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鳴大陸 「44」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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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庭在院子裏走了幾圈,打算把吃了東西後的困頓消去,再回書房想想開源的法子。
他在家中地位超然,心中不安,現下想到家中有吃不飽的小孩偷食,他心中愧疚更加深重。
“奶奶?”明庭站在樹下納涼,見李春花推門進來,趕緊到廚房給她倒了碗涼白開,樂得李春花見牙不見眼。
午食,李春花把明庭剩下的那晚白麵疙瘩分給了家中勞作的大人。
因著是自己兒子吃,束香巧做這個麵疙瘩揉麵用的全是上好的白麵,沒有參雜一點粗麵。
杜齊心也分了一部分麵疙瘩,杜齊心一早就看見了這次的麵疙瘩湯色極好,不是平常吃的那樣黑乎乎的,八成是大嫂偷偷藏起來的細麵。
“不愧是讀書郎,吃的都比我們好!”杜齊心低聲小聲嘀咕了一句。
當然,她也偷偷藏了一些糧食,有時候還會帶上幾個女兒到外麵偷偷開火。故此,她當然不會大聲說出來,這種事眾人心知肚明,說出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但不影響她在幾個女兒麵前抱怨。
年紀最大的許明柔吃著娘親撥給自己的麵疙瘩並沒有回話。娘以前偷偷帶他們吃白麵的時候,也沒有想過大哥啊,還囑咐她們不要跟外人說,特別是大嬸娘的幾個孩子。
“大姐,這些給你吃,我吃飽了。”坐在許明柔身邊的許明雲悄聲在明柔耳邊說,還把杜齊心留給她們的麵疙瘩撥給明柔吃。
明柔見明雲打了一個暗暗的飽嗝,心中疑雲頓生。也不知道明雲最近是怎麼回事,飯菜吃得越發少了,會不會是病了?
明柔這樣想著,打算一會兒和娘說說,帶明雲去許爺爺那裏看看。可看著明雲明顯比以前胖了的臉,一時間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許明雲對著明柔深沉的眼神,有些心虛轉開了眼,轉頭和明雪說起話來。
吃完,明雲十分勤快地跑去洗碗。
看得李春花不住點頭,對剩下的幾個孫女說:“明雲這幾天十分勤快,你們幾個可得好好學學!姑娘家可不能躲懶,不然到時候可沒有人家要!”
此時,明庭一腳正跨出了門,聽到李春花的話,不由得回頭看了明雲一眼。
家中幾個姑娘年紀相差不大,又血脈相近,平日裏除卻身高,幾人長得很是相像。都是高高瘦瘦、麵色略帶點青紫,那是營養不良所致。就連平日裏吃的最好的明庭,都有點低血壓和夜盲症,這受製於鄉下條件,可撇開不談。
但明雲現在的腰身明顯比幾個姐妹粗上幾分,臉上的青紫更是幾乎沒有了。
明庭又想到方才明雲將麵疙瘩撥給明柔那一幕,幾乎眨眼間,就知道了自己飯食為何頻頻減少。
“看來”小賊”已經現身了。”明庭輕笑,原本向著書房的方向走去的雙腿,也轉了個道,朝著坐在屋簷下打瞌睡的李春花走去。
向奶奶說了自己正在長身體,早上留的飯菜撐不到午食便要肚餓,在李春花不住的心疼中出了門。
看來開源迫在眉睫。
首先便要去外麵教貓貓識字,君子一諾,可不能食言。
貓貓早在竹林裏等著了。
明庭找了塊青石坐下,拂開落下的竹葉,再折了一根竹枝,在地上寫了五個字,一一向貓貓講解釋義,並讓貓貓自己寫。
第一次,明庭並不打算教太多,凡事皆有一個過程。
回到家,明庭坐在窗邊,細細想著開源的法子。
古代讀書人賺錢的法子不多。寫字作畫如今他年紀太小,更是沒有絲毫名氣,這條可以去掉;上街擺攤寫信太過於費時,不可取;寫碑文和寫字作畫一樣,需要名聲;教書先生更是不行了,自己不過一個童生……
想來想去,明庭決定效仿穿越的眾多前輩一樣,寫小說賺錢。
話本之流在清高的讀書人眼中雖是玩物喪誌,十分抵觸。可架不住話本有趣啊,不說別的,就修文書院,明庭就知道很多學子晚上悄悄看話本。
若是明庭要寫小說,越清知道了頭一個饒不了他。所以,馬甲捂好十分重要,故此他必須要找一個信得過的人,讓他把話本送往書肆。
*
晚上,許家眾人吃過晚飯。此時天還沒黑,院外就傳來規律的敲門聲。
許興旺開門一看,原來是住在村頭的許歸中:“是歸中啊,找叔有啥事?”
“興旺叔,這位何生要趕到府城參加考試,現在天黑了,這不我想著你家有一個讀書人,興許可以和他聊聊,就他人帶到你家來啦。”
許歸中身後一個書生打扮的人上前說道:“小生陽穀縣人氏,此次前往府城趕考,途徑此地見天色已晚,還請老丈行個方便,離去時自當聊表心意。”
見不是白住,許興旺將人請了進來,許歸中看人已送到,出言讓許興旺不必相送,自己慢慢悠悠回去了。
許興旺將何生與他的隨從領進來:“我家姓許,家中正好有一孫兒在鎮上修文書院念書,今晚你便和我孫子住一起吧。”
家中女眷在聽到陌生的男聲進了院子時,早一步回了自己房間,隻有李春花和他的兩個兒子在外麵。李春花年紀大,又是做奶奶的人了,倒是不必像姑娘家般回避。
“明庭,家裏來客人了,快出來!”許明庭原本在束香巧房間和她說話,聽到了聲音,便開門出來。
何生看見一間房門打開,裏麵走出來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雖是年少,依稀可見今後的風骨來。
何生年紀輕輕便是秀才,一向自持儒雅俊秀,今日一見,卻被一個剛十歲出頭的後生比下去了,一時間也激起了幾分意氣,將連日的舟車勞頓的疲倦一掃而空,拉著明庭就要談詩作畫、秉燭夜談。
半夜下起了大雨,吹散了房中的悶熱,明庭起身關上了窗。
何生睡在明庭床上,他的隨從和許歸誠睡一起,束香巧和女兒許明桂湊合了一晚。
昨晚兩人聊得太晚,胡亂睡下了。
第二天太陽都老高了,明庭才從床上爬起來,略作了一番收拾,打開了房門。
屋裏靜悄悄的,何生隨從正在院裏打拳,看見了明庭,朝著對方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又去房間把何生叫醒了。
何生醒來見昨晚下了大雨,又見烈日高掛,便對隨從說等下午官路幹了些再走,左右這裏離府城不過幾天路程。
何生吃過早飯,又請明庭帶著自己去村裏走走。
昨晚何生見過明庭所做詩文,心知對方雖是童生但有秀才之能,又知對方打算明年四月參見院試,對方已有老師,便沒有開口指點,隻把明庭當成同輩學子般討教學問。
來者是客,明庭自然不會不同意。
說話間,兩人出了院子,路過了一處荒宅。何生見荒宅占地頗大,修建得十分精美,便指著荒宅問那是何地。
明庭順著何生指得方向看了一眼,說道:“那處荒了許久了,明庭甚少回村,聽老人們說,那原本是村中的大戶,花了數年時間才建好這座三進宅院,建好後,還辦了盛大的宴席,那戶人家剛搬進去不住一月,就被山上闖入的野狼給絕了戶。據說那裏一個人都沒有跑出來。當時村人組織了一隊人前去幫忙。奇怪的是,野狼悍不畏死,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衝著那家人咬,旁人打傷打死野狼都無法無法把野狼的注意力吸引到別處,直到那戶人家最後一個人斷了氣,野狼才在頭狼的帶領下遁入山林。自那以後,常有人聽見宅院裏麵傳來滲人的慘叫,久而久之,那處宅院荒了,就連乞丐都不願意去住。”
聽到這麼駭人的事,又見天掛烈陽都無法驅散荒宅那片天空的陰冷。何生偷偷打了一個寒戰,隨便指了個方向,轉開了話題。
明庭轉身一看:“那是村中新婚的歸水叔夫夫承包的山地,說是打算種地什麼,明庭在村裏待的時日不長,倒是不知道他們的打算……”
說話間,何生的隨從找過來了,言說主人家已經做好飯食,馬也喂好了,還是早點啟程為好。
既如此,兩人便點頭回去了。
明庭已經知道何生的隨從並不是以他為尊,而是何生的族兄,族中擔心何生路上遇見危險,專門拜托族兄護送。故此,族兄才會對何生不太客氣。
“見笑。我這族兄一向覺得書生不事生產、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十分無用。別說許弟,就是我在他麵前多說了幾句,還要遭白眼呢。”
左右萍水相逢之人,住不了多久,明庭當然不會放在心上。於是笑著搖搖頭,誇讚了對方幾句便插開了話頭。
送走了何生,明庭將今日份的大字寫完,翻開了老師給的棋譜,對照上方的棋局鑽研起來。
書院大比比的可不是吟詩作對之類的風雅之事,君子六藝、琴棋書畫更是缺一不可。要想在大比中取得好成績,沒有硬功夫是萬萬不可的。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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