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聚少多離別(1)那羅緹再現,聶影西危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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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月布好結界,那淡淡瑩綠光影逐漸與幕色融為一體,消失不見了。影西睜大眼睛看著四周:“這樣就可以了嗎?好像什麼也沒有一樣!”
“可以了!”若月倚著樹坐了下來,手臂搭在膝上:“現在,我們是不是該商量一下作戰計劃!”若月表情淡淡,又是一派閑散安適的作風。
“我總覺的不太放心!”影西略皺著眉頭:“咱們留下來,不是為了拖著讓龍璃先走嗎?這樣隱藏氣息,不是反倒把龍璃暴露了嗎?”她活動著手腕:“還是聽我的,咱們兵分三路,把他們往反方向引比較好吧!”
“龍璃現在的氣息是在這個結界之後,等他們發覺,龍璃已經快到海邊了!”若月雖然坐著,但是指尖一直在輕動,不停著找著結界的薄弱點加以補充。
“嗯,一會你們呆在這裏,我去把他們收拾掉!”冬寧也的眼一直凝著遠方的暗夜。
“還是聽我的吧!”影西扯著冬寧也的袖子:“你自己出去太危險了,他們有多少人來你也不知道!還是引開他們,我的速度很快,沒問題的!”
“影西!”也伸手將她攬過來,輕輕撫著她的發:“第一,這裏我們地形不熟,在陌生的環境裏誘敵,不是好辦法。第二,狐部的速度是不慢,但是比起有翅膀的生物而言,就沒有優勢可言。夏拓除了蝶族的在速度上稍遜之外,其他的諸如蒼鷺,孔雀,山梟等等,無一不是善行的妖怪,以己之長攻敵之短,才是上策。如果以己之長對敵之長,就有些賭運氣了!第三,雖然我不知道後麵的追兵人數,種類,招法。但是有一點可以大略猜到。就是夏拓,不會派遣太多的精英本部人前來!也就是說,他們能放天火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我一個人足矣了!”
“為,為什麼?”影西怔怔的看他:“你怎麼能猜的到?”
“夏拓現在在內戰,本部夏拓的精英都會守在王廷。況且,他們刻意在纖絡國境內動手,就是不想太早引起與西,北國的爭端。況且我與龍璃都是偷潛入境,如果被殺掉可以有很多理由來推托責任,比如是纖絡國誅殺潛境散妖。纖絡國是夏拓盟國,國內有些夏拓之人很好解釋。一旦事敗,可以一推至國內亂黨,甚至推給纖絡國也可以。所以,他們不會派遣太多的王室之軍,至多是用夏拓國內其他妖族!蒼鷺,蝶,之間混雜一些夏拓的垃圾,我一個人出去就可以了!不能保證收拾的多幹淨,拖時間還是沒問題的!”他看著影西,忽然俯下腰看著她的眼:“我沒有讓你跟龍璃在一起,是因為我知道,如果遭遇了危險,龍璃一定會全力保護思清而忽略你!所以,我寧願把你留在相對而言更危險的這裏。因為,至少……”他沒再說,因為已經無需再說了,影西全都明白。至少,他是會全力保護她,全力的,保護著她!
若月不語,卻是帶著笑意的看著他們。冬寧也的耐心,估計全用在影西身上了吧!平時跟他說話,一兩句就是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估計這個引開他們的爛計劃要是他提出來的,冬寧也隻用兩個字“放屁”就把他給蹶回來了。現在對著影西,就差畫圖詳加說明了。耐心程度簡直好的讓人受不了,跟換了一個人一樣!
“你不要一臉悠哉!”冬寧也斜倪著他:“我把影西留在這裏,如果有漏過來的或者發現這裏氣息的,你負責把他們全收拾掉!”
“是!”若月懶懶的歪著頭,這樣是最好的辦法。他的結界布在這裏,將他們的氣息掩藏住,待他們接近。由冬寧也出其不意的攻出去,就算把他們全收拾掉,夏拓也隻能吃啞巴虧!他看著冬寧也,他們之間的關係實在是微妙,他們一起長大,彼此之間也曾經相互扶持,惺惺相惜。他救過也的命,也同樣也幫助了休淮。但是,他們卻是敵對的雙方,他差點殺了休淮,把人類的世界搞的一團糟。他占領了東國的四城,囚禁了東國的皇族親貴,甚至逼迫他再去人類的世界做著攪亂世界的事情!恩恩怨怨的糾纏,真是說也說不清楚。象是命運的羈絆一樣,一直是這樣似敵非敵,似友非友。
如今,又是命運將他們拉扯在一起。他肯將影西交托在他的手上,至少說明,在現在也的心裏,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戰友!
“也!”影西拉著他的袖子不肯放開,她知道她沒用,幫不上忙。總是給他添麻煩,讓他一次次的擔心,現在,他又要為了她。而身陷到險境之中,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她是多麼希望,她可以跟他一樣強,就算不能為他分擔,至少不用他為自己的安危而擔憂。她抬眼看著他,眼底又是酸澀腫漲起來,她強撐著不讓眼淚流下,艱澀的說著:“你要小心啊!”
“嗯!”他認真的點頭,握著她微微發顫的手指。他多想擁抱著她,親吻她,這個世界多亂多糟糕他都不在乎,隻要有她在就好!所以,任何覬覦她的人都是他的敵人。任何人對她的掠奪都是對他最大的侵犯,沒有正義與邪惡的界限,沒有對與錯的分別。說他自私也好,貪婪也好。他就是要保住胸口的這一絲暖意,就是要留住這雙執著的看他的眼睛,就是這麼簡單!
他不再猶豫,身形一動。人已經消失在茫茫的幕色之中!影西盯著他消失的方向,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她將手壓在自己的胸口,感覺到那裏快要蹦出來的急促與紊亂,她呆呆的怔在那裏,看著已經人影全無的方向!思清正在跟死神竟跑,也要與敵人死鬥,而她,除了在這裏祈求上天的眷顧,竟然什麼也做不了!是她要帶著思清躍上前來的船隻,若不是她,今天這一切就不會發生!是因為她的緣故,將思清跟也,都推到危險的境地!是她的錯!
“他們的目標是你,就算這次不成,也有下次!思清的身體裏有女楨,早晚也會發作!”若月淡淡的出聲,像是看穿她的心事一般的說著:“冬寧也是地獄的妖鳥,想他死,難呢!”他雖然是調侃,卻是一字一句的進入到影西的心裏,讓她,不由的回看他:“你會讀心術嗎?”
“你那副樣子,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吧!”若月依舊靠坐在那裏,不時的引著氣向著各處疏漏的地方:“你坐下吧,好好的凝神靜氣。這樣一會要是真有妖怪漏過來,我還指著你放傀儡保護我呢!”
影西不由的笑了起來,若月他,真是最會安慰人了呢。不僅安撫別人,而且還會讓人半點不覺得難堪,總是帶著淡淡的笑。難怪思清會說,一看到他,就會安心下來!她回身坐到了若月的身邊,看著他漆黑的含笑的眼眸:“你該很恨也吧!為什麼現在還幫他?”
“東國在他手上,我哪敢不幫!”若月微微的揚著眉。
“其實你也很欣賞他吧!”影西跟他一起靠著樹幹:“我看的出來,若不是因為東,北二國。你們或者可以成為朋友吧!”
“或許吧!”若月抬著頭,輕笑著,眼底卻是淒涼。月亮隱在雲裏了,沒有光,整個林子漆黑一片。若不是因為妖怪的覺感,人類估計在這裏根本什麼也看不見!人類,他不由的想到了思清,還有休淮!休淮不知道怎麼樣了,以她那樣的身軀,再用煥生之術會很快好轉吧。雖然身體好了,但是內心……他沒有幫她,是因為在心中已經開始質疑她的做法,當有這種動搖的情緒,他沒有辦法再堅定不移的站在她的身邊,不惜一切的幫助她了。不知道,這六百年,是她變了,還是他變了?
他還依稀記得,在曾經的曾經,他還是一個小小的孩童,總是追在她的身後,執著的叫著她的名字:“休淮,休淮!”她會微嗔的回過身,伸出手來將他抱起,手指作勢要去掐他的臉:“叫婆婆!”她皺著眉,卻總是沒辦法作出那種凶惡的樣子,碧綠的眼眸總是溫柔如水,她的指尖溫暖,長發如絲緞一般的掠過他小小的手。他扯著她的發不肯放開,極是喜歡這個柔滑的玩具,他一直這樣大睜著眼看她,嘴裏低叫著:“休淮,休淮!”他愛她,自小開始,這樣的心就是深埋,他一直追逐著她的身影,仰視著她臉。那時,他是那樣的信賴著她,無論她做什麼,他都堅定不移的相信那是正確的。絕沒有半點的疑惑!
他知道她所做都是為了春播,為了她所想保護的人類。是她將春播由東方掘起,是她開辟了人類在這妖怪世界生存的樂土。她就是春播眼中的神,是春播人一直敬仰的神。就算,就算摒棄掉自己的一切,她也在所不惜!
他看著藍黑色的天幕,這麼久的往事,卻是恍如昨日。讓他的心一想到這些,就會細密的疼痛起來。因為他的原因,命運有了全新的選擇。連他也不知道,這選擇究竟意味著什麼!不知不覺的,他們全都成了命運輪盤上的迷亂的棋子,進退全然沒了繼定的方向,越是想改變,就越是混亂,除了一無所知的前進,再沒有半點辦法!
“大人,他們的氣息消失了!”一個聲音低語著:“突然感覺不到了!”
“結界!春播的人弄出來的!”一個略有些尖銳的聲音說著:“這次若不是影坤的人太無能,我們早就得手了!虧他還巴巴的讓海把這個機會讓給他!哼!”
他正說著,腳下忽然一下子停了下來。他猛的穩住身形,眼盯著麵前不遠處站著的一個人影,微微的驚訝著:“冬,冬寧也!”他是什麼時候站到前麵去的?竟然沒有半分聲息,他穿著青色的長袍,袍襟隨著他帶出的寒氣不時的抖動著,他的長發束起,長長的發尾蕩在身後,他的眼看著他們,唇角是微微上揚的,卻是沒有半分的笑意在其中!在這濃黑的夜色裏,反襯得他的臉更是白,身姿是別樣的綽然!
“鬱平舞!幹嘛這麼意外!不是正合你心意嗎?”冬寧也隨意的抖抖袖衫,淡淡的說:“抓走影西,不正是為了引我出來,讓冬寧,換個大王嗎?”
他語氣淡然,眼神卻是淩利,讓舞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冬寧也出現在這裏,那影西幾個一定也在附近,但是,卻感覺不到氣息,他的手背在身後微動,向著跟來的手下示意。他們原本是想用影西來要挾他,但是現在人質不在手上,氣勢頓時矮半分!身後的人會意,不動聲色的程扇狀半散開來,試圖去找尋其他人隱藏的氣息!
“別費勁了!”冬寧也微微偏著頭,手腕一翻,手指之上托起一團小小的冰球,象是一個小玩具一樣在指尖跳躍著:“你們一個也別想走!”說著,他身形一動,倏得眼頓然變得通紅,不僅如此,他雙肩一抖,身後撲啦啦一下子展開一對巨大的骨翅,一下子將他後背的衣衫撕扯開來,那巨大的翅膀根根骨骼分明尖銳,有如尖刀一般泛著陰寒的冷光,微微一抖,便將他猛然帶上半空!
舞大吃一驚,不好,他根本全無逗弄之心,就是要直接至他們於死地!
“不用這麼隆重吧!”若月低吟了一下,忽然笑起來:“冬寧也這次真的惱了呢!”
“什麼?你感覺到什麼了?”影西詫異,盯著他:“他在什麼地方?”
“地獄的氣息!”若月輕語著:“你感覺不到嗎?這麼大的寒氣?”他看著她,忽然悟了般的點頭:“是了,你跟他這麼久,對他的寒氣不會這麼敏感了!我已經快被凍僵了呢!”他縮了縮肩:“我想,他是急於想清場,然後來找你!”
也!影西盯著他離去方向,心裏湧動的血沸騰著,寒冷?她從來不覺得他寒冷,就算與他再貼近也不覺的。對她而言,那是他獨有的暖!
兩人正坐著,忽然一道火氣,從後背直湧了過來。若月一驚,這人是從南邊來的?自他們的身後,竟是悄悄的接近了他們!直到這樣的近,他才有所覺,他是用什麼法子?若月左手未動,右手倏得化了藤,並未回頭,直接向後伸了去!五根長藤急卷著向後,向著那湧動的妖氣之源而抖了過去,直戳向他!
但是,對方猛然避閃了過去,他身形一側,手指一個輕彈,若月的手一陣吃痛,燎灼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收了招!就這一頓的工夫,那人已經切了過來,手一伸,徑直的勒住了影西的咽喉!
“別動!”他低低的出了聲,影西一抬眼,一下子接觸到了那雙令她終生難望的眼睛――那羅緹!
“那其勳!”若月猛的站了起來,他的左手在布界,一直未敢動作。而右手,此時已經有些發黑!
“夏拓的獄火咒,用多了會自焚!不過我不在乎!”他的手蘊著火氣,讓影西的臉憋得青紫:“你別亂動,天火可以由其力直灼其身,由其身直灼其魂!燒的你魂飛魄散就不好了!”他直接將影西拎了起來,讓她雙腳懸空的掛在那裏。
“你怎麼會在這裏?”若月盯著他。
“我是夏拓的叛黨,當然要四散逃亡了!況且這裏這麼熱鬧,我怎麼會不來?”他抬眼看著若月,狹長的眼尾愉快的上揚著:“我要謝謝你布界呢,讓外麵的冬寧也,都不知道我來了!”他一揚發,將頭上的枝葉抖落了下去,紛紛揚揚的散在地上!若月一怔,有所悟覺,神無境!夏拓那係的獨有結法之術!怪不得可以悄然貼近他們。他看著影西:“快被勒死了還瞪什麼瞪?!”說著,他的手略加了幾分力,讓影西窒息得幾乎暈死了過去,她的喉頭咯咯作響,她感覺到骨骼的燒灼之痛!但是,更痛的不是這個,是她的心。那羅緹,她一輩子也沒辦法忘記那天的情景,她不能被他這樣子的抓住。他會折磨也的,一定會的,會用各種的方法折磨他,在她的麵前!
“放開她!”若月低語著:“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要她!”那羅緹一下子將半死不活的影西甩上肩:“確切的說,最想看到的,是冬寧也痛不欲生的樣子!”說著,他猛的一下子向後退去,他低笑著:“若月,你去告訴冬寧也,想要她,就來灰岩山吧!我們可以好好的聊一聊,敘一下舊的!”
“你別想帶走她!”若月情急,左手一鬆,也不顧什麼結界疏漏了。他雙掌一翻,袖口飛展,無數藤刺向著他撲天蓋地的襲去!皆是向著那羅緹,如雨般向他卷去!
“天羅地網斬用的不錯,這樣的數量也不會打錯人!”那羅緹手一揮,一個大火輪如一團煙花一般的迎著他的招,自一個點向更大的範圍散開,將藤刺擋了個密不透風,皆是在半空之中便燒灼了起來:“可惜火天生是藤木的克星,老天定的!”他笑著,在火光之中,一下子沒了蹤影!
“該死的!”若月低咒了一句,雙手很快的交握,食指相抵。藤木之妖的妖法,殺傷力或者比不過其他的妖族,但是用來追蹤,還是可以的!他指尖相抵,碧氣凝聚而出,連帶著他的眼,都泛著碧綠的顏色:“藤木之法,枝為天羅,根為地網,萬根相連,循氣逐影――遁!”他雙掌直摁地麵,一下子,人整個的鑽進地下,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