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盲華山上遇平生 第九章被坑閣主現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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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客席上,陳玄臨雙拳緊握,心亂如麻,站在那裏,坐也不是,上去也不是。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被這動靜吸引了。作為小世家的臨風閣,卻要和薛紹、宮炎宿等人公然爭奪寶物,一些好奇者,倒是迫不及待要看接下來的好戲了。
薛紹朝著陳玄臨做出了邀戰的姿勢,他不疾不徐,似乎有很大的耐心,來應對眼前這個慌亂的青年。
末了,似是放棄了掙紮,陳玄臨鬆開了拳頭,朝著薛紹拱了拱手,“薛少堡主客氣了,那便請吧。”
說罷,朝著薛紹微微躬了躬身。
雖為一閣之主,但三大世家的地位,卻是整個廣陵府都為之忌憚的。一些禮數,陳玄臨還是知曉的。
薛紹泯然一笑,隨後負手走向青芒璧簫所在之處。陳玄臨也緊跟其後,和薛紹一道,來到宮炎宿和秀錦老板旁邊。
“你是?”秀錦老板挑了挑眉,對那些覬覦青芒璧簫的人,他都抱有異樣的敵意。加上臨風閣的名氣,確實也比秀錦閣低了一些。心高氣傲的秀錦,也著實不會有太大的關注。不僅僅是整個廣陵府,相較於六界,也都如此。沒有足夠的實力爬向高處,就隻有在低處仰望,甚至遭受踐踏。
陳玄臨微微一鞠,道;“陳玄臨,見過宮島主,秀錦老板。”
宮炎宿微微訝異;“原來是臨風閣閣主。”
薛紹和秀錦老板不明白了,為什麼身為一個外來客,宮炎宿竟然知道臨風閣?當然,連陳玄臨本人,更是摸不著頭腦了。
秀錦老板皮笑肉不笑:“既然如此,本閣主也期待陳閣主了,就一起出招吧!”
言畢,秀錦老板一躍而起,手中方帕,再度化為色彩斑斕的絲線,隻是此時,絲線幻化為一張密集的網,朝著青芒璧簫籠罩而去,融合了秀錦老板法力的網,帶起了強烈的壓迫感,攻勢一出,毫不留情。
在場的一些人,終於認出了,這是秀錦老板的必殺技,網奪天工!
薛紹緊跟其後,一把幽蘭劍祭出,劍氣形成巨大的光波,強勢罩住青芒璧簫。
“竟是幽蘭斬,網奪天工。”宮炎宿驚歎之餘,將視線落在了陳玄臨身上,道:“陳閣主,出招吧!”
宮炎宿言畢,一躍而上,隻見他雙拳緊握,往青芒璧簫一揮,拳風帶起的散發著赤紅光芒,閃爍著熾烈星芒。
這一下,在場的諸位賓客,皆是仰頭觀望,一直不明白,這位仙宗之人的法器是什麼,一直隱藏著自己的實力,現在終於恍然大悟。
“。。。。。。星辰之力。”霍重蓮美目凝視著宮炎宿,緩緩道出。
身邊的福千行歎道:“真沒想到,他的拳頭,就是法器。”
星芒在宮炎宿的催動之下,形成了一條威力巨大的鎖鏈,朝著青芒璧簫攻去。
霍重蓮柳眉微顰,“這是。。。。。。”
“。。。。。。南海星羅仙島中低階仙術,星塵鎖,五姐。”素簾之內,一道聲響,幽然傳出。
霍重蓮、福千行和金光良不覺回過頭。聲音極小,卻是被幾個人,捕捉到了,都不禁望向了那小亭之內,素簾後麵,那抹依舊泰然自若的身影。
素簾之內,那道聲音,帶有幾絲玩味,“可是,霍某更想看看,他,當如何?”
言畢,幾個人都將視線望向了遠處,那個仍然沒有使出招數的陳玄臨。
陳玄臨早已躍到上空,和薛紹、宮炎宿和秀錦老板,四個人形成了四方防線,他凝望著因為攻勢而變得愈發戾氣深重的青芒璧簫,右手一揮,手指上的青戒,旋即化為一把青簫,吹奏起來。
極速的曲調,形成了一縷縷清風,朝著青芒璧簫席卷而去。
他的法器,竟然也是簫?!
遠處賓客席上的風天順,觀望著這一幕,驀然心道:
“他,並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
僵持不下,薛紹、宮炎宿和秀錦老板,早已將神識緩緩入侵青芒璧簫,試圖去征服它。然而唯有陳玄臨,卻遲遲沒有啟動自己的神識。
幾股力量,互相抗衡,此消彼長。然而,青芒璧簫畢竟是曾經的仙師青衣道人所創造的仙物法器,甚至抵抗過魔族,道行尚不高深的秀錦老板,終是抵抗不住青芒璧簫的反擊,氣息漸弱,身子如落葉般緩緩墜落。
“秀錦!”原本還能再支撐一會兒薛紹,卻在這個時候收斂神識,躍向了秀錦老板,當秀錦老板即將落地之時,抱住了他。
也正是因為此舉,失去了製衡的青芒戾氣,朝著周圍震散而開。宮炎宿還好,提升法力,中階仙術尚可勉強抵禦,然而已經分心的薛紹和秀錦老板,卻是岌岌可危。
薛紹旋即喚起仙罩,將秀錦老板緊緊護在懷裏。這一幕,委實讓在場的賓客,都驚呆了。
秀錦老板大驚:“紹。。。。。。你走開,你會受傷的。”
薛紹不為所動:“在我這裏,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紹。。。。。。”就在秀錦老板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時候,一道身影猛然閃到他和薛紹的前麵,將這股青芒的攻勢,生生擋了下來。
當眾人看清那道身影時,不覺驚呼,那人,竟是陳玄臨!
但凡有修為的讓,都能夠感知到,陳玄臨的法力,在逐漸削薄。他竟然不抵抗攻勢,反而讓戾氣削弱自己?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陳閣主,你瘋了?”薛紹見罷,怒斥道。
宮炎宿也不可思議地望著這一幕。
他在讓青芒璧簫,侵入自己的神識。
本來就不深厚的法力,在點點滴滴地消逝,意識變得模糊,明眸卻仍舊望著上空的青芒璧簫,那些埋藏多年的舊事,漸漸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下一刻,隻見陳玄臨手中簫一收,手掌化為風刃,朝著自己的胸口一劃,枝葉沾上點點血珠。
祭出心頭血,這一幕,無不讓在場之人,大受震驚。這竟然是。。。。。。
凝望著青芒璧簫,明眸漸漸含淚,一種塵封了多年的愧疚,陳玄臨嘶啞著嗓子,道:“二十年了,是我的錯,是引奴的錯,青衣主人。”
語畢,陳玄臨將簫置於唇邊,一曲不同於之前的曲調,緩緩傾斜而出。如朝如暮,如泣如訴。
滄桑的曲調,帶起一股如浩然正氣般雅正、清明。如一股清流,洗滌著周遭的戾氣。令忘月台一眾,都為隻震撼。空中,青色身影,衣袂拂動,青芒璧簫,熠熠生輝,仿佛是當年的青衣道人一般,一人,一簫,對抗入侵魔族。
等等,怎麼會有這樣子的感覺呢?
就在眾人震撼之際,青芒璧簫早已入侵了陳玄臨的神識。二十年前,過往曆曆在目,漸漸呈現在陳玄臨的腦海之中。
然而此時,兩道神識,卻瞞過了所有人,入境這段塵封多年的記憶。
七歲之齡,置於平常百姓人家,本應該是稚嫩純真的孩童。卻因為身處仙門世家,為臨風閣閣主嫡長子,自小便被冠以“下任閣主”的名義。
門中兄弟姐妹眾多,不免有覬覦閣主之位之徒。即便陳玄臨苦練法術,勤練音律,卻也躲不過暗箭難防。
那一年,當奉父命外出修業,起了歹念之徒,自然不會放過大好機會。躲不過暗算的陳玄臨,最終深陷魔域之地,那一刻,生死攸關。
然而,當他從寒夜中醒來時,卻看見一名仙風道骨的男子,還有一把散發著青色光芒的璧簫。
仿佛又置身於那個寒夜中,魔兵的重重包圍之下,陳玄臨深陷絕望境地。青衣道人不顧一切,將他解救出來。望著渾身浴血,身子瘦削的男子,緩緩朝著他,走來,陳玄臨顫抖的身子,終是控製不住,跪了下去,跪在了青衣道人的麵前。
他將臉深深地埋在地上,磕著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青衣道人望著跪在自己麵前顫抖著的身子,無助的人兒,他俯身,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陳玄臨的後腦勺,一陣歎息:
“若不是你當年的心頭血,我又如何能夠熬的過這三年?”
陳玄臨猛地抬起頭,朦朧的雙目,望著眼前這個男人,隻見這個男人憔悴的容顏,油然而生一種柔和的溫情:
“若不是你以自己作為血引,融入青芒璧簫內,如何能夠鎮壓這滔天魔性?嗯?我的引奴。”
淚水刹那決堤,時隔多年,陳玄臨終於能夠再度聽到這個認可。當年的他,在主人和臨風閣之間,毅然選擇了後者,可是前者,卻依然承認他作為所有物的身份。二十年過去了,如今的他,可否堂堂正正向世人宣告,自己作為青衣道人引奴的身份?
“主人,主人。。。。。。”陳玄臨低垂著頭,一遍又一遍呼喚著眼前這個男人,他們之間,隻有短短的三年相處,卻仿佛經曆了千百年,彼此為引,再度相逢。
青衣道人幹瘦的手指抬起了陳玄臨的下巴,讓他與自己對視,一字一句,鄭重道出:“青芒璧簫,如今失而複得,而我已然仙逝,再也無力控製青芒璧簫。我們解除血引吧,以後你就是青芒璧簫的主人,從今往後,我入冥界,步輪回,而你,也便解脫了。”
在陳玄臨驚愕的目光中,青衣道人微微一笑:“怎麼樣,玄臨?”
作者閑話:
霍重華:主人您好壞,故意把人坑上去
古月歌:不怕不怕,他會感謝我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