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妖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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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此處雖風險暗藏,但好歹風和日麗,若是有心情還能吟詩兩首抒發澎湃之情,可惜因為這個突然冒出的女人,一群人的內心立刻翻起千層浪,卷攜的數句芬芳之語撲麵而來,伴隨著低聲“臥槽”,為他們的好心情畫上句號。
楚宣盈被這美女與野獸的光景刺激到,一時間張口便問候了太陽,、隻是師叔站在身後虎視眈眈,她嬌軀一僵,瞬間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扭頭看著自家師叔。
她乖的一批,問道:“妖物被引來了,師叔救嗎?”
那女人宛若弱柳扶風,就算急速奔跑也不減風情萬種,俏臉上怯怯而望,滿含希冀。
李衍丞聽見自家師侄的詢問,也不看前麵那女人怎麼秋波暗送,打量了一眼身後嗷嗷來襲的妖獸,隻道:“打得過,救,”
楚宣盈眼睛裏不禁堆滿了小星星,李衍丞從不輕易出手,他們這群弟子私下裏沒少好奇對方這一劍能達到何等威力,如今若是能瞧到,指不定能拿出去炫耀多長時間。。。。。。隻是這些想法還未在內心轉完一圈,楚宣盈便聽到自家師伯理所當然的開口:“你們來救。”
楚宣盈還沒反應過來:“啥?”
李衍丞道:“這妖物不過金丹初期,你們幾個築基應該也能殺。”
楚宣盈目瞪口呆,築基期和金丹期差的是一星半點嗎?為什麼自家師叔能把送死說的那麼隨便,仿佛他們不容易被打死似的。
李衍丞瞧著她不敢置信的模樣,淡淡道:“師叔我當年。。。。。。”
楚宣盈不想聽,死前還要被侮辱一通簡直受不了,她隻得一咬牙,含淚抱著自己築基後期的修為,轉身看著同樣苦大仇深一臉不願的眾築基初中期的一幹弟子們,道:“準備好。”
“別吧。”有弟子嗷嗷叫喚,欲哭無淚,“這怎麼可能啊!”
楚宣盈沒再多說,隻是借著與他們商量的由頭將眾人聚集,幾位少年人獨自圍成了一個小圈,楚宣盈瞧著人臉上多少還有點不情願,坦然微笑,逼音成線:“反正若是撐不住,師叔定是要出手相救,你們敢惹師叔不高興嗎?”
眾弟子有人悄咪咪的瞅了一眼身後的李師叔。
實際聽的一清二楚的李衍丞麵無表情:“哼。”
“。。。。。。”
“。。。。。。。。。”
眾弟子瞬間覺得自己力大無窮,有了送死的勇氣。
李衍丞在原地輕輕一點,小腿發力,便瞬間來到女子麵前,十分沒有紳士風度的捏住對方的後領,跟提小雞仔似的原路返回,站在不遠處的空地上,既可以觀看戰局又可以不被幹擾,可以說很悠閑了。
那女子不知是被他一番動作搞得猝不及防還是怎麼的,傻愣愣的盯著他不知在想些什麼。李衍丞沒空管她,隻是瞧著那妖物見眼前的獵物消失,似乎有點急躁,左右瞧了瞧,見到他們這群人便立刻鎖定目標,一個猛子便紮進了土裏。
一弟子手中的劍本來就一直在抖,見後直接崩潰:“這什麼玩意怎麼還可以進土?”
妖物似乎在土裏移動速度更快,隨著土塊被翻起的同時,近乎眨眼間便已經來到了這群小輩麵前。從土裏鑽出的那一刻,龐大的身影近乎將灼日遮得一幹二淨,在眾人身上灑滿了陰影。
“散。”
李衍丞的聲音乘著靈力傳進了他們的耳朵裏,瞬間將那些被驚懵的弟子喚回神智。眾人連忙作鳥獸散開,隻聽見“轟隆隆”的一陣巨響,原處便已經有了幾米的深坑。
楚宣盈忍不住吐槽道:“這是有多肥才能砸這麼深?!”
“靜心。”
耳邊李衍丞的聲音還在響:“此妖物名為旱獺,能鑽土,以土為穴,喜木。”
楚宣盈躲過對方拍來的一掌,問道:“喜木還攻擊我們,這妖物瘋了吧?”
不得不說,楚宣盈這一邊打架一邊吐槽的毛病真的要改,她這邊剛因吐槽遲疑,便有弟子跟上了她的腳步,近乎貼在了她的耳邊,發出了趕超那女子的高分貝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師姐快想想辦法它又拍來了!”
楚宣盈被吵得腦瓜子嗡嗡的,一巴掌拍在對方頭上:“靈力攻擊對它那皮糙肉厚無效我又有什麼辦法?還不趕快躲開耐心找破綻!”
說罷,便連忙帶著這弟子跳到一側。
可仿佛打開了什麼開關一般,那妖物本就被這幾隻小蟲子弄得煩不勝煩,如今那弟子尖叫之後,這妖物竟也深吸一口氣,接著張開大嘴,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叫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楚宣盈耳朵受到第二次刺激,簡直要頭暈目眩,是真的受不了。
李衍丞見自家小師侄原地自閉,還欲說些什麼,就感受到自家袖子被人拉扯,他扭頭,便撞進一雙亮晶晶的明眸裏。
女子笑盈盈的,正欲湊近,李衍丞卻不動聲色的往旁側了一步,不僅阻止了她的動作,還將拉住袖子的那隻手扯掉。
她也不惱,隻道:“奴家觀道友好生熟悉。”
李衍丞卻道:“我與道侶相見時情景倒與你相似。”
女子笑道:“這麼湊巧,想來那位姐姐倒真與道友情投意合。”
這人說話總有點陰陽怪氣想和他拉關係,李衍丞品了品,還是搞不懂這位是誇還是諷,但他倒也不管,隻是實話實說:“是至死不渝。”
女子一噎,莫名的頓感心堵,覺得自己就像規勸唐僧犯戒的女妖精。
這顆牆角仿佛自動紮根拔都拔不出來,她也不知對方口中的道侶到底是不是空口捏造,但自己也不是隨便就能被打發的人。她伸手撫了撫額前的鬢發,嬌笑做作的扭了扭身子:“道友好生癡情,奴家好喜歡。”
李衍丞手指動了動,到底還是覺得碰對方一下就髒了手,幹脆將視線繼續投入那邊的鬥爭,不再理她。
女子一直都挺會來事,見對方不理,便在旁邊絮絮叨叨:“既然道友如今孤獨一人,奴家又與道友如此投緣,不知奴家是否配的上道友,做一對。。。。。。”
“別說了。”李衍丞打斷,眼睛看都不看她,“你不配。”
女子話未出口就被堵了回去,約莫是沒怎麼見過這般不會憐香惜玉的,她咬了咬塗滿蔻丹的指甲,飽含怨念。
那邊的戰局已經逐漸好轉,在巨大消耗之下雙方多少有些掛彩,但楚宣盈顯然是有很好的戰鬥天賦,已經逐漸摸清了感覺,將幾位弟子安排的明明白白。
幾人聯手,幹脆一不做二不休,齊齊的攻擊那妖物的腿部。靈力攻擊穿不透皮囊造成傷害,但疼痛還是有的,那妖物行動既然遲緩,自然是跟不上他們攻擊的節奏,沒過一會便有搖搖欲墜之勢。
這是一場拉鋸戰,顯然他們這裏將要取得勝利,待到那妖物倒下,再攻擊最脆弱的眼部,丟下雷霆符咒,不死也能重傷。
李衍丞雖有意鍛煉這些小崽子,卻也明白不能操之過急,這旱獺盡管皮糙肉厚,又是金丹修為,可到底是最低等的妖獸,隻能靠物理攻擊,智商又不高,簡直就是拿來練手的最佳選擇。
局勢的好轉,局中人自然感受的最清楚不過,眾弟子眼中都帶了些喜色,心裏頭多多少少都放鬆了些許,混雜著挑戰高位即將勝利的興奮,幾乎說得上越戰越勇。
“放!”
隨著楚宣盈高呼,兩位木係弟子便齊齊出手,從地下冒出嬰兒手腕粗細的藤蔓,攀岩著旱獺的腿腳,一時間竟被控製著無法移動。
其他弟子見此,更加激動的持續輸出,隻想著趁這妖物無法移動的時候一舉拿下。
旱獺雖然智商不高,但顯然相比於應接不暇沒有實質傷害的攻擊,它更想拿控製自己的人出氣,自然而然的,這兩位木係弟子立刻便遭受到瘋狂反撲。好在對方攻擊與方才並無兩樣,盡管二人不能離開太遠,但也能繼續應付。
旱獺攻擊不成,又被搞得心煩意亂,張嘴又隻能“啊啊啊啊啊啊”的無能狂怒,先前有多橫現在就有多狼狽,其中一位木係弟子躲過它的一掌,見對方成了這副模樣,不禁發出了一長串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僅如此,他還十分欠揍的一邊旋轉跳躍,一邊放聲挑釁:“哎呀,哎呀,打不著~”
興許是命運都看不下去了,在他再一次跳躍時,因為過分得意未曾注意腳下,卻不想落腳處剛好有一顆光滑的小石子,他保持著騷氣的姿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摔了狗吃屎,順帶滑翔幾米以表敬意。
自然而然的,手上的術法維持不住,那旱獺瞬間便掙脫另一人的束縛,寬大的手掌作勢便要砸下來。
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楚宣盈自顧不暇,李衍丞心道這哪撿來的倒黴孩子,隻得出手,剛準備用靈力將那弟子帶出,卻不想身旁的人顯然比他更快。
一枚小石子從身旁人手中射出,直直的砸向那妖物臂膀處,硬生生的將那妖物砸到地上。
李衍丞瞳孔微縮,瞬間看向身邊的女人。
女子被他這般盯著,竟還有些瑟縮,她無措的摳著手指頭,紅唇輕咬出一圈白印,委委屈屈道:“奴家,奴家隻是想救他。”
李衍丞自然不信對方的鬼話,隻是他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潛意識便感受到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他衝著還圍在那邊的弟子道:“全部退開!”
眾人並不清楚為什麼,但身體就已經先隨意識動作,紛紛躍出十幾米遠。
周遭靈力開始劇烈動作,近乎構成了一小片颶風,全權衝進了那妖物身體。
楚宣盈感受著靈力的不斷升溫,驚呼出聲:“這妖物怎麼變強了許多?!”
話音剛落,那妖物的身影便緩緩的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身上的靈力逐漸彙聚,竟然有衝擊到金丹後期的架勢。
它雙目赤紅,顯然已經將目標轉移到石子拋出的地方——也就是李衍丞這邊,但此時它的對手還在盡心盡力的為小弟子們做著科普:“這妖物顯然臂膀上有舊傷,如今被擊到此處,想來勾起了它不太美好的回憶,也不知他從哪得到的秘法,將生命力轉換成靈力,非要搞得同歸於盡。”
說完,李衍丞毫無感情的扭頭,望著身旁這位搞事情的女人:“你想死嗎?”
女子還能嚶嚀出聲,她軟軟的向李衍丞背後躲去,在這位凶巴巴的男人耳旁吹風:“嗚嗚嗚嗚,奴家好怕啊。”
李衍丞毅然決然的扭過身子,轉到了女子身後,將其當作自己的擋箭牌。他目露嘲諷:“怎麼你剛才跑路扔掉了腦子,還以為他人與你一樣願意用腳思考?”
女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嘲諷糊了一臉,她愣了愣,眼圈竟開始漸漸泛紅,晶瑩的淚珠開始蓄出,泫然若泣:“奴家方才真非本意,奴家隻是。。。。。。”
李衍丞不想聽她廢話,再次抓起對方命運的後頸,直接衝著那妖物便扔了過去。
楚宣盈不遠處,完全不耽誤看戲,她見自家師叔與其兩句話都未說完,便將這女子丟出,簡直牙根發酸,身體下意識的打了個寒戰,心道不愧是辣手摧花李師叔,夠狠。
還有搞不清楚狀況的,完全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發展,驚叫道:“師叔這幹什麼?救下的雞自己動手殺嗎!”
楚宣盈暗想這比喻還真是貼切,扭頭見說話人正是方才那位木係弟子,一時間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幽默還是欠揍。
落泉宗的核心弟子被教育的很好,李衍丞先前張揚輕狂,看不慣他的人自有不少,名聲自然也有好有壞天壤之別,可是麵對李衍丞這一番舉動,竟也未有一人先下定論,對人口出惡言,直接斷定他李衍丞就是個喜怒無常的主。
李衍丞從來不是濫殺之輩,他此番舉措自是有原因。在女子被丟去後,那旱獺近乎瞬間長大了嘴,也不管被扔來的是什麼,隻想著全部撕碎,一口吞下。
隻是讓人不忍直視的血腥場麵並未出現,事情的轉變快的近乎讓人難以察覺,那旱獺不止遭受到了什麼,身體突然一窒,甚至在女子未靠近它之前便直直的倒了下去,塵埃滾滾,撲麵而來,這個龐然大物立刻便沒了生息。
眾弟子震驚的長大了嘴巴,一時間竟不知從何說起。
煙散霧盡,女子俏然而立,逝去的塵埃未能觸碰到她的一片衣角。
“真是的。”女子委委屈屈,一雙獸眸微亮,似是還要比這晴天白日更加耀眼,“奴家隻想安靜的做一位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