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一線生機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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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箐愣了,眼淚驀然決堤,“溫暖,我的溫暖……”她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嚇著女兒。
    如果她的女兒能健健康康的長大,她願意用任何東西交換,隻要她有,能努力得到的,任何。
    “叩叩叩”,重症監護室的門被敲響。
    “您好,我是五樓內科的主治醫生王丹,請問方便進來嗎?”
    “方便的,請稍等一下!”冰箐迅速抹掉淚痕,深吸幾口氣,笑著走過去打開門。
    “您好!”
    “您好!”
    “您好!”
    ……
    門外不止有王丹,還有好幾位著裝正式的男子,依次和她打招呼。
    冰箐微微點頭,露出疑惑:“這是?”
    “他們是國家科研機構人員……”
    王丹簡單介紹了幾句,而後離開房間給他們留出空間。
    “您好冰女士,我們是……”幾人道出來意。
    說到最後,其中一人邊說邊拿出一疊文件,不急不緩,“您可以先看著,我們過幾天會再來一次,無論結果如何,請務必告訴我們您和您先生的決定。”
    “還有這份保密協議需要您簽字,謝謝您的配合。”
    冰箐點點頭,寫上自己的名字,遞給他們,送他們離開。
    這是希望嗎?
    小孩很貪睡,穆溫暖在他們進來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陽光參著藍天的顏色,透過玻璃窗柔和的落在有些瘦弱的小身子上,光暈恍惚了她的眼,小天使離她那麼近,又那麼遠。
    恍恍惚惚,她拿起手機,撥打一個號碼。
    “親愛的,怎麼了,我們的溫暖怎麼樣啦……”
    電話裏傳來令人安心的聲音,心裏的防護全數卸下。
    冰箐突然渾身無力,跌坐凳子上,聲音哽咽:“長錚,我……”
    那些人的來意,她一字不漏轉述。
    更早些時間前,M國高層在最機密人員檔案中,發現穆姓和冰姓是軍官世家、武術世家出身,拋開現今的落沒,家族基因一直保持在優秀以上,在人類基因中屬於上等範圍。除了這些,他們收到一份來自他們孩子的檢測報告,提取了一點細胞做的簡單測定,這個孩子身上帶著兩種幾乎不能治愈的病症,一個是先天性基因病變肺源性心髒病,一個是細胞病毒。
    每一個發作都是致命的。
    也許是上天留了另一扇門,小家夥的體質通過幾次檢測篩選,符合此次計劃中最特殊人體改造基因的條件。
    “也許這是一個機遇……”穆長錚沉默許久後,說了這句話。
    夫妻倆深思熟慮,最後決定簽署協議,日期12月31日,穆溫暖剛好一周歲。
    他們無法接觸計劃內容,也不知道計劃叫什麼做什麼,心裏卻明白孩子不論在何種環境下,存活的幾率幾乎為零。
    簽署其中一份生死協議時,他們怎麼會猜不到其中個別可能性,可是他們做不到讓這個孩子健康地一直活下去,也許國家有辦法讓她好好活著,寄希望於未知的未來,一如當初的希冀。
    他們不知道的是,孩子接走後,科研人員立刻將孩子送進實驗室,進行各種各樣的人體基因實驗。其中的痛苦絕非抽筋脫骨能形容,那種痛,比死還可怕。
    或者也許,隻要活著就好。
    穆長錚夫妻懷著飄渺的希冀,將等同失子之痛埋藏在心底最深處,重新開始。
    為了避免再次失去孩子的痛苦,至少在沒有絕對的經濟基礎上,不要第二個孩子。
    夫妻兩人通過國家補助,抓住政策機遇,第一年成功創業,第二年占穩市場,當年夏季穆晨出生。冰清在家一邊帶孩子一邊處理部分公事,穆長錚的壓力逐年成倍增加,忙裏忙外。第五年,穆長錚重返軍隊。第十年,穆冰集團成功打入全國十強,世界一百強。穆家與冰家距離帝國目標越來越近。
    可是,協議的十年後,孩子沒有回來。
    夜裏十一點,冰箐靜坐在床邊,靠裏的位置躺著熟睡的穆晨,腦海不由自主浮現出穆溫暖可愛的臉龐,溫暖要是在家的話,已經是個十三四歲的大姑娘了呢。
    她靜靜望著兩個孩子一模一樣的眉眼,眸子泛起些微波瀾,替她壓下翻湧的情緒。
    穆長錚拿著剛打印出來的文件,一步一步走向沙發,眼睛半垂,隨著坐下,一口氣順著心脈沉默而緩慢的吐出。
    為了十三年前的那一天,衝在戰爭的最前沿,一次又一次從死亡關回來,隻為心中永不動搖的信念。
    他想知道他們的孩子是否還活著,她在哪裏……
    可他的權限仍然不夠,還是不夠,得到無數次消息,卻隻是計劃中冰冷的死亡數據,最小的六個月,最大的十五歲,每年各種實驗死亡人數的數據高達萬數,冰冷得讓人窒息。
    穆長錚握著今年的死亡數據,血絲布滿眼眶,心中的信念一次次打磨,煆煉,越發變得光芒萬丈,他竭盡所能讓每一天比昨天更努力。
    隻要沒得到結果,他決不放棄,哪怕他知道,無論當年在家還是離開,孩子活下去的幾率微乎其微,病毒性病症,除非脫胎換骨,更換至每一個細胞……不是不可能,隻是這個可能性光是想想就令人絕望。
    第十三年即將結束,孩子依然啞無音訊。
    穆晨沒睡著,每年的這一晚,母親總會守著他,看著他,有時會摸他的臉,然後放在他的頭上,輕淺的呼吸帶出幾許顫抖,他不敢睜眼,他怕看見媽媽哭,他不知道怎麼做才能安慰媽媽。
    他做過,因為未知,除了當個貼心棉襖,並不能緩解媽媽的難過,甚至可能雪上加霜。
    沒人告訴他是不是曾經發生過什麼,自他記事起,總有一晚父母無法入眠,母親會在他的房間待一晚,父親會在客廳坐一晚,不開燈,不說話,像是在醞釀什麼,連空氣都變得很沉默,隻有輕淺的呼吸告訴他,他們很難過,無法釋懷的難過。
    第二天,12月31日,冰箐一手提著袋子,裏麵裝著幾種好吃的,好玩的,每年都有一兩種不一樣,她一手牽著穆晨,坐上專車。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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