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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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還未亮。
    龍九瞳猛然間睜眼,從臥榻上驚座而起,片刻後他盯著屋內的裝飾以及身旁正沉睡著的人。不由有些恍惚,多少年了,他都沒有像昨晚那般睡得香沉。赤紅的雙瞳直直的定在了莫山河身上,一時間神情複雜。看著床榻邊人半垂著的淩亂的衣衫以及在被子外露出的那雙被繩索勒地青紫的手腕,還有殘留在那人眼角的淚痕,統統都在訴說著昨夜戰況的激烈。想起昨夜的纏綿悱惻,龍九瞳那雙陰鷙的雙眸難得染上一絲柔軟,卻又在片刻之後被淩冽取代,之前的那絲溫存消散殆盡。
    ——莫山河啊莫山河,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十年前不可能,如今更是不可能!
    ——至於那個秦遠揚。哼!再過十天待事已成定局,我看你還拿什麼和我爭!
    下一刻他霸道威嚴的聲音劃破寂靜的空氣:“來人!”
    “在!”門外出現兩個侍衛回應道。
    “通知戶部,禮部,下月初十我要與莫家少爺莫山河大婚。婚禮規格按祖製進行,舉國同慶。另外傳令下去,此事已定不得修改,若朝中諸臣誰有異議敢鬧事阻攔者格殺勿論!”
    “是!”
    他起身走到院中,看著東方李白的天空,深吸一口寒氣,感覺通體舒暢。他火紅色的雙眸在寂靜的庭院裏閃爍著妖異的光。嘴角勾起充滿惡意的笑。
    ——秦遠揚你最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如果你敢來,我就讓你有來無回!
    千裏之外的雪山之城——寒都。
    雪山之巔。
    有一青衣男子追著另一身穿道袍的老者。兩人時不時騰空跳躍,飛馳奔走,就在這時老道前方竟然是斷崖,前方已沒有路了,速度太快,隻能急轉直下。青衣男子抓這個空當,隻聽“蹭”的一聲左腳一個用力騰空而起,右手淩空一斬,甩出一記遊龍擺尾,一記刀光便衝著老道飛馳而去,那刀太快,老道退避不急,那張通紅臉瞳孔隻得抬起手中的拂塵“擋!”的一聲硬生生接下。隨後向後退出數米才站穩,心下駭然:好小子!年紀輕輕居然有如此內力,當真算是青年一代的翹楚,假以時日身手恐怕要在我之上。不知他師出何門。我確實沒有見過他,應該與他無冤無仇,且讓我問問他,到時在做打算。
    冷風拂麵,發眉成霜。黃浦道人看著麵前的青年男子,此人身高九尺,身形壯碩,皮膚略黑,麵容英武,目光銳利,隻見他左手握柄一米來長的金色蟠龍大刀。此刻嘴角微動,勾一抹笑道:“前輩真是讓我好追,這麼大年紀武功不見精進這腿腳居然利索了很多,看來這些年虧心事是沒少做!”
    聽罷,隻見那黃衣白眉老道氣的臉有些通紅,滿是白色胡須下麵那張發紫的唇微微顫抖下接著一股殺意直充腦海,哄厚而又夾雜著內力的嘶吼破空而來:“年輕人不要太張狂。我確與你素未相識,何必這樣咄咄逼人!本來念你觸犯不想與你計較,但是你這小兒說話實在氣人,我這就幫你師傅教育教育你,出門在外要注意言行,當心禍從口出!”
    拂塵一揮,黃埔道人就勢而上,直抽對方胸口,隻見那男子迅速後腿兩部,側身一躲,右手揮刀便砍向黃埔道人腰際。黃埔道人旋身向上一跳,腳尖輕點刀鋒向上躲避而去。男子也縱身一躍,截住對方行路,持刀快攻,見狀黃埔道人隻得快速接招,且退且守,刀光劍影中,已過了數十回合,眼看自己就要落於下風,他頓時殺意見漲:“既然你想找死,那我今天就成全你!”
    隻見黃浦道人忽而向後又退數步,氣沉丹田,那雙略微發黃的眼中一絲血色猛地湧上眼球,此時他表情猙獰,目眥欲裂。那花白帶冠的頭發被蒸汽衝的四散開來,霎時空中出現了一記由內力凝結的巨大的手掌隨即手上一個用力,真氣夾雜著殺氣瞬間爆發!他雙手合十對著青年就揮出一掌。
    青年將大刀一甩,插回後備,兩腳站穩,也在原地運起氣來,在對方掌力攻擊的瞬間,雙手突然合實,破空快速揮出一掌。
    一樣的招式,一樣的動作,不一樣的隻是那掌勁的大小。
    黃浦道人看到這招式,眼神大駭!這孩子是九幽派什麼人!但看對方揮出的一掌隨即又鬆了一口氣,雖招式相同,但對方的威力遠差自己,不足為懼。
    正這樣想著,突然眼前青年揮出的那掌卻將自己用哄厚內力凝聚成的掌氣瞬間打散,直衝自己迎麵而來!
    下一秒,胸口傳來突然一劇痛!
    一股血腥味湧上喉頭,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射而出!
    震驚!
    還是震驚!
    黃浦道人緩緩低頭,看著自己胸口被打穿了一個血肉模糊的洞。眼裏寫滿了不可置信,一時間驚慌,仇恨,嫉妒,震驚等無數情緒交織彙集成一句話:“為什麼?”
    為什麼?他為了學這蓋世武功不知殺了多少人!為什麼?他閉關苦苦練了十年,居然敗給一個黃口小兒!為什麼?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隻見青年緩緩抬頭,深藍色的眼眸靜靜地注視著他,像看一個死人,淡淡說到:“聚則凝,闊則散,九幽掌法追求的從來都是凝氣快出。你雖苦練十年,但是悟錯了道又有什麼用呢?”
    “你是究竟是什麼人!”黃浦道人死也要死個明白。
    “我是九幽派掌門戰九幽關門大弟子,屠龍山莊少莊主——秦遠揚!”
    “原來是——”你字還未出口,黃浦道人已倒地不起。
    秦遠揚站在皚皚白雪之巔,望著懸崖下方來時的方向,心裏百感交集:十年了,師傅,師兄,各位師伯,師兄弟們,我給你們報仇了!
    就在這時,一小童帶著一隻蒼鷹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氣喘籲籲道:“少主,袁先生來信了!而且還送回了一幅畫。”
    秦遠揚接過畫卷打開,看到上麵的人時,他有些顫抖的手輕輕撫摸過畫上那熟悉的麵容,無數情緒猶如波濤般在心底翻湧,問道:“信呢?”
    小童連忙交出信封:“在這裏。”
    秦遠揚快速拆信封,抽出信尖件打開查看。正念道第三句突然他深藍色的瞳孔猛然緊縮了下,迅速吩咐道:“下山,備馬,我要上京!”
    通往京都得官道,位於寒都傾城山脈與京都天罡山脈的交界處,這裏海拔很高,地勢險峻是一個風口。
    大雪紛飛,天地渾然一體。
    秦遠揚頭戴皮毛氈帽身裹厚重羊皮棉襖的人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馬迎著暴雪與狂風在雪中奔馳前行。
    奔馳地馬蹄踩在雪層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所過之處留下一個又一個清晰的腳印。
    又是一陣狂風聲嘶力竭的呼嘯而過卷起無數的雪花,陣陣刻骨冰冷迎麵襲來。秦遠揚抬起左手遮擋過這加強的風,而後抬頭望向遠處的天空。一片灰蒙蒙。隻是停滯了片刻,隨後繼續前行。他那雙被冰雪凍結的睫毛下一雙幽藍的眼眸如寒潭般深沉浩渺,看向遠方。心裏想著袁子豪在信中所寫內容:
    “秦兄,你我兄弟多日未見甚是想念,目前山莊在京都生意一切穩定,吳長老那裏未有異動,此次寫信是想說另一件事,我與楚懷二人自入京都尋人已有一段時間,但並未聽聞京都哪家有擅長繪畫名叫昊二的公子,倒是聽說京都莫尚書家的三公子莫山河擅長繪畫,隻是近年來身體欠安,久在深宅,鮮少出門,打探其言行愛好道是與兄台要找之人一致。楚兄推測昊二應該是莫家公子杜撰的名字,幾番周折,我托人尋得了一副他的畫像。請秦兄過目。最後今日我剛聽聞一事,不知真假,坊間有小道消息,說天子已下令於下月初十與莫家公子成婚。”
    秦遠揚一路策馬狂奔,心念一路浮沉:
    莫山河,昊二。
    莫去山河,艸拆一二,大添一為天,日天為昊,剩餘二者,昊二。
    原是你和我玩了一個拆字遊戲。
    那日我身負血海生仇不顧你勸阻,執意離去。洞府匆匆一別,如今十年未見。這幾年我派多路人馬打探你的蹤跡未果,原來你叫莫山河,真是害我好找。如今我已尋得你,不知你可安好。
    天子成婚之事,不知真假,但當日既已立下誓言,我便要當麵問個清楚,是他強迫還是你自願。
    無論什麼原因,你一定要等我!

    作者閑話: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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