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病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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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玉梅歎了口氣,姿態高貴地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蔣玉梅捏著帕子揚起下顎看向蘇遠之道:“我什麼意思,你心裏比誰都明白,溫賢這個人,我雖然與他相識不久,可他跟你不一樣,溫家祖上都是讀書人,這讀書人啊,天生膽子小,天上掉下個雞蛋,對他們來說就跟天塌了似的,這種人不經嚇的,萬一一個不好,那是會嚇出人命的。”
蘇遠之冷笑道:“你覺得溫賢病了,是我故意嚇唬他?”
蔣玉梅不認同道:“也隻是懷疑而已,沒證據,否則我也不會坐在這兒跟你談了。”
“是,”蘇遠之道,“你說得對,你要是有證據,肯定拿著那些證據去父親那兒告我的狀了,哪兒還有閑情逸致在這兒跟我聊天?”
蔣玉梅一臉憂思:“我這不是怕你一個不小心,真鬧出什麼人命嗎?到時候就算溫家要找你償命,我們也無話可說啊。”
“那不是很好嗎?正好合了你的意,省得你親自動手。”
“遠之,你這說的哪裏話?我好端端的,為什麼要你死啊?”蔣玉梅一臉無辜的眨眨眼,“總之,今日我可是一片好心提醒你了,溫賢不能出事,更不能在咱們蘇公館出事,說起來,我對他倒也沒那麼深的情誼,畢竟也才嫁過來幾天,我說這些,完全是為了你啊,遠之,我想你應該不會……不會想再娶一個男人吧?”
蘇遠之麵無表情地站在那兒 ,握著書的手,手指關鍵因為用力而發白。
蔣玉梅很滿意這樣的效果,緩緩起身道:“行了,我要說的差不多也就這些了,遠之,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蔣玉梅說完,轉身昂首挺胸往外走,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蘇遠之的聲音。
蘇遠之逆光站在那兒,整張臉都埋在陰影裏,唯獨一雙眼睛冰冷而又陰鷙。
“就算我真的殺了溫賢,你們又能奈我和?”
蔣玉梅一愣,轉頭看向蘇遠之,蹙著眉仿佛看一個傻子:“遠之,你是沒聽懂我剛才的話嗎?”
蘇遠之徑自道:“和溫鵬做交易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溫賢死了,溫鵬賠了夫人又折兵,他不找你找誰呢?找我這個什麼都給不了的廢物嗎?”
蔣玉梅冷聲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兩家聯姻是喜事,何來交易一說?況且是你害死了溫賢,溫鵬愛子心切,到時候讓你一命抵一命,你爸大公無私,沒準就真答應了。”
“他答應,你能答應嗎?”蘇遠之道,“如果真的隻是想讓我死,你自己動手不是更快嗎?何必兜這麼大一個圈子?這就說明,蔣玉梅,你還不能讓我死,你還沒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你真的舍得讓我死嗎?”
蔣玉梅咬牙,緊繃的臉頰,此刻更像兩把利刃。
蘇遠之輕笑一聲:“既然你說是我要殺溫賢,那好,我認了,沒錯,我就是想讓溫賢死,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對你言聽計從的態度,讓我厭惡你的同時,也厭惡他!所以蔣玉梅,好好護著他吧,萬一哪天我一不小心犯病,可能真的會錯手殺了他!”
蔣玉梅手中的絲綢手帕,生生被她從中間扯裂,碎出一條長裂縫,蔣玉梅壓抑著怒火,深吸一口氣拉開房門,抬腳離開了書房。
蔣玉梅一走,蘇遠之臉上的陰鷙也跟著消失,蘇遠之靜靜抿著唇站在那兒,握書的手緩緩放下,跟失了所有力道似的,垂在身側。
蘇遠之轉頭看了一眼僅一牆之隔的臥室方向,眼神從容,絲毫沒有剛才半分劍拔弩張的殺意。
*
溫賢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時分。
紅果一直在床邊伺候,看到他醒來,激動地要命。
“少……奶奶,您怎麼樣,沒事吧?”
溫賢燒了半夜,早上又燒了一早上,這會兒一睜開眼,隻覺得跟剛跑完馬拉鬆似的,混身酸痛的不成樣子,嗓子幹的都快冒煙。
溫賢當即張了張嘴道:“水……”
“水?哦,好,我這就給您拿!”
紅果剛一轉身,綠翹先一步將手裏的水杯遞了過來:“給。”
紅果接過杯子,一隻手扶著溫賢從床上坐起身,溫賢隻嚐了一口,就立馬從紅果手裏把水杯奪了過來,如牛飲水,三倆口喝盡。
“少奶奶,您慢些……”李媽看著溫賢喝的太猛,忙出聲提醒,轉身又對身邊的一個丫鬟道,“你去跟太太說一聲,說少奶奶醒了。”
又對一個男仆人道:“你去找管家,把少奶奶的藥取過來,吩咐廚房準備些吃的,記得不要蘿卜。”
溫賢將杯子還給紅果,沙啞的聲音虛弱地對李媽道:“李媽,我沒什麼大事,就不用打擾太太了。”
李媽道:“那不行,少奶奶您不知道,您昏迷的時候,太太來看過您,當時可是嚇壞了,臨走時太太特意吩咐了,說您醒了一定要告訴她。”
李媽都這麼說了,溫賢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由著李媽派人去通知蔣玉梅。
剛好這會兒藥端上來了,紅果要喂他,溫賢沒讓,自己端過來,幾口給喝光了。
剛喝完藥,蔣玉梅就到了,溫賢就見她穿著旗袍,腳下步子有些急,片刻走到了他麵前。
“太太……”
“行了行了,快別起來了,好好躺著。”
蔣玉梅不讓溫賢起身,讓溫賢躺著就行,下人給她端來一張凳子,蔣玉梅在溫賢床邊坐了下來,一雙如水的眸子盈滿了慈悲與關懷。
“怎麼樣,好點了沒?”
溫賢道:“好多了。”
“好點就好,”蔣玉梅輕歎一聲,像是鬆了口氣道,“你這孩子,可真是把我嚇壞了,昨天還好好的,今兒就病了,你說這要是讓你爸媽知道了,肯定要怪我們照顧不周,才嫁過來沒兩日,就讓你生了病。”
溫賢道:“是我自己身子弱,哪裏是太太的錯。”
蔣玉梅擺擺手:“還是怪我們沒照顧好你,總之你別擔心,大夫來看過了,沒什麼大事,就是這次得好好養著才行,否則是要留下病根的,你年紀輕輕,可不能把身體熬壞了,以後還有多少好日子等著你呢。”
溫賢道:“太太說的是。”
蔣玉梅又叮囑了幾句,大致就是跟溫賢描繪了一下將來日子的美好,溫賢覺得蔣玉梅話裏有話,怎麼蔣玉梅搞得好像突然怕他想不開自殺似的,一個勁兒給他構造美好未來呢?
總之不管蔣玉梅說什麼,溫賢都點頭說是,說了好一會兒,蔣玉梅才起身道:“行了,我也不在這打擾你休息了,你好好養著,有什麼想吃的,就跟李媽說,或者直接跟我說,我讓廚房給你做。”
“謝謝太太。”
“好孩子,那你休息吧,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太太慢走。”
蔣玉梅笑了笑,轉身走了。
蔣玉梅一走,溫賢露出一臉困倦道:“李媽,你們也都去忙吧,我吃了藥有點犯困,想再睡一會兒。”
李媽點頭:“那好,少奶奶您再睡會兒,我留個人在旁邊,您若有什麼事,隨時吩咐。”
溫賢道:“那就紅果吧。”
李媽道:“也好,那紅果留下,其他人都跟我出去吧。”
李媽帶著綠翹他們出去了,紅果搬了把椅子過來,在溫賢床邊坐了下來,伸手替溫賢掖了掖被角,叮囑道:“少爺,您好好休息,有什麼事隨時叫我,我就在這兒看著您,哪兒也不去。”
溫賢仰躺在床上,盯著房頂看。
昨晚他病得迷迷糊糊,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蘇遠之的聲音,而且蘇遠之好像還喂他吃了藥,可自己為什麼會生病?別人不知道,溫賢自己卻清楚,要不是白天聽了蘇遠之那番話,讓他有些心灰意冷,自己也不至於遭這樣的罪!
紅果見溫賢剛說累,這會兒睜著眼又不睡,便問道:“少爺,您怎麼不休息?在想什麼呢?”
“紅果,”溫賢轉頭看向紅果,猶豫了一下道,“是誰發現我病了?”
紅果一愣,看著溫賢小心翼翼道:“少爺,您怎麼……怎麼突然問這個?”
溫賢抿了下唇道:“不是你發現的?那是誰?綠翹?李媽?”
“都不是,”紅果話說一半,回頭看了一眼房門,再轉回頭對溫賢道,“少爺,您等我一下。”
說著,紅果起身跑過去將房門給關上,關嚴實了,這才小跑回來,繼續在椅子上坐下,看著床上的溫賢,小聲道:“少爺,其實第一個發現您病了的人,是蘇大少。”
溫賢一愣:“蘇遠之?”
“對,”紅果細細道,“昨天半夜,蘇大少來找我,告訴我您病了,我急急忙忙來您房內,果然發現您在發燒,您是不知道,您當時的樣子有多慘!我差點兒被您給嚇壞了,是蘇大少拿了洋藥過來,喂您吃下之後,您後半夜才沒繼續燒起來。”
原來那不是自己在做夢!蘇遠之真的喂自己吃了藥,可蘇遠之那麼一塊冰疙瘩,他怎麼可能會管自己的死活?自己生病,他又是怎麼發現的?該不會是半夜想對自己搞暗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