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笠男離開後，樓修然從隔間裏走了出來，我微笑的為其斟滿一杯茶，抬手示意對方坐下。
    “樓大人覺得此人可用？”
    “……他就是高大人的公子？他是怎麼……”
    “不瞞樓大人，出事的前夕，高大人早有察覺，他暗中約見區區，求保高家唯一血脈。”
    “狐爺，可不是像是善人。”
    “當然用的是值得的東西，這一點樓大人沒必要知曉，要知道區區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保住的。”
    “他為父報仇，回到京城，不是失了當初狐爺與他父親交易的條件嗎？”
    “嗬，區區早已兌現高大人，現如今他是死是活與區區何幹？至於他想要的真相，隻要他出得起價錢，區區定是傾囊相告了。”
    “你就不怕他得知的真相一時頭腦發熱……”
    “樓大人覺得這孩子是那樣的人嗎？時隔多年，朝堂格勢已不是從前，追查下去已是毫無意義，這孩子深知其中道理，與其盲目，不如順其自然，等待機會。”
    “好一個順其自然。”樓大人冷哼，“當年的舊事黑幕重重，牽扯的罪名不過是子虛烏有，其中的冤屈狐爺客知曉？”
    我抬眸直視樓修然的眼睛，道：“樓大人是時至今日才知道冤屈的嗎？嗬，區區印象裏，樓大人好象都堅信吧？”
    “……”我的問話讓樓修然梗住了，半晌無言。
    “真相浮出水麵的日子越來越快，一些百思不得其解的內幕也浮現出來了，那麼樓大人想怎麼做呢？”
    “追查下去，把那檔舊事徹底查個水落石出！”
    “然後呢？”
    “然後……”樓修然頓住，突然發現自己不知該說什麼了，瞬間臉色一白，呼吸凝滯。
    “然後拿著查出來的證據求賢王殿下去喊冤？要求徹查舊案，平反所有的涉案者嗎？”我冷冷的看了樓修然一眼，“你這是準備拉著賢王殿下一起去赴死嗎？樓大人不會真的天真的認為就憑當初幾個策劃者就能真的連根拔起那幾位元老嗎？”
    我的話刺激了樓修然，他神情猛的頹廢下來，低聲道：“……可這是為了什麼？”
    “君王殺臣早在曆代不計其數，皇上表麵上看大度賢明，實際呢……刻薄心胸，據推測，皇上早早就有猜忌之心，但又畏於那幾位的威勢，不敢輕易動之，顯然這份心思被劉大人看在眼中，即使如此何不為之分憂？”
    “所以，皇上信了？”樓修然麵露痛楚，“他相信了？”
    “不信會有後來的事情嗎？不過……”
    “不過什麼？”
    “劉大人如此急於封陳太傅的口，至少最初的真相，皇上應該是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