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吐出來後，淩澤寒感覺舒服多了。
    蔣斌邀客人們坐下來，給他們道歉，盛子彥也知道自己的處理方式不妥，答應會跟蔣文怡道歉。
    “你們不要見怪，文怡十幾歲的時候失去了父親，這些年來一直很想念他。大概是看到我跟秘書先生在涼亭下棋，想起了以前我跟大兒子下棋的畫麵了，才會有這樣的誤會。”蔣斌看著淩澤寒，笑容和藹，“不過啊，你也的確有很多習慣跟我的大兒子很像。”
    “我聽蔣小姐說，小蔣生很喜歡自己做家具。”淩澤寒說道。
    蔣斌點了點頭，“是挺喜歡的，家裏好些家具都是他自己做的，那一把椅子，就是他做的。”
    蔣斌指了指不遠處一張木椅。
    那張木椅旁，孟藍蹲在那兒，手上重複著一個動作，似乎是在上漆。隻見他笑容滿臉，不時抬頭，嘴巴張了張，似乎在跟誰說話。
    類似的畫麵，淩澤寒已經看到好幾幕了。
    他嚐試過跟那樣的孟藍溝通，但是孟藍始終不回應，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其他的一切仿若未聞。
    淩澤寒猜測，這些是孟藍的殘影。
    怨念到達一定程度，可助長法力。這些都是孟藍製造的殘影，代表了他最美好的回憶，他出現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是他生前踏足過的。
    而之前在花園看到過的，跟他說過話的孟藍，才是真正的孟藍的鬼魂。但是消失之後就沒有蹤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找不到孟藍，淩澤寒不能得知關於他的種種，所有的一切都隻是猜測。
    如果想知道答案……
    淩澤寒看著蔣斌，表情有點猶豫。
    蔣斌一眼就看出了淩澤寒的猶豫，問道：“秘書先生好像有問題要問我？”
    “蔣老爺真聰明。”淩澤寒不好意思地一笑。
    “問吧，我們都是朋友了，還有什麼不能問的。”蔣斌笑嗬嗬地說道。
    “不知道蔣老爺認不認識一個叫孟藍的人？”
    蔣斌的笑容一收，明顯有點詫異，“你怎麼問起他了？”
    “既然蔣老爺當我是朋友，我也不隱瞞了。”淩澤寒站了起來，重新介紹自己：“其實我不是子彥的秘書，而是一名天師，此次前來其實是調查一件事的。”
    “天師？”蔣斌略微震驚，“調查孟藍？”
    淩澤寒點了點頭，“事情是這樣的……”
    淩澤寒把上次跟隨盛子彥來蔣家作客，然後回去路上沾上了怨氣，現在怨氣遍及盛家各處，然後引出了孟藍的怨恨，把幾個關鍵信息都跟蔣斌說了。
    蔣斌震驚連連，“你看到了孟藍？”
    “正是。”
    “那袁濤！”蔣斌的聲音顫抖，有點激動，緊緊地握住了淩澤寒的手，眼神迫切，“你看到他了嗎？”
    “沒有。”淩澤寒說道，“想必小蔣生已經投胎了。”
    “那就好，那就好……”蔣斌喃喃著點頭，鬆一口氣，“我以為他會記恨我，不願意去投胎……”
    “看來蔣老爺也有心結。”
    蔣斌鬆開淩澤寒的手，“袁濤外麵有個男人，就是孟藍。”
    全程局外人狀態的盛子彥一驚。勁爆！
    但還是維持著平靜，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現在是天師的主場，天師要化解孟藍的怨恨，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
    “我在蔣家看到過好多次孟藍，每一個跟小蔣生相關的物件，都有孟藍的身影。”
    “他在蔣家住過一段時間，袁濤趁著全家人在外國度假的時候，把他帶回來了。”蔣斌連連搖頭，情緒再次激動起來，“我真不知道孟藍有什麼好，把袁濤迷得七葷八素，連老婆和女兒也不要了！”
    他用各種手段拆開他們過，都沒有成功。
    “咳咳咳……”激動起來，蔣斌咳嗽不止。
    淩澤寒連忙幫他掃著背，“冷靜一點……”
    “你說為什麼、為什麼……”蔣斌的聲音越來越大，“孟藍到死都不肯離開我們蔣家，他究竟還要圖什麼，袁濤已經沒了！你說他怨什麼恨什麼！該怨恨的人不應該是我嗎？”
    管家連忙緊張起來，“老爺！”
    “我沒事！”蔣斌中氣十足，用手製止管家靠近，深呼吸一口氣，情緒緩和下來了，“秘書先生，我又失禮了，但一提起孟藍我就來氣！”
    淩澤寒察覺到有不尋常的氣息靠近，抬頭一看。
    孟藍立在不遠處，淚流滿臉，呆呆地看著蔣斌，口裏說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