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忘月湖下葬浮沉  第六十八章想我嗎我的九兒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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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重華等長堯山弟子於外山間的一處客棧落腳,因為那場戰後這些修仙弟子給瀛洲百姓留下來救世英雄的印象,一見到他們就不斷行禮表示感謝,而他們這一身的宗門服飾又異常顯眼,為避免不必要的交涉,他們隻得離開瀛洲,後續工作便由蜀山弟子處理。畢竟瀛洲大地,本是屬蜀山守護範圍,霍重華和檀棱等木桓峰弟子,也是無意間卷入這場仙魔戰爭,這是一場對於仙門宗派來說,一場始料未及的戰爭。
    霍重華在自己休息的房內關上了窗戶,開啟靈路和遊虛子進行交談,轉達了蜀山掌門玉憫生的話。靈路當中,遊虛子看出了霍重華的疑問,卻不言明,隻讓他與木桓峰弟子解決完手頭上之事後,便前往昆侖與圭壤峰弟子彙合。
    這十五年來的曆練,霍重華身為掌門首席大弟子,與四峰弟子有密切聯係,一切的修業和曆練,在完成了遊虛子給他布置的單獨任務,和同金鑾峰其他師兄弟的金鑾峰修業後,便開始和四峰一道修業。十五年來,他從來沒有一刻休養生息過。而他也是在十五年前,在遊虛子告知後,他才知道原來他的修煉屬性,為五行屬性!
    五行屬性,顧名思義,五行之法皆可修煉。這就是霍重華為何既能在十五年前對抗薛驚濤時催動土屬性功法凝成巨石仙劍,又能在收徒儀式上使用金屬性的掌門之劍子劍,掌控除了五尊佩劍外所有弟子的佩劍。而在方才,他又能熟悉掌控植被和水,如此木屬性和水屬性的功法。
    所有和霍重華一起曆練的弟子,皆知他五行的功法屬性。對此,眾人皆驚歎不已。
    仙途之路,貴在專一。能夠將一種屬性功法修煉到極致,最後有幸渡劫成神,成為此功法的真仙,已然幸事。從古至今,如是而已。而霍重華這般修煉體質,從古至今,尚無前例。
    霍重華這些年的作為,所有長堯弟子皆有目共睹。一開始心裏有些不服氣的人,在後來看到了霍重華的修煉境界和修業成績,都暗自歎服。畢竟霍重華如今的境界,隻在長堯五尊五老之下。他曾經闖過了長堯山曆代弟子修煉時要闖的九九八十一道仙劍大陣,長堯山開創的數千年來,隻有寥寥幾人能夠做到。據說現任掌門遊虛子用了三年零三天完成了任務,是有史以來時間最短的一位。而霍重華卻用了三年整,不多不少,比遊虛子還少三天。
    這是眾所周知的事,但沒有人能夠知道,遊虛子給霍重華這些年那些不為人知的任務。
    霍重華曾經在火焰山下呆了整整兩年,鍛造了他火屬性的體質。甚至被遊虛子派到北部冰川之地,忍受冰天雪地的摧折。他還被遊虛子扔到了西北蠻荒之地,那是囚禁仙魔妖鬼神五界中罪惡滔天的不赦之徒,在那裏,隻有罪惡和廝殺。他每一天過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無數罪惡之徒,皆死在了他的劍下。
    霍重華拿出了他的佩劍,即掌門之劍的劍靈子劍,劍刃之上,刻著掌門首徒給佩劍取的名字。在十五年前,當他獲得子劍認可後,遊虛子便告訴他,掌門之劍的名字,可以由曆代持劍掌門來取,他看到了遊虛子的掌門之劍上刻著“無道”。他雖然很好奇這個名字的由來,不過他也沒敢過問。
    在得知了可以自己取名字的當晚,他在自己的房內,接著微弱的燭光,刻下兩個字:
    與君!
    當然,也沒有人能夠知道,霍重華取這個名字的含義。
    客棧內,霍重華不禁將手覆上了劍刃,那兩個字上麵,他抬起頭,眼前浮現出一道墨色身影。十五年的光陰,似箭如梭,說慢也快。雖然漫長難熬,但也畢竟還是走了過來了。隻是,他到底還是失約了,那十二年前的約定。那時,他正在火焰山下苦苦煎熬,化神境界大圓滿,正是在那時候完成的提升。
    無論出於何種原因,畢竟,他還是失信於他了。那個時候,他會生氣嗎?他會……責怪他嗎?
    正當霍重華將窗戶重新打開,準備透透氣時,卻見窗外一隻墨色的紙靈鳶忽隱忽現,撲閃著雙翅,靈力極為微弱。當他伸出手想要觸碰時,那墨色紙靈鳶,卻身形劇烈一晃,消失在他麵前。下一刻,霍重華那處,產生了強烈的反應,他眉頭緊蹙,雙手不得不抓緊窗沿,死死地抓住。驀地,他額頭漸漸滲出了點點汗珠,那處的怪異反應,讓一直清心寡欲的他,麵露潮紅之色。一種被牢牢掌控禁錮的絕望和難堪。霍重華一陣恍惚,這樣的紙靈鳶,如此的反應,自從他下山後,在去天山的路上,仿佛也瞧見過,也感受到,隻是那時還不至於這般強烈。
    久違的感覺,塵封的記憶,漸漸浮現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記憶猶新。難道,即便是擁有了自己的法器,仍舊難逃束縛和枷鎖的宿命?
    霍重華這一夜,徹夜難眠。翌日,他和檀棱等人辭別後,檀棱帶著木桓峰的弟子回長堯山複命,畢竟此前他們已經完成了楚焉交代的任務,而遊虛子吩咐的任務,霍重華還沒有完成。霍重華下一站,便是昆侖。在和木桓峰弟子相彙於蜀山,與魔族一戰前,他去的是天山。那時與他彙合的,是水翎峰的弟子。
    天山如今的掌門,並非伏宗釋。伏宗釋已經在不久前仙逝了,在十五年前的那次天山與修羅殿的大戰中,掌門伏宗釋身負重傷,日漸消弭,能夠支撐到現在已是幸事。而繼任天山掌門之人,便是掌門首席大弟子,伏璧安。伏璧安和妻子福千語,成為新任掌門和掌門夫人。
    在伏宗釋仙逝,伏璧安繼位之際,遊虛子派遣霍重華和水翎峰弟子,前來吊唁,並且,時刻關注魔族勢力是否入侵。好在整個過程,進展順利,隻是伏宗釋彌留之際,讓霍重華建立靈路,和遊虛子進行了短暫的交談,連繼任的伏璧安都參與其中,霍重華卻無從得知靈路內他們談了什麼。
    天山掌門繼位後,霍重華和故人進行了短暫的聚首。時移世易,物是人非,很多事情,都已經回不到昔日廣陵府那段時光了。本來往事隨風而逝,霍重華無意提及,可福千語卻問:“九少哥哥,沒想到,你竟然能夠成為長堯掌門首席大弟子,千語真的替你感到高興。”
    “掌門夫人莫要如此稱呼在下,如今夫人身份尊貴,弟子,擔不起。”霍重華規規矩矩道。
    福千語凝望著眼前之人,曾經她暗暗愛慕之人:“無論我們如今我們何種身份,千語惟願,君安!不知顧公子,身在何處?”
    霍重華微微一怔。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人,終究還是,忘不了啊!
    霍重華原本想要直接前往昆侖,隻是當他和檀棱等人告別後,想要用紙靈鳶問下圭壤峰弟子所在何處時,卻收到了一隻泛著藍色暗光的紙靈鳶。長堯山的紙靈鳶,藍色暗光為困局,黃色暗光為緊急局勢,紅色暗光為人命關天局勢,如今看來,圭壤峰弟子,定是陷入了困局。
    霍重華根據紙靈鳶傳來的消息,一路西行,他發現西邊之地,正好也是昆侖所守護之地,雖然與昆侖相去甚遠,但無論有何情況,昆侖弟子定當全力以赴。他禦劍到達的,為西寧之地,西寧之地,幅員遼闊,有不少溝地縱橫交錯,散落而居,古城也雜亂地分布著,地勢複雜,難辨方位。
    原本就分布毫無規律之地,換做以往,霍重華會實用靈路來聯係,可是他的法力到了這裏,卻受到了阻礙。他的靈路無法發出,無法和圭壤峰弟子取得聯係。他不得不試圖用紙靈鳶詢問他們的下落,因為紙靈鳶作為傳遞信息的仙物,賦予的法力穿透力,遠遠比人本身來得更加強大。隻是當他結出手印,準備召喚紙靈鳶時,他身體的那處私密,猛地一陣顫栗,那加持了印記的圓環,似乎在漸漸縮小,以至於那處出現了羞恥難堪的疼痛。
    霍重華禦劍的身子極速往下掉,在萬丈空中,煎熬難耐,痛不欲生。然而他想催動法力時,身體那處私密卻折磨得他無計可施,連力氣都使不上了。難道,就要這樣摔死了嗎?想到要摔死,霍重華便覺得滑稽。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琴音驟然響起,在霍重華即將接觸地麵時,在他身下形成了一道墨色的屏障,將他身體穩穩接住。霍重華回過神,翻身躍起,半跪在地麵上,一手撐著劍,一手緊緊拽住那處,身子顫抖,不斷喘息。
    當他抬起頭時,便見到一抹墨色身影,朝著他緩緩走來。那抹身影,是他記了十五年的身影,從下山前見到墨色紙靈鳶,身體那處私密起了反應時,他早該料到有今天了。因身體那處的折磨,他的劍哐當一聲落在地麵,雙膝跪在地上,抬著頭,看著那人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當他在自己麵前站定時,還是熟悉的笑容,熟悉的話語,那個人用充滿誘惑的口吻,磁性十足,讓霍重華就此沉淪,在劫難逃:
    “十五年了,想我嗎?我的……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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