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淩舞吧,鳳凰!(1)大戰開啟,鳳凰於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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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國妖曆742年,十一月
冬寧正式上拜雲頂二宮,召告天下。初十,以冬寧執為統率,龍部迅目為大將,率龍部精英一萬七千,攻打纖絡國。十三日,冬寧玉部以邊貿糾紛為由,上表冬寧,獲允,以玉部旋為帥,率玉部將士兩萬,攻打沙馳國。十七日,西海秋執以其附屬國南林邊境受臨國滋擾為由,以秋執鬼據為帥,秋執允思為大將,率秋執水族精銳三萬四千,正式向澉池,聯境,莫佩,宣華等四國宣戰。同日,冬寧龍部無涯以助盟之由,連同所率龍部親族四千八百,與秋執共同出戰!
一時之間,戰禍四起,囂煙彌漫。冬寧秋執聯合出兵,天下大亂,冬寧秋執的附屬盟國,諸如淩鬱,平湯,三寶崚,催魅,鬼涯等等,紛紛聯眾舉兵,明著以助盟國,暗貪杯羹。一些中立國度,處於交戰雙方邊緣之地或者居其中者,一個個焦頭爛額,生怕戰火燎燒到已身,上表遣使,各走紛然,惹得冬寧宮中,從未有過的車馬喧囂!
春播自戰開始,便以告天下,東國不參戰,兩不相幫!與夏拓之盟約,已經名存實亡。夏拓質楠宮中,亂作一團,各盟國使者快擠破了門檻,風夕盯著如山的卷軸,眼眸微眯,雖仍帶著淡笑,殿下的海及坤卻是心中分明,此時的他,心中的怒意已經到了極限!
“該死的冬寧也!”風夕的手鋪在卷軸之上,發絲繚繞得半卷著指間:“還有秋執龍璃那個小兔崽子,分明是在給我好看!”
“大王!纖絡國主已經自盡身死,纖絡國七城十三鎮已經盡歸冬寧!”影坤開口道:“現在唯有沙馳還在苦苦抵擋,若再不發兵相救,恐怕……”
“哼!龍部發兵一萬七千!當初他們滅掉繁渺之時隻派了二十個族人就已經足矣,更況是一萬七千!他哪裏是衝著纖絡,分明是衝著我來的!!”風夕手風一抬,滿桌的請援卷軸四散開飛,碎裂成千絲萬縷,飄飄搖搖得滿殿階都是。
海立於台下,不發一言。他早料到冬寧也會動手,但是,他沒想到會是這樣快!如果他隻打沙馳,風夕馬上就會想到是有人走漏了風聲,現在他將周邊打個遍,無形之中倒是替他遮掩了!冬寧也,自己還真是一直都小看了他!
“沙馳不能救,若是發兵,豈不是告訴冬寧,我與他早有酬謀?”風夕輕聲說著:“天下盡知,我與沙馳一向有仇怨,不可能為盟。也正是如此,我料想冬寧必然會先向他示好……誰知……”風夕凝眸低語:“那個混蛋,若不是太聰明,就根本是已經發了瘋!”
“大王!如今天下大亂,各國皆戰。此時若不出兵,諸邊盟國,誰還願臣服於我?”海拱手道:“我願率我孔雀親族,前往纖絡舊地,與龍部一戰!”
“海,我知道你擔心弟妹的安危!”風夕低語道:“我已經派人前去探訪,現在冬寧並未正式向我宣戰,他正等我出兵相救,給他一個大肆進攻的理由!所以,海,你稍安勿燥!”風夕略正了下身體,眯著眼眸:“就算他打的再凶,終歸是不比以往!他這次並未親征,已經足以說明了,現在的冬寧也,變得怕死了!”
海微微一怔,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風夕輕輕笑了一下,麵容漸漸平靜下來:“海,自冬寧也繼位以來,哪次戰爭,他不是親率兵馬在前?就算是當日對著春播,那位被春播之人奉若神明的休淮出來,他不也是親討麼?而現在,他竟龜縮不出,反倒學起人類,耍起計謀來了!哼,天下越是亂越好,你們隻要守好本部,捍我南地不受其擾!其它的,我們就靜待好消息吧!”
“現在哪裏還有好消息?”影坤也是一頭霧水,看著風夕。
“自戰亂一始,鳳翼便已經令棲梧前往北地!他們傾巢而出,衛守北地者,皆是藤花懼火之流,隻要料理了冬寧也,戰亂自然可平息!”風夕微微的揚著眉:“我看他這次怎麼擋?難不成還要把冬寧山上那九十九隻魎雀也叫出來不成?連幽鬼陣都不敢開的家夥!”
“鳳翼棲梧!”海喃喃的念著這四個字,麵色不由的微變。他忙向著風夕說道:“我也願前往北地,與冬寧也一決生死!”
“放心,海!我知你念念不忘記舊怨,此次棲梧前去引他過來,將來自會讓你與他對決,一報前仇!”風夕低語著:“關於舞,我心有愧意,此次罷了,我必會還他一個清白!”
“多謝大王!”海躬拜於地,他看著地麵,冬寧也,這次你可別死了。我之所以還你人情,就是要與你決一死戰,以償我心願!
“又下雪了!”影西跪在榻邊,看著窗外飛揚的六瓣霜晶,喃喃的低語著。又打仗了,這次不同上次,雖然太昌宮還是寧靜如常,但她知道,在這北國以外,全是戰火紛燃。每日聽她們閑話時的話題,都是又占據了哪座城,又施放了什麼咒法,又掠奪到了什麼樣精美的器物……這樣的話題,自她們閑聊之中,輕描淡寫的傾吐出來,有如講述遙遠的故事般。一樣啊,人類與妖怪,戰爭起來,全都是一樣啊!妖怪施展咒力,人類研修器具,所爆發出來的傷害力,都是一樣!雪在這個世界也是白的,一如鮮血,一樣的紅豔!
西國也參戰了,聽說他們在那裏禦水成雨,綿延數日不絕,泛濫洪濤,傾倒無數城池。思清,她還好吧,突然間很是想念她。此時她的心情,與她一般吧!
“不出去玩嗎?”淺櫻撩開厚厚的簾布,進了內室,看著一臉蕭索的影西,笑著問:“花部供的玫瑰粉,讓我給你送來呢!”
“也不讓我出去!”影西轉過身,盤膝坐下來,接過淺櫻手裏的小盒,把玩著。
“隻是不讓你出宮,又沒說一定要在房裏!”淺櫻一邊打開香爐,往裏麵添些百合,一邊說著:“要不我陪你去校場練一會?”
“不了,我也不想出去!”影西拉了個靠枕歪著,半閉著眼:“我就在這裏坐坐就好!”出去了,聽到的,也是些她根本不想入耳的話題,她寧可什麼都聽不到,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淺櫻扯過一個小凳坐在榻邊,托著腮看著她,那專注的目光讓影西有些不自在,不由的扭扭身問著:“看什麼?”
“不象你啊,以前總是要往外跑的!”淺櫻一臉的研尋:“這些天好像有些太靜了些呢!”
“是麼?”影西推她的額:“跑累了,歇息一下不可以麼?”她微嗔著:“你不用管我,覺得悶就出去玩吧!”
“也沒什麼可玩的!”淺櫻微微的皺皺鼻頭,忽然揚著眉說:“龍部前日從纖絡帶來的小金人你見過麼?聽說很精美呢,你去向大王討來擺一擺好不好?你去討,大王一定給的!”
“我不去!”影西偏開頭,眉頭又鎖了起來:“要討你自己去討!”
“我,我怎麼討?”淺櫻看著她黯淡下來的神色,不知道又是哪裏說錯了話,不由得訕笑著:“你在生氣什麼?”
“搶來的東西有什麼好?你又在興高采烈什麼?”影西忽然說著:“那上麵都沾著血,你瞧不見麼?”
“什……什麼……?”淺櫻怔怔的,不知道她怒從何來,完全是一頭霧水。
“算了,我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我還不是一樣麼!”影西歎著,就連這身體,還不都是搶來的,還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說長道短!她一下子撩著被子蒙蓋起頭來,任由淺櫻在那大眼小眼!
也立在門外,聽著房內的話。他忽然手風一轉,一道金光一閃,一個小小的金娃娃堆著一團笑臉就直飛出去,一下子掉進池裏,咚的一聲輕響,將上麵的堅冰砸穿出一個洞來,深深的隱去了!
“什麼聲音?”影西一下子坐起來,正看到也掀簾而入的身影,她怔怔的看他:“剛才,什麼聲音?”
“不知道,可能是積雪沉了,掉下來了吧!”也淡淡的應著,淺櫻忙站了起來,向他施禮之後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哦!”影西微微點下頭,看著他:“你今天很早啊!”
“還好!”也坐在榻邊,看著她散亂的發絲:“又一天沒出去?”
“外麵很冷耶,出去也沒什麼可做的啊!”影西顧左右而言他的說著:“在屋裏很暖和!”他伸手扯過她的手臂,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抱著她,感覺她的溫度,傾聽她的心跳:“你再忍些時日,待得這件事過去,我退位給執哥哥。就什麼也不管了!”
她猶自一顫,她縱有什麼心事也瞞不過他去!他早就鑽進她的靈魂,成為她的一部份,不,他已經成了她的全部,他們早已經是一體的!她緊緊的貼著他,忽然自他懷中探出臉來,蕩漾出動人的笑意,他們是一體的,他做什麼,她就跟著去,不但要跟著去,還要快快樂樂的跟著去。唯有如此,他才可以平靜,才是對他最大的安撫!她看著他,笑魘如花般綻放著,她對著他伸出手去:“聽說龍部帶來的小金人很好看,給我擺一擺!”
“啊?”這次換他怔住了,他看著她的臉,半晌,才低聲說著:“我,我剛給扔了!”
兩人都怔看著對方,目光相對,忽然間,卻都是笑了起來!
夜朗星稀,塵城這邊,雖然入冬,還略有綠意。號河並未完全結凍,仍有稀稀落落的流水之聲,林葉雖已經萎黃,卻枝搖葉顫,隨著星星點點的光火,明明滅滅,有如團團簇簇的蝴蝶般。城樓之上,藤部的守軍正百無聊賴的閑話著,倚著牆,調侃著,忽然遠遠的一個人影漸行漸近了來,青白的衣袂在夜空之中翩然,孤單而修長的身影,閑庭信步般的慢行著。
“什麼人?”守將遠遠的呼喊著:“這裏已經是冬寧之地,快快回去!”
“冬寧?這麼快就到了!”那人輕聲問著,竟是這般的遠,他的聲音也十分的輕,卻是很清楚的飄搖了過來。略低沉的嗓音,卻有如深穀鶯鳴般的動人,讓人聽了,不由自主微微的發怔。他抬頭看著城樓之上的燈火,忽然袍袖一翻,人便飄飛而起,有如一隻展翅於空的大鳥,淩舞在蒼茫的夜色之中。藤部的人一驚,還不待舉手間,那人已經倏得不見了身影!似是從未來過般的,樓下空空如也。根本沒有看清,不知他是掠進了城來,還是退了回去!這一切發生的是那樣的快,快得讓人覺得象是一場幻覺,從未有過人經過,從未有過人說話,從未有過人飛舞於空!
諸人麵麵相覷,這等詭異的情景,即便是妖怪,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空氣隻中還留著淡淡的氣息,如此淡,如煙般轉瞬即逝!守將怔了半晌,忽然嘶喊出聲:“快,快去報告,有人闖進來了!!”
濃雲之上,有雙眼睛,帶著清淺的笑意,有如飛花。一雙炎紅的翅,綻放得像大團的火焰,隱沒在深藍的空中,星星閃爍著眼睛,看著他的身姿,輕巧而靈動的飄搖著。太久沒有這樣自由的飛翔,在空中恣意的起舞,隱世太久了,一直向往著神境的鳥兒,他,就要成為真正的――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