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四轉對條上三事狀其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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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祐二年五月一日,侍讀蘇軾狀奏。準禦史台牒,五月一日文德殿視朝,臣次當轉對,雖愚無知,備位禁林,懷有所見,不敢不盡,謹條上三事如左。
    謹按唐太宗著《司門令式》雲:“其有無門籍人有急奏者,皆令監門司與仗家引奏,不許關礙。”臣以此知明主務廣視聽,深防蔽塞,雖無門籍人,猶得非時引見。祖宗之製,自兩省兩製近臣、六曹寺監長貳,有所欲言,及典大藩鎮,奉使一路,出入辭見,皆得奏事殿上。其餘小臣布衣,亦時特賜召問。非獨以通下情,知外事,亦以考察群臣能否情偽,非苟而已。臣伏見陛下嗣位以來,惟執政日得上殿外,其餘獨許台諫官及開封知府上殿,不過十餘人,天下之廣,事物之變,決非十餘人者所能盡。若此十餘人者,不幸而非其人,民之利病,不以實告,則陛下便謂天下太平,無事可言,豈不殆哉!其餘臣僚,雖許上書言事,而書入禁中,如在天上,不加反複詰問,何以盡利害之實,而況天下事有不可以書載者,心之精微,口不能盡,而況書乎?恭惟太皇太後以盛德在位,每事抑損,以謙遜不居為美;雖然,明目達聰,以防壅塞,此乃社稷大計,豈可以謙遜之故,而遂不與群臣接哉!方今天下多事,饑饉盜賊,四夷之變,民勞官冗,將驕卒惰,財用匱乏之弊,不可勝數,而政出帷箔,決之廟堂大臣,尤宜開兼聽廣覽之路,而避專斷壅塞之嫌,非細故也。伏望聖慈,更與大臣商議,除台諫、開封知府已許上殿外,其餘臣僚,舊製許請間奏事,及出入辭見許上殿者,皆複祖宗故事,則天下幸甚。
    嚴謹的按照唐太宗所寫的《司門令式》裏的話:“有無門籍人如果有緊急奏報的,都讓監門司和仗家指引上奏,不許關門不允進入。”我通過這件事知道賢明的君主務必廣泛視聽,深入防止言路蔽塞,不夠上朝官階的官員也應該在非常的時期引為覲見。祖宗的製度,從兩省兩製近臣到六曹寺監長官和副官,有想要為朝廷進言的,從各級州府到郡縣的官員,奉詔作為一路的官使,甚至鄉野的村夫都可以上朝向陛下奏明事理。其他的官職低的小員和平民百姓,也時常被特許賜予召見。不單單憑這些考核官員是否體察民情,知悉地方發生的事情,也能用這些親身經曆過的人所說的話來考察群臣是否偽造實情,不是苟且為官就好。我看見陛下繼位以來,除了執政每天能上殿議事外,其餘的隻允許台諫官和開封知府上殿,加在一起不過才十三個人,天下的廣闊博大,事物的日新月異,不是這十三個人能講全的。如果這十三個人,不幸的在其位不謀其政,百姓的利害得失,不按實情稟告,那麼陛下便會以為天下太平,沒有可以進言的事情,那不就殆盡政務了嘛。其他的大臣同僚,雖然上書言事,但書被執政扣住了,就好像潔白的羽毛飛上了天,不加以反複詰問,怎麼會道盡利害的實情呢,況且天下的事情有可以不用書的文字記載的,那一定是精細微妙的藏在心裏了,用嘴說都不能表述的恰到好處,更何況上書啦?現在天下時局繁亂,兩廣兩浙路大鬧饑荒導致盜賊四起,肆意妄為,交趾、西夏、吐蕃、遼對吾大宋邊境屢次侵犯,恐生變數,百姓艱辛勞苦,閑著不做事的官員太多太多,武將驕持放縱,軍士懶惰散漫,國庫虧損,財力匱乏,類似的現象多的說不過來。朝中的大臣多數沒有在地方實幹過,不知道民生疾苦,家國現狀,有的除了誇誇其談就沒見著有什麼治國韜略。
    公元1087年五月一日。
    韓忠彥,字師樸,吾大宋名相韓琦之子,他喜歡收藏古籍,好多獨本都被他的安陽萬籍堂書舍所收納。他正任職知樞密院事。老夫的上書到了他的手中,韓忠彥一讀就皺起了眉頭,子瞻啊子瞻,你怎麼老是給樞密院添麻煩啊,現在這個形勢,你這樣的言辭,如何能拿給陛下和太皇太後看呢?
    這時,老夫的實際官職是翰林侍讀學士。他到翰林院找老夫談了好久,試圖說服老夫不要再寫類似的奏議了。老夫是把他當成自己的朋友,才耐心的聽完了他的全部勸誡。
    “師樸,你這說話的語速,與神龜有一拚啦。”老夫調侃他道。
    “子瞻,你……”韓忠彥臉憋的通紅。
    “哈哈哈哈。”老夫哈哈大笑。
    韓忠彥性格懦弱,不知變通,所以他日後栽在了趙挺之手中。他是一位名副其實的忠臣,雖官至宰府,卻無政治立場,不可以稱為政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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