”
    “是!”清渚沒有過多辯駁,之前從執跟淨的表情已經看的出來。這女人重要的緊,若不是大王臨行之前特別吩咐要聽從北國的差遣,她才不想攬這種事情上身!這女人傷的太厲害,治不好,豈不是惹禍!況且,看她這樣子,根本不像是隻有外傷在身的,搞不好靈魂也受了損,這可不是她能治的!雖是這樣想著,但還是將她抱了起來:“水我已經準備好了!我馬上就可以行法!”
    “嗯,待得大人外傷一愈。我馬上就送她回冬寧!”無為低語著:“他們一直都沒有消息回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他無意的話聽在影西的耳中,內心卻是一陣翻騰。不,不該是這樣的,全都沒有消息了麼?都要因為她,而陷入到絕境麼?執跟淨,也去了麼?冬寧,真要落在夏拓的手中了麼?若是這樣,何必還要換她回來?換她回來做什麼?活著?還為了什麼?
    她閉上了眼睛,傾聽著自己的心跳,或者說,傾聽著冬寧也的心跳!等我去,等我去,一起回來,或者,一起死!約好的,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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