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每天說話不能少於一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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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穿過人群果然見到那人穿著白孢臉帶寒霄持著劍立於人群後,察覺不好頓時就想溜之大吉,可白酌哪裏容得他逃跑,舉著劍柄就朝他揮去。
柳不虞的武功還沒恢複自是躲得好不狼狽,稍一分神就差點被刺中,急道,“我這不是為了你麼?”
“為了我?”白酌這才停了下來,跟別人調情是為了我?轉念一想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但又說不上。
柳不虞停下氣喘籲籲地看著他往那群圍觀的一指,“我是幫你看媳婦,你看那個穿繡花的年紀呢估計比你小一歲,人啊賢惠不說還做的一手好吃,這所謂啊,上得廳堂入得廚房就是指的這種……唉!你怎麼又打起人來啦!”
柳不虞見他又持劍揮來,慌忙躲開,嘴賤的還不忘添油加醋地道,“你說你脾氣這麼差,以後誰敢嫁你!”
話一完,就聽周圍傳來了一陣嘲笑聲,紛紛都對著他倆指指點點。
“我娶不娶妻關你何事?!我脾氣差又跟你啥關係!”白酌聞言盱衡厲色地盯著他,後又拂袖離去。
他氣什麼?柳不虞茫然地看著他大步離開,但也隻是一瞬的時間就追了過去。
兩人回去後,白酌任憑身後的柳不虞如何的百般討好都不予理會,一進院門就徑直去了後院拿斧頭劈柴,那模樣在柳不虞眼裏那是劈柴明明是在劈他。
“我跟你道歉,是我不對,以後要是沒人敢嫁你,我柳不虞就娶你!我跟他們說以後你就是我媳婦,我娘跟我說過親了人就得對人負責任,今早我也親過你,前晚我們還同床共枕了一晚,你看如何?”柳不虞從小被家人看的好,隻知道負責任就是把對方娶進家裏,然後好好對他,卻沒想過喜不喜歡的問題,當然他也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隻是曾見過一關係很好的朋友就是這麼做的,他見白酌停了下來背對著他一言不放,心道莫非又說錯了?
卻哪知白酌隻是沒回過神來,怔然了半晌才回過頭羞澀地不敢置信地問,“你剛說什麼?”許是聽錯了吧。
白酌今早教課時就驀地想通了一件事,自己不可救藥地喜歡上了他,可對方若是知曉了自己的想法會不會被嚇跑,所以當他聽到對方說要娶自己時,先是一怔後是驚喜,但又怕自己是聽錯了。
“我說我娶你,你要是不信我立馬就到村裏告訴他們!”柳不虞斬釘截鐵地指了指自己又指著村外說道。
白酌心中歡喜但還是鎮定自若,想了想對方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清楚,這番話都可信度又有多少?想到這裏心裏有些失落,難受。
“你是不是對誰都這樣?你若是能道出我姓甚名誰我就答應你。”雖說多少能猜中結果,但人總是對不抱希望的事抱著一絲希冀,白酌就是這樣,他想從對方口裏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白先生、白兄、這是柳不虞從村民口中聽到有關他的姓,“姓白……”驀地頓了頓,後麵就這樣都說不出口,苦思冥想也想不出半個字了,“白……什麼?”
白酌方才的心中冒出的歡喜一點點地沉了水底,再也浮不起來,“白酌,柳公子方才的笑話一點的不好笑。”
柳不虞怔怔地看著對方臉上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眼裏是藏不住的落寞,難道方法不對?
白酌劈完柴就進了灶房修繕被燒壞的灶台,等他修好做好飯菜出來時已是酉時。
此時外麵早已被落日餘霞的橙紅光芒所普照,就連主屋也被不可避免地染一了一地的橙紅,那人又不知去了哪裏,白酌端著菜肴站在門口失落地想。
而另一處常年不見日月也無四季的天昏地暗的地府裏依舊像往日那樣蕭瑟,有鬼差押了新來的鬼魂去往判官處,那鬼魂一路留下了聲嘶力竭的淒慘哭嚎,無人會去勸上一二,皆都沉默無聲地擦肩而過,因著這是誰都會經曆的一遭。
那鬼魂到了一牌匾上寫著[罰惡司]的地方就不肯再走了,隻見他驚駭渾身止不住顫抖地盯著氣勢磅礴的朱紅大門兩邊的凶煞鬼犬,任憑押送他的鬼差用鞭子抽爛了他的背也不肯邁出一步,良久總是敵不過那抽魂斷骨的痛意,才從那驚駭的恐懼之下迫出了一句,“我有何罪不成?”
“你的罪罄竹難書!”
就在此刻一道氣勢軒昂震耳欲聾的聲音驀地從那道朱紅大門內轟然而至,鬼魂抬頭一看隻見原本緊閉的朱紅大門此刻已不知何時大大開來,舉目望去裏麵幽深黑暗,唯有盡頭處有兩盞青銅燈分掛兩邊青灰石壁上,靠牆是蜿蜒的暗紅色的水直通忘川河去,偶有些枯骨斷肢流到了這裏亦或是有一隻手從水下伸了出來。
而幽深黑暗的盡頭是青石地磚鋪成的三階高台,台上一張通體漆黑的案幾,案幾上置有文房四寶,驚堂木,令簽筒,細細觀來與人間的縣衙相差無幾,但案上卻唯一多了本一尺來厚上寫《生死薄》的書。
案幾的兩側是兩盞陶瓷青花燈台,燈台上的燭光是由磷火點燃正發出幽幽綠光,讓人更覺得陰森恐怖。
台下是十二個鬼差威武肅嚴地各拿一根水火棍紋絲不動似一具具雕像地立在兩側,堂上寂靜地隻聞一陣陣翻書聲。
半晌後那翻書聲才停了下來,隻見那案幾上的燭光照映下一青年斜坐在案幾後的官帽椅上一手支撐著太陽穴,一頭青絲用一條藍絲帶隨意挽起在背後,其餘地隨著主人的動作撒落在肩頭發尾垂在《生死薄》上,刀削似的臉上有著一對羽玉眉,眉下是一雙睡鳳眼,此時那雙睡鳳眼裏的眸子如古井般讓人一看就有種會被漩進去的錯覺。
“還不押上堂來!”似乎是等的有些久,案幾後的人眉頭輕皺,薄唇一開有些不耐地沉聲而出,聲音沉而響亮似極了廟裏的撞鍾,在那幽深昏暗的堂裏回蕩著。
少頃,隻聞大門外一陣呼天搶地的哭嚎,上官霖神情淡漠地掃了一眼就垂下眼繼續看著眼前的生死薄,這種事幾乎每日都會上演一道,早已司空見慣。
“啊!”那鬼魂被鬼差推搡的著進來,一個重心不穩被推倒在了地。
然而還來不及爬起身來,就聽堂上的驚堂木重重一響,“啪!”驀地四周牆上鑲嵌的青銅燈裏的磷火閃爍幾下,綠色的燈火如那鎖魂的怨鬼一個個張牙舞爪地晃悠著。
那鬼魂在世時本就貪生怕死作惡多端,被這驚堂木一嚇立時魂魄四散開來,上官霖眼疾手快食指虛空一畫就見憑空中驀地多了條繩子將那四散的魂魄一一地綁了回去。
“啊啊啊…!!”堂下倏忽間就傳來一陣慘嚎於耳的猙獰嚎叫,原來那繩子上有一圈圈細小的不仔細看還不一定能看的出的細小毫針,此針一旦入體,即使是神仙也難以忍受。
良久,懲罰完後,上官霖才收回了那根細繩,隻見那細繩有生命一般飛回了他腰上變成了一墨色腰繩。
那鬼魂經過這一遭奄奄一息眼神渙散地跪在堂下聽著堂上年輕的判官一句句地宣判:
匡有欣,祖籍尵山郡縣人,於大琛朝三五年間買官上任青縣縣令,勾結地方匪徒魚肉百姓是為一罪。
奪人妻妾,將罪名強安在別人身上是為二罪。
身為縣令讓百姓衣不蔽體食不裹腹是為三罪。
黑白不分冤死無辜百姓是為四罪。
上官霖將手裏翻開的生死薄一合,嘴一張一闔一字一字地緩緩而道“判入油鍋地獄,受刑二萬年”
失了反抗之力的鬼魂聞言先是神情一怔最後頹廢地如爛泥般癱倒在青石板地上,而一旁如雕像的鬼衙役此時卻站了出來,提起他的腳就往那油鍋地獄走去。
事情辦完,那鬼魂已定罪上官霖自然又把視線轉移回了《生死薄》上,最後在一欄上停了下來,不加思索地拿起桌上的狼毫,大筆一劃,一旁不知何時進來的張有福十分不解地指著這一處問,“這不是淩遠君投胎轉世的柳不虞家屬嗎?你小心日後他回來找你算賬。”
上官霖抬頭看了他一眼,輕薄的嘴唇淡然地道,“生離死別,人之常情,他在人間過了十七年的富貴日子,此刻家逢大難也是他命中一劫不是你我能改變的,何況北太帝君有意讓淩遠君去人間磨練又怎會讓他享受。”
張有福右手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道,“你是說此乃北太帝君授意,那什麼曆劫……”說到這裏驀然在上官霖的一個眼神下閉了嘴。
明白自己說錯話的張有福訕笑地嗬嗬兩聲,“你看我這不是嘴快沒忍住麼,倒是你今日似乎話多了不少,莫不是狐王又出了什麼主意?”
上官霖聽見這話驀地手一抖,好好的字就這樣寫岔了,懊惱地瞪了張有福一眼,臉卻出賣人心地紅了。
張有福被瞪了心裏想自己這是說錯了什麼嗎?再看上官霖那通紅的臉,頓時了然,經不住地就想逗他一逗,“你這幅欲語還羞的樣子,若是被狐王知道了還以為我調戲了你。”
“好好的提他作甚!”這下是真的惱了,上官霖一想到昨晚那狐王與自己一番雲雨後要求他每天說話不能少於一百字,否則晚上就要他不著寸縷地在他麵前大聲朗讀四書五經,實在想不通一個狐王不好好在塗山來這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