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關懷備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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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躡手躡腳的來到王先生的住處。王宅就在書院旁邊,宅子不大,隻有房屋四間,彰顯清幽之氣。王先生住在第二間房,他的書房與臥室是連在一起的。
王願衝我使了個安慰的眼神,便離開了。
“見過先生,不知先生找我所謂何事?”我向王先生一施禮,順便往屋內瞅著有沒有父親的身影。
王先生微微一笑,“蘇軾,不用找了,你父親沒來我這裏。”
我鬆了一口氣,“先生,您難道知道我內心的想法?”我天真的問。
王先生擺了擺手,“蘇軾,我可不會讀心術。隻是你過於單純,任何情緒都表現在臉上,讓人一看便知。”
的確,我從來不隱藏自己的心思,有什麼說什麼,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天不怕地不怕,父母的教誨也很少能聽進去。
“先生,我怎樣才能長心眼呢?”我此刻希望自己能成熟沉穩些,哪怕是白日夢。
王先生笑了,“蘇軾,你這一生注定單純無心機。你過來,坐到我身邊來,讓我好好瞧瞧。”
“是,先生。”王先生一招手,我就乖乖的過去了。
“蘇軾,你這不是挺聽話的嗎?可你為什麼無視課堂紀律,時常逃課呢?”王先生摸了摸我的頭,“當初,你父親決定把你交給我時,我還激動的掉了幾滴眼淚。”
王先生竟是如此細膩深情之人。“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逃課的。”
“蘇軾,我並不怪你不來上課。”王先生捋著胡須,眼中滿是慈愛,“我跟你父親已經結拜為兄弟,你就相當於是我的兒子。蘇軾,白天在課堂上見不到你,我的心境是失落的。”
這……這王先生大早上的把我叫來不是教誨我?而是來談感情的?真是個隨性而為的男子呀。
“先生說的極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在他身上仿佛看見了父親的影子,“軾再次跟您道歉,以後不再逃課了。”
“哈哈。”王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蘇軾,你這麼懂事就對了。一會兒同我共進早餐,之後一起去上課。”
“是,先生,學生遵命。”我還有個疑惑,便問,“先生,您為什麼沒有告訴我父親我在學校的劣行?”
“蘇軾,你自己也承認是劣行,那為什麼還去做呢?”王先生覺得有趣,“你的心不受你的腦控製了嗎?”
“先生,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出格的舉動。”
“過分放縱自己的心,你就會被心所支配。你的腦會變得愚鈍,時間久了,你的腦會被你的心所掏空。到那時,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王先生的理念好奇特,我是聞所未聞。“先生,我如何才能既保持心性,又不被腦力所束縛呢?”
“蘇軾,你今晚來我這裏吧。”
我被王先生的人格魅力所吸引,立刻答應了,“是,先生,學生遵命。”
“蘇軾,還有一件事。”王先生神秘的一揮指,“有時你的心似乎很不聽你的話,你經常為此困惑,是不是?”
“時的,先生,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管不住心境?譚複模欺負了我的弟弟,我的心竟然想殺了他。”
“蘇軾,你的情況我大概曉得了。待會兒課間休息時,我找譚複模談談。你先穩住自己,別去找麻煩。”王先生流露出父親一般關懷的神情。
王先生對我可真好,我的心裏升起一股暖流,驅散了陰霾。
譚複模家境貧寒,很容易被傷了自尊心,經過王先生耐心的開導,他漸漸地改變了。半個月後,他主動跟弟弟道歉,並在課間向我討教。這一來二去,他跟我竟然成為了無話不說的朋友。
於是,在休息日,我們外出遊玩,多了譚複模的身影。王先生真是個神奇的人。
而我每晚都住在王先生家中,接受先生的教誨,以至於話癆的我安安靜靜的聽著,一點也不打岔,像隻狸貓一樣乖順。
王先生樂在其中,我的內心不再波濤洶湧了。
在王宅居住的日子裏,我從未見過王先生的夫人,也不敢多問。大抵是先生還未成家吧?
一轉眼,來中岩書院學習已有半載。
這日放學後,雷斯語約我下館子。
他的眼角笑著問我,“蘇兄,你行啊。住在王先生家中兩個月了,也沒告訴我。”
我見他眼神奇怪,不似平時那般正經,便疑惑的問,“是嗎?我沒說過嗎?雷兄,你再仔細回憶一下。我應該是跟你講過的。”
雷斯語摟著我的肩膀,邊走邊樂,“蘇兄,你何時提起過起居的事?若不是你弟蘇轍據實相告,我還蒙在鼓裏呢。”
“雷兄,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正說著,我倆便到了青神最好的飯館悅和樓。
“蘇兄,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承認。也罷,連你親弟弟你都沒說,還能讓我知道此等美事嗎?”
我和雷斯語入席點菜完畢後,雷斯語又要了一壺杜康。別看他斯斯文文的,甚有些酒量。
“來,蘇兄,我敬你一杯,祝你好事成雙。”雷斯語說著先幹為敬。
我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一杯剛下肚,醉意上頭,“哈哈哈哈,雷兄,你這玩笑開的,蘇某哪裏有什麼美事呀?我每晚都被王先生洗耳,整個人都沉寂了。”我借著酒勁脫口而出。
正所謂酒後吐真言,雷斯語這才相信,“蘇兄,看來你跟王先生的女兒沒什麼關係。”
“什麼?王先生有個女兒?我怎麼不知道?”我愣愣的盯著雷斯語的臉,怪不得他話語怪怪的,“我一直以為王先生沒娶妻,孤身一人呢。”
“蘇兄真乃正人君子,我再敬你一杯。”雷斯語眨巴了一下眼睛,“蘇兄,估計整個書院除了你們兄弟二人外,沒有人不知道王先生的女兒是個才貌雙全的小美人。”
我夾了一隻青神醉蝦,放入口中,連殼嚼了,雙頰泛紅,“哈哈哈哈,雷兄此話當真?話說這醉蝦屬實美味,雷兄,你快趁醉吃呀。”我給雷斯語夾了一隻放在他的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