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忘月湖下葬浮沉 第八十八章靈影少年辰靈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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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宮,宮炎星寢室內,古月歌在霍重華慌亂的神色下,悠悠道出:“九兒啊!哥哥帶你,去見識另一個,新天地!”
一曲《追憶》,二人雙雙入境。那是一段關於宮炎星和另一個人之間的星辰劫!
時間回到了十多年前。那個時候,南海之上,仙與魔之間,兩大巨擘,星羅棋島和靈影宗,相互抗衡,相持不下。而那個時候,靈影宗還未式微,星羅棋島還沒有變革。那兩個人,還未相識。
未變革前的星羅棋島,因為七島分散,所以實行的,是分權製衡製度。宮炎星上一屆的島君,是宮南天,入主天樞島。座下六名弟子,為天權島島主宮炎蒼,天璣島島主宮炎宿,天璿島島主宮炎宇,玉衡島島主宮炎鬥,開陽島島主宮炎星,搖光島島主宮炎宙。
六島之主,皆為島君宮南天的親傳弟子,各自管轄所屬之島,又聽命於天樞島的師傅宮南天。
靈影宗,位於與星羅棋島中天樞島直線距離最短的一座島嶼,其地形與天上北鬥七星和北極星的方位完全一致。雖然茫茫海域,兩大陣營遙遙數百公裏,卻在冥冥之中,形成了對峙之勢。因為仙與魔,存在的不僅僅是正邪之間的較量,更有聖物之間的爭奪。
魔界之中,對權利和地位,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靈影宗也不例外。靈影宗宗主辰莽於靈影宗的地位,有如君主一般神聖不容侵犯。在位期間,對外他嗜殺成性,進行鎮壓擴張,附近島嶼的居民,被殘忍殺害,或俘虜為奴隸,其居住的地盤,更是淪為靈影宗附屬地,成為靈影宗的勢力。對內,辰莽又風流成性。無論是魔界女子,還是普通老百姓,但凡他看上的,皆被收入他的後宮。然而,最後能夠得到名分的,卻隻有正統魔界女子,其他被強迫生下孩子的,都會備受欺淩。
靈影宗後宮之地,是一個烏煙瘴氣,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黑暗之地。一所破舊的宮殿裏,一個光著腳丫的少年手中捧一布袋被烤得外焦裏嫩的地瓜,跑了進來。暗無天日的宮殿裏,因為他的到來,打開了大門,一線陽光充斥著整個死氣沉沉的空間。
“娘親,娘親!”少年焦急地呼喚著。
聽到少年的呼喚,原本蜷縮躲起來的人,皆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其中,也有一名麵色蒼白,身形佝僂的女子。女子的五官若是稍作打扮,可以稱得上沉魚落雁之貌。可惜,環境和形勢的摧殘,將她生生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靈澈,是靈澈回來了!”眾人皆喜出望外。
少年回應道:“是,叔伯嬸嬸們,是靈澈。”他,便是靈影宗宗主沒有名分的兒子,而那名女子,喚淨兒,隻是靈影宗一名普普通通的魔民,甚至沒有一點魔力,隻是被冠以了魔界之人的身份。因為她的容貌,被辰莽看上,強行帶回靈影宗。淨兒原本誓死不從,可是辰莽卑鄙齷齪,把淨兒一族強行拘禁起來,淨兒為了族人安危,隻能委曲求全。如今,淨兒一族,便是被關在了暗無天日的後宮。與其說是後宮,不如說是地獄。這裏每一所宮殿,都分別關押著被辰莽強行擄來的女子,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辰靈澈來到淨兒麵前,將那些烤地瓜攤開放在地麵:“娘親,你們看,有吃的了。”
眾人連忙上前,圍在一起。辰靈澈拿了一個最大的地瓜放在淨兒手中後,將其他的地瓜分給了族人。
族人們餓了好些天,終於可以吃到新鮮的烤地瓜,皆欣喜若狂,旋即放開肚皮吃了起來。辰靈澈為淨兒剝了地瓜皮,然而湊到淨兒麵前,柔聲道:“娘親,餓了這麼多天了,您趕快吃一口吧。”
淨兒瘦小的手,接過了烤地瓜,她還來得及吃一口時,轉念一想,回握住辰靈澈的手,“靈兒,你告訴娘,這些東西你是怎麼找來的?”
辰靈澈微微垂眸,雙手十指不自覺地交叉緊握著,“這,這些……”
就在此時,一群人衝了進來,為首之人,是一名穿著青色華服,發冠都鑲著昂貴金片的少年。此人,是名正言順的靈影宗少宗主,辰靈轍。他帶領著手下之人,來勢洶洶。
辰靈轍陰著臉盯著辰靈澈:“就是這個狗雜種,偷了你們的東西?”
手下人回應:“是的,少宗主,你看地麵上,還有殘留的地瓜皮,簡直可惡!”
淨兒族人已經嚇得畏畏縮縮了,淨兒連忙將辰靈澈護在身後,惡狠狠地盯著辰靈轍。
辰靈轍陰笑道:“果然,賤種就是賤種!淨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
淨兒為人之母,護兒心切,大怒道:“辰靈轍!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辰靈澈緊緊抱住淨兒,顫抖道:“娘親,靈兒沒事,不打緊的。”
辰靈轍將目光投向辰靈澈,目光淨是惡毒:“其他賤種已經被清理殆盡了,真不知道父尊為何遲遲留著你們,這個女人有何魅力?”
辰靈澈安撫了淨兒後,隻身一人站了出來:“辰靈轍,東西是我偷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請你不要為難我娘親一族。”
“你以為有這個能耐可以擔下所有懲罰?”辰靈轍挑了挑眉毛,不屑一顧。
辰靈澈輕笑一聲:“可是大哥也心知肚明,父尊,他護著我們!”
一聲“大哥”,一聲“父尊”,可謂激起了辰靈轍心中怨憤和顧忌。他麵如死灰,冷冷道:“很好,逞英雄是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了!”
隨後,辰靈轍一聲令下,命手下人將辰靈澈擒住,不顧淨兒一眾的反抗,將辰靈澈帶走。辰靈澈在被強行帶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心急如焚的娘親,他萬萬想不到,這是他和娘親最後一麵。
辰靈轍帶走了辰靈澈後,他便收到了辰莽命他屠島的指令,那是辰莽最新發現的一個島國,那裏生活著普通的百姓,可島上卻被探查到有新的礦脈,用於冶煉兵器。辰莽野心勃勃,勢必要擴大領土勢力,掌控這珍奇的礦脈。辰靈轍作為此次任務的主帥,立即帶兵出戰。他不懷好意地瞄了辰靈澈一眼,心生一計。
南海星羅棋島,天樞島貪狼宮。宮南天立於大殿之上,六島弟子皆嚴陣以待。隻聽宮南天莊重告知:
“去南海星羅棋島以北,靈影宗以東數百公裏的島國上,探測到稀有礦脈的存在,我派推測,那將是靈影宗下一個侵略目標。島上居民,皆是普通人族,我等必須全力阻止靈影宗的陰謀詭計。此番出戰,為師不作強製安排,主動請纓為原則,爾等,可有願作此戰主帥,統領作戰?”
此言一出,就在宮炎蒼即將出列時,玉衡島島主隨即舉著手走上前去,“師父,我去,我去!”
宮炎鬥是裏麵年級最小,修為最低,可是卻是急於表現自己的,眼看有此難得的機會可以在師父麵前表現自己,他自然踴躍請纓。
可是他沒有注意到,其他人之中的幾個人,臉色有微樣變化。
宮炎蒼提醒道:“炎鬥師弟,此一戰,非同小可,不能等閑視之。”
宮南天問:“炎鬥,此番靈影宗勢在必得,你可有作戰計劃?”
宮炎鬥為難道:“這……這個,弟子暫時還沒有想到。”
宮炎宇好心解釋:“炎鬥師弟,但凡作戰,不能憑一時熱情,還需要有嚴密的計劃。”
宮炎鬥聾拉著腦袋,歉疚道:“對不起……”
就在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宮炎星出列,朝著宮南天一鞠:“師父,弟子請纓!”
宮炎宙潑了冷水:“炎星師兄,我知道你心疼炎鬥師弟,可也不能如此意氣用事。”
“師兄……”宮炎鬥愧疚地看著宮炎星。
宮炎星對冷嘲熱諷不予理會,直接回複宮南天:“師父,弟子已經想到了萬全之策。”
宮南天耶有些訝異:“炎星,這麼短的時間,你就想到作戰計劃?”
宮炎星抬起眼眸,直視前方,擲地有聲道:“是!不過,需要幾位師兄弟的協助了。”
辰靈澈被押著來到一座不知名的島嶼,他能夠感受到這裏民風淳樸的氣息。隻是他還沒回過神來時,就被辰靈轍生生按住頸部,被迫從高空俯視著這片淨土。
“辰靈澈,你不是自詡心地善良悲天憫人嗎?我相信你會很樂意和他們一起,麵對接下來的災禍。我要讓你,死得和螻蟻一樣,備受踐踏!”
言畢,辰靈轍直接將驚慌失措的辰靈澈推了下去。
“啊!”
辰靈澈是被一股窒息生生悶醒的。他醒過來,便看見四周漆黑一片,他所在的空間搖搖晃晃,晃得他特別想吐,周圍嘈雜聲一片,和他一樣被關押的,還有幾百人。幾百人被鎖在密不透風的空間裏麵,已經有人開始暴動了,而有些人,因為體力不支,已經悶死在這裏麵。辰靈澈置身於其間,第一次感受到生不如死。
漸漸地,周圍的人已經悄無聲息倒下時,然而,就在辰靈澈頭昏眼花,窒息得生命力就要從自己身上剝離而去時,頭頂上的甲板被劈裂開來,強烈的陽光,直射進來。辰靈澈借著那來久違的陽光,看見了拿到逆光而來拯救他於危難的赤色身影,第一次,將一個人的容貌,深深鐫刻在心裏,從今往後,便再也放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