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7神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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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雪好大啊!”
我連白眼都懶得給這個姑娘,我對年紀小的女生比較有耐心,我甚至願意告訴她,這場雪是因為我下的。不過,這麼說容易被人當成腦子有些問題,所以我就老實兒的吧。
我不知道這裏是哪兒,眼睛也看不清一切,因為五感都退化了,我都想揍人了。就像一個新生兒,對一切都茫然無知的感覺可真糟糕,現在的我隻想破壞撕碎。
今早喝的粥我什麼味道都感受不到,連粥劃過咽喉都沒有觸感。
“長官,夫人在這裏。”女孩出聲把我的注意力牽扯到來人身上,幸好,還能聽見人說話,雖然我並不在乎這種受製於人的處境。但是,我畢竟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萬一對方想傷害我,而我現如今是沒有自保能力的。
人們常說恐懼來源於未知,來源於弱小,來源於怯懦。那麼我現在應該恐懼,畢竟我占前兩樣,無知又弱小。想想都覺得自己可憐,但是我沒有感覺,對,我是個沒什麼特殊情緒的人。
哪怕我想破壞一切,也不是因為憤怒,而是來自內心的習慣,不能有人挑釁我。
“今天感覺怎麼樣?”男人的大手落在我的頭上,來回揉了兩下,語氣還算溫和,“感覺你的氣色好了一些,你該多出去走走。”
“我不喜歡把自己暴露在危險裏,也不想給你添麻煩,已經很麻煩你照顧我了。”這是我作為一個弱小又扯後腿而且時刻掉鏈子的普通人該有的卑微姿態,雖然我很不願意這樣。
“你的哥哥在不遠的地方安營紮寨了。”男人的話意味不明,聽的我心有疑慮,為什麼感覺別有深意?
我自然知道外麵戰事激烈,從感染者被清除的那天我就知道,戰爭永遠不會結束,一場戰爭的結束往往象征著另一場戰爭的開始。
ar感染者橫行時,人們為了生存自然願意互相合作,甚至有矛盾的國家還放下彼此的恩怨。就像一家人因分家而打架,外人來了要分一杯羹時自然會冰釋前嫌,齊心合力幹掉外來者,攘外必先安內的最佳理解是放下彼此隔閡一致對外。
病毒沒有了嗎?感覺自己的記憶在消退,屬於自己的原有記憶一點一點被新記憶覆蓋。
但是,現在感染者已被消滅,有些人希望把精力放在“災後重建”上,但更多人是希望活的更大利益上的,就算沒那個心,也會被貼上那個心的。
我沒興趣,那個被冠上我哥哥之名的男人是什麼樣的人要做什麼事我都不知道,但我也沒有知道的欲望。
時代是向前發展的,社會在進步,一切都將成為曆史。當然,有的事沒有成為曆史的必要,有的人會被記住,有的人會被遺忘。
“你走神了,在想什麼?”男人圈著我的腰,我猜測他應該有三十歲,或許刮刮胡子會更年輕一些。
“沒什麼。”我搖搖頭,甚至咳了幾聲,努力營造著美麗柔弱的形象,可惜我臉上還有那道猙獰的疤,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開始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他,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我不提倡,於是他告訴我他會娶我,這裏的人便都叫我夫人了。
我想起我那個弟弟,哦,就是那個處在輪回中的弟弟,那個惡魔一樣卻又像小天使的小屁孩。
我曾伴他從出生到死亡,他在16歲以後才會恢複記憶,沒恢複記憶前就是個孩子,還挺可愛,就是皮了點。
這一世的他很喜歡西遊記,尤其是裏麵的三打白骨精,10歲以前一直和我玩角色扮演,他喜歡孫悟空,每次都要演孫悟空,非讓我演白骨夫人。
我是妖精啊!該被一棍子打死的妖精啊!
記憶又發散了,反正我不喜歡夫人這個稱呼,這會讓我想起那個扮演白骨精手下的保姆一臉憋笑的樣子,一想到我冷酷無情的形象遭受打擊我就心肝脾肺腎都疼。
“老婆,你啊又走神,叫聲老公我就原諒你。”男人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說實話,我真懶得搭理他。膚淺,我們才認識多久,就要我這麼喊他,簡直有辱……算了,我消停點,別想這個了。
他在說要娶我以後又收下了幾個貼上來的女人,在我們行了夫妻之事後(實際上隻是我的幻術)他這種行為讓我無比厭惡。
雖然我有著18歲的臉和身體,但我是個活了很久的人了,不愛動腦子不代表我沒腦子,隻是現在這種境地輪不著我不高興發脾氣。
我不會在乎他看上去比我大十二歲,也不在乎他壽命有限,我對戀人還可以,不像某個老不死的(就是指的周也)沒膽色動不動就搬家跑路,拋棄愛人。身體隻是一個容器而已,怎麼處理都無所謂。
我沒有針對九思那貨,隻是看不上他的逃避,為了個不愛自己的女人破罐子隨便摔,自甘墮落。
對,九思!我在做什麼?
幾度我想到也許換到我現在名義上的“哥哥”所在的地方說不定好一些,於是我就去了。
“哥哥”拿槍對著我,也許那個男人找他麻煩了,想在我身上找回場子,那個男人也是這樣的,都想在我身上找回場子,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真夠男人的。話說,原來這個“哥哥”不疼我啊,天道可真無聊,每次都給我這種垃圾親人,讓我失去對溫情的渴望,永遠做它的神使,不往生,不如輪回,永遠活在肮髒的罪過裏。
“開槍啊!”我淡定的瞅著他。
他還真開槍了,子彈落在我的左肩上,不疼,有點麻,還有點冷,雖然我知覺快沒了,但我依舊能想象出來那種疼痛。
我幾乎沒用腦子,就直接遵從內心回去看了,看什麼?去看那個要娶我的男人,他是第一個這麼有膽子的,雖然不太招人稀罕。走著走著我就沒什麼力氣了,這副身體太弱了,撐不起我的精神力,挨個槍子就要死了的樣兒我也看不上。
我癱坐在地上,那個男人蹲在我麵前,說了什麼,我沒聽見,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很難受。
許是感受到了危險,我推開男人,向外衝了出去,跑著跑著我就明白這樣擺脫不了後麵的追兵,於是我就拉來拉鏈,打開雙臂,像鳥兒展翅高飛一樣,沒幾秒我就飛起來了。
飛了一會兒我甚至抬頭看了看飛在我上麵的黑鳥,一身烏黑的羽毛,嘴巴、眼皮和爪子都是紅色的,這可不是烏鴉,外形有些像,但是烏鴉可沒有這麼大,而且它的叫聲像是王座上的咆哮。
這就是我的原型,我原本就是一隻大黑鳥。
鷹它們在生命快結束時會飛到任何鳥獸都飛不到的地方,然後在岩石上用力的摔掉它們的喙。等到新的喙長出來時,它們再用新的喙把趾甲一個一個的拔掉,然後等到新的趾甲長出來再把老了的羽毛拔掉。等到新的羽毛長出來它們可以再次飛翔,這樣它們增加了30年的壽命。
天人五衰,也會隕落,何況我不是天人,確切的說我是鳥人。
好了,不跟你們開玩笑了,我到了衰弱期,身體素質極差,運氣不好的話說不定就歸周也管了,我想不到自己做鬼是什麼鬼樣子,一定很難看,畢竟有不得好死啊,所以還是做我的人形殺器比較好。
就像吃飯撐死會被閻王笑死一樣,我若是渡衰期失敗,會被同仁笑死的,尤其是周也。
周也的稱號是九思,我弟弟的稱號是七罪,“思”代表他腦子好使,擅長動腦,“罪”代表的是什麼不用我解釋了吧?我也不想解釋,我的“德”也懶得解釋了。
有件事我得承認,我想他了,否則不會老提他,主要這裏一切都讓我不舒服,忍不住的影響了我的思維導圖。
很遺憾的是,本來就孤零零守在神山上等候成神者的我沒有親人,出生以後我就被扔到冰蒼山,那裏常年冰封,是成神之路的最後關卡,是入侵的絕佳之地,但根本不適合鳥類生存,寸草不生。尤其我的家族都是遷徙鳥類,怕冷的我的族人。那麼冷的地方很明顯是想凍死我,神奇的是我適應了,而且適應能力好極了,很快我就能將飛過的地方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