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亮，我就偷偷溜去了祖墳。弟弟還在睡的香甜呢，我沒忍心叫醒他。
    離老遠我就看見父親和二伯父筆直的跪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我小跑過去，雙手從後麵抱住了父親的腰，想給他一個驚喜。可沒想到父親把腰一甩，竟把我給甩了出去，摔倒在地。
    我大哭起來，跪在地上，慢慢的向前移動，一直竄到祖父的墳前。以頭撞地，給祖父磕頭請罪，“爺爺，孫兒不孝啊，願您在天之靈一切安好！爺爺啊！”
    父親凶巴巴的瞪著我，那眼神足能把我殺死，“孽子！你居然還有臉來！你怎麼沒瘋死！”
    “父，父親，孩兒知罪。今，今來贖罪。”我泣不成聲沙啞著說。
    二伯父很牽強的樂嗬嗬的看著我，“侄子，墓地裏陰氣重，對你的病不好，你跪一會兒就回去吧。”
    “二伯父，我應該跟您和父親一起守孝的。”
    “二哥，如今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向著這混賬說話。我們的爹就是因為他才去的。”
    二伯父歎了口氣，“三弟，軾兒是被病魔所折磨，他自己並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
    “二哥，你休要替他辯解了。這混賬東西自己做了什麼，他心知肚明。”
    “唉！三弟，你這是何苦呢？爹走了已經帶給你我太多的痛苦了。你何必再折磨一個尚未成年的孩子呢？軾兒他可是你的親兒子啊！”
    “二伯父，您不用再為我求情了。既然父親不想讓我活，我便順從他好了。”
    “你們父子怎麼都那麼倔強啊？”二伯父搖了搖頭。
    “二哥，這是我跟這孽障之間的事。你就歇歇吧。”
    “唉？我說三弟你……”二伯父真是什麼也不想說了。
    父親忽地啪啪啪啪給了我幾個耳光，“孽子！繼續磕頭，磕到頭破血流，你爺爺就會原諒你了！快磕啊啊啊！”
    父親這是……瘋了？我捂著疼痛的發燒的臉，愣愣的發傻。
    父親又猛地用掌心把我的頭按在地上，訓斥道，“不孝混賬！你連老子的話也不聽了是嗎？老子叫你磕頭！”
    我喘不過氣來，腦袋嗡嗡作響，意識漸漸模糊，“父，父親，你殺了我吧。”我低聲央求。
    “三弟，你瘋啦！”二伯父嚇得臉色蒼白，他使出全身的力氣試圖拉開父親的手，可是毫無作用。
    誰知父親拽起了我的頭繼續往地上撞。
    二伯父驚叫，“三弟，快住手！你這樣會要了軾兒的命的。”
    “他早就該死了！”父親按壓我的頭一連撞地數十下，我真的頭破血流了。
    最後父親力氣耗盡了，手自然的鬆開了。
    我的意識消失不見了，像個木偶一樣跪在原地，耷拉著腦袋。
    二伯父不顧一切的抱起我，飛快的往家裏跑。
    留下父親自己一個人對著墳頭說話，“爹，這下你能原諒軾兒了吧？他隻剩下一口氣了。”
    等回到家中，二伯父跟大家說了此事，母親那好不容易恢複的心境又蹦陷了。“允哥，你也中邪了嗎？往死裏弄自己的親兒子。我可憐的孩子啊。”她喃喃自語。
    “還望弟妹莫要傷心過度啊。”
    “哥哥，謝謝你把軾兒送回來。”
    “弟妹放心，軾兒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弟弟抹著眼淚，“哥哥，你為什麼沒有聽我的勸。父親他真的想殺了你啊。”
    “轍兒，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爹是萬萬不可能親手殺死你哥的。”二伯父看著躺在床上，命懸一線的我，摸了摸弟弟的頭。
    “二伯父，可是哥哥現在這樣就是被父親暴虐幾乎致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