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複師命竟遭冷語 決花魁三場定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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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親眼目睹平薏檸和裕楓跳下斷泠崖後,絕音連夜趕回了漓城,她知道她的師傅還在等待著她回去複命。如果師傅知道她的侄女已經魂歸西天,她會有怎樣的反應呢?不過,無論如何,也是不會讓她知道的。
    沐著晨曦,絕音鑽進了一條僻靜的深巷。踏著班駁的石板,她竟有些不安。在一所古老而陳舊的宅子前,她鼓起勇氣拉動了門環。
    “天日洞開。”從門的另一頭傳來少女的聲音。
    這是她們間的暗語。“天日洞開,冷香初綻。情思盡斬,但觀夷山。白衫已褪,暗羽突現。回首前塵,花落人散”。這是平薏檸創作的。
    她想,又是關於那個人的。淒淒婉婉。殺手用得著這麼感情豐富嗎?想到這裏,她就覺得心煩意亂。冷然道:“是我,絕音。”
    裏麵似乎停滯了一會,接著終於門被打開了。
    “師姐!”平細兒迎麵喚出聲來。
    絕音並沒有答應,隻是覷了她一眼,便徑直向裏屋走去。
    屋裏的擺設還是一如離時的簡陋,這就是殺手的生活。躲躲藏藏,永遠活在最陰暗的角落裏。而那個人呢,那個同樣身為殺手,和她姐妹相稱的人呢?卻可以理所當然地享受華屋高堂。憑什麼?她不禁握緊了手中的劍。許久之後又緩緩鬆開。不要怪我,你得到的已經太多了。
    她抬眼望去,座上青衣道袍的中年婦女正用銳利的目光注視著她。她立時慌了神,“撲通”一聲跪地,頭也順勢低垂下來。
    “怎麼了?事情辦得怎麼樣了?”琴姑冷然道。她並沒有扶起跪在跟前的徒弟。
    絕音依然低垂著頭,竭力地壓低了聲音,故意地作出了犯了錯而等待責罰的樣子。“師傅,對不起。”她猶豫地說出口:“絕音並未能及時地接應師妹。師妹她--生死未卜。”說完,她偷偷地覷了琴姑一眼,分明看到琴姑的麵部抽搐了一下,擱在案上的手也不禁微微顫抖起來。到底是親侄女啊,如果換了是我,她恐怕是要平靜許多吧。絕音心中暗暗自嘲。
    “師姐,你說姐姐她--”剛聽到“生死未卜”這四字,平細兒就衝了進來。她自從得知平薏檸可能有危險後就一直焦急地等待著絕音回來,可是不料竟盼來這樣的消息。
    “絕音。”琴姑終於發話了,“你繼續去找薏檸,如果她遭遇不測......你該知道一個殺手沒有完成任務的下場。”
    絕音隻覺得全身一陣發涼,心驟時變得冰冷。在這之前,這位她所一直尊稱為師傅的女人從未對她說過這樣的話。是要她償命嗎?半晌,她抬起有些麻木的身子,開口道:“那麼......花魁大賽呢......”也許贏得花魁大賽會讓師傅另眼相看。她的內心還保留著最後的一絲期許。
    “這不用你操心。花魁大賽的主角隻能是薏檸,如果她去不了,我也不會找其他人代替。”她頓了頓,又道:“雲山派和樂淵閣的爭鬥會別有一番姿彩的。”從她冷厲的目光中折射出期待。
    絕音不再說什麼,她終於知道她根本不存在任何機會。淒厲的笑意掠過嘴角,她支著空蕩蕩的身軀走了出去。
    她已經死了,萬丈深淵足以讓她粉身碎骨。而你們永遠永遠都不會找到她。在內心,絕音如此地報複。
    花魁大賽決賽之日,寂芷樓外圍得水泄不通。由於不能夠親眼目睹,所以隻能靠樓內特雇的夥計定時地出來傳達比賽情況。樓內的看客中一部分是經初賽而留下的選手的後援團,一部分是特別邀請的武林中一些德高望重的人物,剩餘的則是出高價才得以入樓的顯貴們。
    花魁大賽共分三場,分別為“花容宴”、“才藝秀”、“武技決”,最後綜合的得勝者便為花魁。花魁者,可成為寂芷樓的主人,直到下屆花魁大賽選出新的花魁為止。此外,最為吸引人的便是,花魁可任意要求江湖各大門派傳授本派的一套武功。
    台下最前排的居中位置上坐著碧簫、花凜以及手下飛羚。碧簫身旁的一個空位是留給裕楓的,隻是他遲遲不歸,令他不免擔心起來。更令他疑惑不解的是平薏檸竟然無故退出,而且平細兒也多日不見蹤影。
    “第一回合,花容宴。”台上的主持者高聲宣布。隨即鑼“當”的一聲被敲響。
    薰煙嫋嫋地升騰起來,芳香彌漫。聽說是上一屆花魁李澄玉自製的一種薰香,曾一度成為許多少女閨房中的珍寶。
    賽台兩邊各自走來一排少女,每位的裝扮都可謂獨具匠心。婀娜的身姿,翩舞的衣裙,頓時令全場生出姿彩。左方打頭的是傅青璿,她身穿質地柔軟的素白色棉紗長裙,腰間係的是一條零星地灑了細小花紋的鵝黃色腰帶,長發直垂至腰際,上麵綴了些長短有致的流蘇。觀之,素雅脫俗,有著芙蓉之姿。右方打頭的是花解語。不同於傅青璿的素雅柔美,她更多地展現的是俠女式的英氣。既而,兩排少女最後彙成一排,於台前站定。
    台下的幾位評判者交頭接耳地低聲議論著。不多時,結果便出來,按照規定,篩去了其中的四位,留下了五位。
    那篩去的四位也都稱得上是麵容姣好。當下就有一些才貴富商願意高價迎娶。可謂有失必有得,這廂還在比賽,那廂卻已在張羅婚禮了。因此每次的花魁大賽也給許多富豪提供了物色對象的機會。
    傅青璿掃了一眼看客,目光不禁黯淡下去。裕師兄,你在哪裏呢?
    眼見得傅青璿順利入選,碧簫長長地舒了口氣。不經意間,他又想起了那個紫衣少女,憂愁的,哀傷的。她在哪裏呢?假如她再也不會出現了,假如她永遠地消失了......他不禁惆悵起來。他多想再見她一麵啊,那麼,他會不顧一切地向她坦白,坦白心中揮之不去的情感,坦白他一直深埋的情感。
    第一場和第二場之間有些時間間隔。樓內嘈雜的議論聲使人生厭。碧簫離了座位,隨興走來。衣著華麗的看客隨處可見,隻是那麼不經意地看去,一抹綠,久違的綠便躥入了他的視野。“細兒姑娘。”他失聲喚了出來。平細兒是一早便發現了碧簫的,但她卻並未打算在這裏與他相見。經碧簫這一喚,她也避無可避,局促著轉過身來,“簫--哥哥。”這一聲喚得竟有些勉強。
    “你姐姐呢?她為何不來?”碧簫也顧不得客套,便單刀直入,滿臉急切。
    “姐....姐,她....還不曾回來。”平細兒支支吾吾起來,眼神錯亂。
    “不曾回來?她去往何處了?”碧簫追問道。
    平細兒猶豫起來。以前自己一直在做夢。在夢裏,自己有了姐姐,有了深愛的“簫哥哥”。可是夢醒了,卻發現自己隻是一名殺手。“姐姐”也許永遠地失去了,而眼前的這個人呢。。。。。。。還是留給自己一些美好的回憶吧,永遠不要讓他知道世界上有一個“絕纖”。她突然笑了,笑得淒楚,“姐姐,她去了沫州,至今未歸。”
    沫州?師弟也是去了沫州啊。碧簫暗道。他的目光穿過人群,看向邈遠的南方,神色擔憂。
    “再見了,簫哥哥。”不等他回應,平細兒便獨自走下樓來。這裏的一切將與她不再有任何關係了。以後......還是一名殺手吧,一心一意地當一名殺手。她淒愴地想。
    “第二回合,才藝秀。”中年的男音再次傳來。
    第一個出場的是冠有書香門第之稱的方園的小姐方盈。她秀麗端莊,舉止優雅,處處顯示出名門閨秀的貞靜嫻雅。方園一直立於朝廷與武林之間。朝廷多次的賑災、捐濟中就有大筆資財得自於方園,因而朝廷對於方園也是格外的關照。方盈十五歲生日那天,皇帝還親筆題贈“怡靜”二字。後來,許多人變稱她為“方怡靜”。方盈的父親方子初素日裏總愛與一些江湖中人來往,廣泛結識武林中人,因此在武林中,方園也有著不可小覷的地位。
    隻見方盈蓮步而來,在事先準備好的半丈來長的桌前立住。玉指輕拈上等的狼毫,飽蘸筆墨後,便於平鋪的宣紙上書寫起王羲之的《蘭亭序》。字字清雋秀逸,但又不失氣魄,不僅恰倒好處地詮釋了王羲之書法的善於變化,又隱隱地透著懷素書法的灑脫不羈。收筆處,迅疾而不輕浮,沉穩而不呆板。待全篇《蘭亭序》躍然紙上時,兩名婢女各執一邊,將其展現在眾人目下。
    “次等的造詣,真乃絕品啊。”全場近乎在一瞬失去了語言能力,無論是懂書法的或是不懂的,都驚住。半晌,評判者中一位道:“不愧是出自於書香門第。”“真是才女啊。”緊接著,稱讚之聲頻頻傳來。
    方盈淺淺一笑,便欠身而退。
    第二個上場的是花解語。花解語憑借樂淵閣在武林中的地位也可算得上是女中的傑出人物。她從小便酷愛舞刀弄槍,對於姑娘家的引針弄線、繡花撫琴,她是一點都提不上興趣。花解語為人爽直,雖有一些富家小姐脾氣,但卻很正直。花凜膝下共有一男一女,男的便是花解離,隻因他終日遊手好閑、貪圖享樂、不務正業,因此花凜對他這個兒子並不抱有希望,把全部心思都放在這個女兒身上。江湖上許多人猜想花凜百年之後也許會將樂淵閣傳給花解語。
    隻見花解語攜劍登場。她先是雙目緊閉,凝神屏息,同時將劍從劍鞘中緩緩抽出。劍離鞘時,雙目驀地睜開。她舞動著手中的軟劍,力由劍身傳到劍尾,使力的“剛”與劍的“柔”相合,外化為軟劍波浪一般的舞動,如遊蛇,似舞帶,柔中見剛,剛中濟柔。少頃,隻見她右腳輕輕點地,身子便旋然上升,裙擺也張揚開來。她的頭微微上仰,目光注視著上方的花球。既而是手中軟劍的一戳一挑,裏麵的花瓣便立時散了開來。隨後,又合一為一小簇一小簇的,順著花解語的劍勢而翩翩舞動起來,仿佛是一隻隻花蝴蝶。她的緩緩落地就如仙子般在花蝶中暢遊。這一招乃是樂淵閣“劍招八絕”之一的“蝶舞天涯”,是八絕中外觀上最為美妙的一招。
    台下花凜微眯著眼在笑。“語兒的‘蝶舞天涯’真是使得恰倒好處,比起她娘當年是更勝一籌了。”
    “閣主,大小姐天資聰穎,我看花魁是非她莫屬了。”一旁的飛羚早已驚歎不已。
    花凜很快收住笑容,既而眼睛裏閃過一絲憂慮,他麵向飛羚緩緩道:“那也未必。今日的幾位都非等閑,實在不行......”話到關鍵處,他突然收口。
    飛羚跟隨了花凜許多年,自然十分明白花凜的心意。他絕對相信他的閣主會竭盡全力為小姐奪得花魁而掃除一切障礙。平薏檸就是再好不過的一例。
    緊接著素裝的傅青璿手持玉簫而來。傅青璿由於是初次顯露江湖,因此少有人識得,隻是她身後的“雲山派”這一後盾甚是了得,因此許多人都對她產生了興趣。
    “吹簫,也太沒有新意了吧。難不成能比怡春院裏的香雲姑娘還在行。”座中不知誰丟出了這麼一句,大有鄙薄之意。
    誰知這簫聲剛起,那地麵上散落的花瓣便仿佛注入魂靈般,複活起來。花瓣再次在空中飛舞,順著音律,時而聚,時而散,時而緩,時而急。同時幻化成不同的形狀。
    座中碧簫微微頷首。傅青璿的這舉“吹簫引花”乃是出自於碧簫的主意。用簫代劍,再配上傅青璿原有的那套武功心法,真是絕妙。數月的苦心練習,雖還未能達到“人簫合一”,但應付這一場的“才藝秀”顯然是足夠了。
    簫音停處,花瓣帶著一股“氣”沉穩落地而又漸漸凝彙起來。細細觀之,赫赫然竟成四字“天下無雙”。
    “好一個天下無雙!”座中人不禁讚歎道。
    然而,花凜卻麵臉驚訝。傅青璿這舉雖名為“吹簫引花”,但卻深得“劍招八絕”的精髓。似是花溪派的上成內功。但花溪派掌門李溢舒當年隻收了兩個徒弟,一個是花凜之妻品清芬,另一個是靈流軒軒主之妻水梨心。隻是靈流軒早在十年前就遭滅門之災,因此按理這世上隻有樂淵閣還保留有花溪派的武功。可是這雲山派的傅青璿竟然也懂得。花凜心中十分疑惑。
    另兩位選手表演完後,評判者便進入評判過程。這一場將要淘汰兩位,留下三位。很快,評判者便達成一致意見:入選者為方盈、花解語、傅青璿。
    這時,一位女婢大大方方走上台來,對著眾人欠了欠身,便道:“我家小姐方盈吩咐我來轉告諸位,她此次參賽隻是為了長長見識,並無意於奪取花魁,再說,小姐不曾習武,因此第三場的‘武技決’難以勝任,請各位見諒。”
    評判者們雖然深感惋惜,但也不好勉強,隻得說道:“無妨。還請姑娘代我們向你家老爺和小姐問好。”
    那婢女微笑著欠身,既而退出了。
    座中一陣議論。這番花魁大賽真是頻出意外,先是平薏檸無故失蹤,既而是有望花魁的方盈主動要求退出。這樣一來,便隻剩下花解語與傅青璿了。
    這一結果早被傳到了樓外。人群中漸漸分成了兩派。一派說花解語勝,另一派說傅青璿勝。吵鬧聲此起彼伏。其實他們之中並沒有人親眼看到比賽,隻是衝著樂淵閣和雲山派而對峙了起來。
    樓內的氣息也煞是緊張。座中個個凝神屏息,拭目以待,全場一片安靜,與樓外的嘈雜之聲形成對比。
    “第三場‘武技決’。”可能是過於激動,那聲音竟顯得有些發顫。
    傅青璿和花解語各從一方“飛”身上台。兩人互相點頭一笑後,便都神情嚴肅起來。
    花解語高喝一聲“百花齊放”,立時數十把利劍順著掌勢飛向傅青璿。隻見傅青璿一腳輕輕後抬,一手向後擺出,另一手握劍平直伸向前方,將全身真氣輸於劍身。頓時產生一股強大的阻力,阻擋了迎麵而來的利劍。同時,她的頭發、裙帶都舞動起來,似有一股勁風迎麵吹過。此時,兩邊隻是相持不下。隻見傅青璿將身後的一隻手暗暗運氣,既而掌心快速向前推出,迎麵的利劍頓時“叮叮”落地。同時花解語也連連退步。
    “這一招叫做‘花隨劍動’,隻是我使得還不完全到位。”傅青璿收住劍,緩緩地調息。
    花隨劍動?花凜一驚。他記得清芬曾說過,花溪派的武功中有一套專門克製“劍招八絕”的武功,其中一招便名為“花隨劍動”,隻是可惜她並未完全參透。如今傅青璿竟能使出這一招,想必她與花溪派定有莫大的關係。倘若她已得破解“劍招八絕”中其他幾絕的招式,那麼語兒是必敗無疑了。考慮到這些,花凜便覺得不能再冒這個險了。他給身旁的飛羚使了個眼色。飛羚仿佛已然會意。
    台上傅青璿正在招架花解語的一招“花團錦簇”。眼見得花解語被一步步地後逼。
    飛羚右手探入懷中,取出一枚飛刀藏於袖間,暗暗地比量了一下,飛刀便從指間飛掠出去,目標正是傅青璿。
    碧簫眼疾手快,手中玉簫緊跟著甩了出去。畢竟出手稍遲,飛刀在玉簫上擦了個邊。不過,顯然其速度已大減,而且方向略偏。此時,傅青璿已覺察到周圍的異樣,便揮劍側擋,“叮”的一聲,飛刀如折翼的鳥般落地。這一瞬本是花解語反擊的絕佳機會,縱使傅青璿已有克製“劍招八絕”的方法,但她修行尚淺,也未必能在此情況下抵擋花解語的奮力一擊。可是,花解語卻出人意料地收住招勢,轉身向評判者道:“此次的花魁當是傅姑娘。”說完,便退下台來。
    “語兒!”花凜喝住。“傅青璿並未勝你,你如何輕易作罷?”
    未待花解語開口,碧簫便道;“花閣主,方才的比鬥中青璿明顯占優勢,若不是有人暗中使詐......不過,花小姐為人坦蕩正直,舍棄趁人之危的做法,真是令人佩服。”
    在場的眾人親眼目睹了剛才的一幕,雖不知飛刀出於何人之手,但都很清楚定是樂淵閣在使小計。
    “是嗎?碧公子還真是看得起小女啊。”花凜眼神中露出淩厲之色。
    “爹,語兒無能,今日與花魁無緣。不過若不是今日遇得傅姑娘這樣強勁的對手,也不會激起女兒勤加習武的決心。所以,爹,女兒今日並非一無所獲。”花解語滿臉的欣喜之色,似是在安慰她的父親。可是,她怎會知道她的父親並非她眼中的磊落之人。
    礙著眾多聲望之人在場,花凜不便有進一步舉動,畢竟武林中一些派係的勢力不可小覷,一旦公開與武林反目,即使有朝廷的幫助,恐怕也會有風險。
    按照比賽規則,外人幹涉破壞比賽是須嚴懲的,但評判者考慮到樂淵閣的勢力,為了避免沾染血腥,他們一致同意不予追究。
    “現在正式宣布,本次花魁大賽的花魁得主是雲山派的傅青璿。”
    理所當然,傅青璿便成為寂芷樓的主人。寂芷樓平日裏經營酒店生意,並且一直是江湖武林情報的集中地。寂芷樓的主人在漓州城裏幾乎可與城主平起平坐。至於各派傳授樓主一絕技之事,傅青璿打算先回雲山派與淩宇商量,一個月後再處理此事。原本十日已綽綽有餘,但傅青璿希望回雲山派多呆些時日,又加上心係裕楓,所以便報出了“一個月”的期限。
    安排妥當寂芷樓的大小事務後,傅青璿與碧簫便向雲山派出發。路上,兩人各懷心事。傅青璿奪魁全然為的是裕楓,而今裕楓下落不明,雖然已得花魁,但仍是提不起精神。至於碧簫,腦中始終有一個揮之不去的平薏檸,往日的瀟灑沉靜沒有了,終日心神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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