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家父的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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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中養著一隻肥膩的大花貓,整天除了吃就是睡,懶惰至極。它的毛發澈亮澈亮的,我喜歡撫摸它的毛,它從來也不咬人,性情溫順。我從未見它上過高處,不是說貓天生就會跳高的嗎?
父親的書房裏有一隻金絲雀,乖巧伶俐,叫聲動聽,被高高的掛在屋頂的籠子裏,父親如果想把它夠下來遛鳥玩,還得爬梯子。
有一次父親不在家,我淘氣的登上屋頂,將鳥籠拿了下來,拎到院子裏,放在石桌上,趴著觀看。金絲雀可真漂亮,羽毛泛著精光,像仙家靈物。再低頭看趴在腳邊的肥貓,一點仙氣也不沾,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呀。
然後我竟然犯困睡著了。就在我入夢的時候,肥貓竟然躍上了石桌,把爪子伸進籠子裏,將金絲雀活活的給掐死了。
等我醒來了,看見了金絲雀的屍體,心口絞痛,淚湧不止,我就是見不得有活物死在我眼前。我不停的責備自己,如果我沒有把可憐的金絲雀給放到低處,它就不會慘死。
可惡的是那隻肥貓居然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這隻惡毒的死貓!你怎麼能下得去手?”我對肥貓大喊大叫道。
這時,弟弟跑了過來,“哥哥,發生什麼了?”
“弟弟,金絲雀被貓殺死了。”
“啊!”弟弟也瞧見了金絲雀的屍體,“哥哥,你罵的對,這肥貓太可惡了。”
“可是都是因為我啊!弟弟,是我把它帶到貓能夠到的地方的。”我失魂落魄的說。
“哥哥,這不是你的錯,你是覺得雀兒在房裏太悶了,帶它出來透透氣,你的本意是好的,隻是發生了意外,我們都是無法預料的。哥哥,你要想開啊!”
“弟弟,謝謝你!”我拉住弟弟的手,“可是我現在還無法突破自己的內心情感。我想或許要經曆許多許多歲月的磨礪,我才會變得對生死毫不在意吧。”
“哥哥,我們把鳥葬了吧。”弟弟的眼中掠過一絲悲涼。
“嗯,我要親自給它寫墓誌銘。”我抹著眼淚,煽情的說。
《蘇家金絲雀銘》金絲雀本居天上,仙宮賜予吾家藏。可憐幼歲遭毒爪,被家狸貓送西長。幽幽靈明歸九天,三魂七魄化離殤。坎離交融祈再生,耳畔重回鳴月光。
父親回家後,我跪著向他說明了悲劇的原委。父親背著手默不作聲的在院子裏踱來踱去。我和弟弟都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我安靜的等待著家法的伺候。
過了好久,父親竟然目光溫柔的看著我,“軾兒,這不是你的錯。都怪那隻死貓,為父已經決定將它流放,自求多福吧。”
我,我沒聽錯吧?父親這是吃錯藥了嗎?這隻金絲雀可是他最喜歡的寵物呀?他居然沒有懲罰我?
“父親……我……”我幹脆直接問了,“您為什麼不責罵懲罰我了?”
“軾兒,今天是你在家的最後一天了。”父親神色複雜的回答。
“什麼?”我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圓,“父親,您是要把我趕出家門嗎?”
弟弟也急了,“父親,求求你不要放棄哥哥啊!我們是一家人應該永遠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