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四章 四國相聚(10)一眼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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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璃人已到了門前:“冬寧兄!我要進去了!”他聲音有難以壓製的顫抖,他的手舉了半晌,卻遲遲沒有推門。不僅是因為這裏已經是冬寧之地,更重要的,他害怕看到推開門的情景。這原本是他的希望,借助他國之手除去他未知的困惑。但是現在,他卻害怕到連心都在戰栗!
正遲疑間,門一下子打開來。冬寧也挾著一個人出現在門口,他的袖籠中有斑斑的血跡,襯在他的白衣之上,竟是如此的觸目驚心!他的手臂略鬆,懷中的人就跌了過來。龍璃手快的一把接住,飛快的將她檢查了一遍。並沒有受傷,那血,並不是她的!他的心內長長的舒了口氣,整個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還好,還來的及,她還平平安安的在這裏,還完好無損的在這裏。他的心歡悅起來,容顏也舒展開來。
“也哥哥,你對影西出手了?”龍茵看著他袖上的血,忍不住說著。冬寧也已經將門關上了,看不到屋內的情況。
“冬寧兄,這件是,實是小王處理的不當!”恢複了平和的龍璃,在思緒寧靜下之後,知道這件事怎麼著也要有所交待。為什麼對一個人類如此的看重?竟跑到冬寧的宮苑裏來要人。他低垂著眼:“白琥大人她,傷的如何?”
“無礙的!”冬寧也將袖背在身後,根本無心與他們對話。他想回去看看她,秋執這樣誤會也好,更是很好的掩示了她的身份。
“既然這樣,小王也算是安心了。這件事,小王會親向冬寧兄交待!如今夜深了,早點休息吧!”龍璃此時也無心與冬寧也過多回旋。眼角的餘光看到,這懷中的女人,此時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放肆而絕無回避的眼光,雖然沒有與她目光相對,依舊覺得灼熱難當!她醒來了,如夢中一般的模樣,如此動人心魄的眼光,雖然此時是迷離,卻讓他難以抵擋。
“影西她沒事嗎?其實,我也不是怪她了,也不是。。。。。。。”龍茵喃喃的。其實都是自己以為這是哥哥準備的夜宵了,唉,本來就是,要怪就怪哥哥,宮裏藏一個根本不能吃掉的人類,為什麼還不肯告訴她!
“沒事,去睡吧!”冬寧也淡淡的應著,衝秋執龍璃拱了拱手,再無別的客套,徑直關上了房門,由無涯送他們出去。
“她是什麼人?”一出琴雪閣大門,龍茵就忍不住的問著:“為什麼不能吃?為什麼你從來沒告訴我你宮中有個人?還有,為什麼你半途跑了回來?不是去接嫂嫂嗎?”
“你問題很多!”龍璃一邊向著龍曦閣走著一邊說。他單臂挾著她,向挾著一袋麵般。
“是你的秘密多!哥哥,連我你也不肯說嗎?”龍茵不滿的欺身過來:“你這次在宮裏弄個人來,卻不讓吃,最後還搞到也哥哥要對自己人出手來交人。你以為這樣不說清楚,也哥哥能罷休嗎?我知道,我不該擅自以為她是食物,還邀得大家共享,但是,既然她是這樣如此重要的人物,為什麼哥哥不事先交待?還讓我們去那裏比武玩耍?”龍茵一疊連聲的說著,看著那個呆呆的女人:“她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看起來,怪怪的?”
“她。。。。。。”龍璃停住了腳步,的確,龍茵說的對。不交待清楚,如何麵對冬寧,如何麵對其他各國?為什麼藏個人類在宮中卻不是食物?這個人類,究竟是何身份?但是,他又怎麼能說出若月的事?東國的人也在這裏,若月避而不見而將這女人交托給他,自然有不能與國知曉的秘密。若月對東國已經生了二心,自然是自己日後的幫手。他又怎麼能,這樣交待出來?
“她究竟是誰?有什麼難說的?”龍茵看著龍璃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的急道:“難不成?是你背著平江姐姐養的小老婆?”
“小老婆?”龍璃一愣,心中靈光頓時一閃。眉不由微微的揚,唇也輕輕的揚了起來。
“不是真的吧!”龍茵倒抽了一口氣:“被我猜中了?”
“是的。”龍璃一臉的無奈。
“哥哥啊!”龍茵又是咬牙又是頓足的:“你知不知道,與人類通婚,在西國根本是不被允許的!各族長老是不會答應的。難怪你會藏在宮中卻不告訴我們!”
“小聲點吧,想讓大家都知道嗎?”龍璃食指抵著她的唇。進了龍曦閣,洛瑤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剛才龍璃先行回來,洛瑤隨後跟了回來,一直等在龍曦閣的門口。
龍璃將懷中的女人交給洛瑤:“讓她先回眠月閣吧,我跟龍茵聊幾句!”洛瑤了解的點頭,那女人雖然已經醒來,但是看起來,整個人癡癡呆呆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管是誰拉著她,她都會用那樣的大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仿佛在思索什麼般。
二人來到湖心的塔閣之上,東麵的天已經微微的發亮,這多事多變的一夜。恐怕讓所有人,都是無眠!
“哥哥,你娶平江姐姐,不是正因為南方三十島的控製權嗎?”龍茵趴在欄邊,看著樓下靜靜的湖水,以及湖麵之上的碧色葉片。
“不錯!”龍璃反撐著欄杆,看著滿天的星,心裏,卻是她有如星般閃亮的目光。
“但現在,你宮中有這樣的人類。平江姐姐是不會高興的,各族長老是不會答應的。就算是秋執的皇親們,也不會答應的。”龍茵低聲的說。
“我不需要他們答應!”龍璃應著。
“哥哥,你總說我衝動,這次是你衝動啊!”龍茵歎著:“沒有他們的支持,你這個國王怎麼當的下去?”她挽過龍璃的手臂:“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是自然站在你這邊的。雖然不大喜歡那個女人。。。。。。。”
龍璃輕笑起來,揉著她的發,低頭看著她:“這就足夠了,你當作全然不知就好了,我自然會處理!”他抬著頭:“我怎麼會因為這件事而被親貴們趕下台來呢?父王的夢想是一統天下,我還沒有成這個心願,無論如何,也不會倒下!”他輕輕的舒了口氣,在他的心中,一直是懷有這樣的抱負,如今,一切都沒有改變。隻是,在懷有抱負的內心深處,多了一雙迷離的眼睛!
冬寧也看著躺在床上的聶影西,她的血,又一次的濺上他的衣。他曾跟自己說過,不會讓她再流血,但是隻有短短數月而已。她又一次的流了血,依舊是在自己的麵前!
她大睜著眼,眼底全是空蕩蕩的傷。她就這樣直挺挺的躺在那裏,死了般了,動也不動一下。依舊是這樣燥熱難耐的天氣,濕粘得讓人煩悶,她卻涼透了般的沒有一滴的汗。僵僵的躺在那裏,連心跳,都變得微弱而無力。
他倚在她的身邊,想說一兩句安慰的話語。但是,這許許多多年來,從未有人教過他,該如何去安慰一個人。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才能夠這樣恢複生氣。想了許久,他的手觸到腰際的衣帶,那長長的繡著精美花紋的織錦!
影西的手一顫,她的指尖觸到了他衣帶上的綴角。那梭形的晶石,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寒涼透骨!她的眼角微動,看到那長長的綃帶正在她的手上。而他,散著衣袂倚在她的身邊。
她是帶不走思清的,她從開始就是明白。但是,她無法任思清成為妖怪的食物,所以才會出手將她搶出來。她所難過的,不僅是她救不了自己的朋友。更重要的是,思清已經完全不再認識她了!
她不知道思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耳畔響想起的。隻是冬寧也那句“魂魄不齊”,她不知道這究竟該怪責誰?怪若月沒有保護好她嗎?還是怪自己沒有能力救她?還是,要怪冬寧也不肯施以援手?或者,根本就怪思清自己的命運?
做人有什麼好?她突然想到冬寧也的話,是啊,究竟有什麼好?總是會被命運擺布,總是與悲傷痛苦如影隨形,總是會被虛惘欺瞞,然後一頭栽下去,究竟有什麼好?
她理不清這紛亂的思緒,直到,觸到這寒涼的晶石。他是想安慰她的,就象剛剛他與她分析思清的問題一樣。他完全可以直接帶走思清,根本不與她交待。她微小的力量與他相比,如同細流遇到大海,但是他還是對她說“保證思清不會受到生命的危險”“交與龍璃,才是最好的辦法!”這話,完全是出於對她安撫。他怎麼保證思清的安全?隻是他的揣度而已!但是,聽他這樣說了,心裏還是舒服些。就算是自己騙自己也好,至少,不會那麼的絕望。
她輕輕撫摩著那晶亮的寶石,一直幹澀的眼眶濕潮起來。她的手慢慢伸過來,繞過他的腰,她將臉深埋在他的腰側。至少有一點好,哭的時候,有個人在身旁!
他看她的頭頂,看她微顫的肩背。他學習著她的樣子,將手臂繞過她的頸。讓她更緊的貼著他,讓他,更清晰的感覺到她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