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案風雲起 第10章 遭遇強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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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克己複禮為仁。一日克己複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夫子盧清臣坐在學堂上搖頭晃腦地讀著論語,偶爾打個哈欠,抬眼無奈地望望堂下的“眾生百態”,不由歎息聲起。
而堂下秦浩則是一臉黑線地看著麵前不停抖動的桌子,再看看憋笑到抽筋的同桌,林某人一邊捧著肚子,一邊對秦浩歉意地擺著手。
不是他不給夫子麵子,實在是這群同窗太……可愛了!
就說那劉桓吧,整個一睡神,自打盧夫子講課起便一直在會周公,那口水哈喇到飛流直下三千丈。還有個孩子可能是早上沒吃飽,與夫子打起了地下遊擊戰,眯著小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手裏攥著塊燒餅,時不時趁夫子不注意咬上一口,那模樣堪比一正在偷倉米的碩鼠。其他的作畫者有之,賦詩者有之,閉目養神者亦有之。
唉!不愧是有名的書院,連學生都這麼地……特別。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林雲飛靠近秦浩,壓低聲音問道:“這就是‘有名’的書院?我算是開了眼界了!”
“非也!是有才學的士子嫌內容太膚淺不願聽,沒才學的士子壓根就不想聽!”後桌的陸無雙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
原來是嚴重的兩極分化啊!這和二十一世紀那些名牌學校的情況倒是極為相似。這年頭,當夫子不容易,當名府的夫子更是難上加難啊!
這下連一直在暗中觀察盧夫子的林雲飛也不禁要為其掬一把同情淚了,試問哪個夫子願意在學堂上被人當空氣晾著?
百無聊賴間,林雲飛再次抬頭四顧,無意間對上到王襄憤怒的雙眸,似乎要將人片片淩遲,林雲飛瞬間汗毛倒豎,再次確認,才發現王襄看的是劉桓。
嘿嘿,就知道那劉桓不是個東西,事後翻臉不認賬了!林雲飛心中冷笑。
“劉桓!你來說說何謂‘仁道’。”實在看不下去了,盧夫子鬱悶地撫了撫有點發暈的腦袋,點了劉桓的名字,想讓他醒醒腦。
在林雲飛鄙視的眼神中,劉桓撐開朦朧睡眼,擦掉嘴角的口水,站了起來,半晌回聲道:“人道?不就是男女之事嘛!”說完還自鳴得意地笑了笑,神態猥瑣至極。
靜!絕對的靜!少頃,其他學子反應過來,哄堂大笑。
盧夫子的臉都綠了:“你……你……”後麵的話沒說完,盧夫子忽然用手抓著喉嚨,彎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氣。
糟糕!不會是氣急攻心了吧?
林雲飛走上前想替他查看一下,誰知他突然抬起頭來,麵部肌肉不斷地抽搐著,最後竟露出一種難以名狀的苦笑!
林雲飛看了看他用白布包著的左手,想起秦浩所說的話,再結合目前的症狀,難道是破傷風發作?
還未等林雲飛完全明白過來,盧夫子猛地身體後仰,倒在地上,反弓著身子,全身開始抽搐起來。
其他學子以為夫子犯了癇病,慌亂起來,個個閃得遠遠地,生怕染上晦氣,學堂內頓時鬧哄哄。
百無一用是書生,這些個成天隻知埋頭啃書的書生,一到關鍵時刻,便方寸大失。
救人要緊!其他人是指望不上了,林雲飛對陸無雙說道:“陸大哥,麻煩你去找套針灸用的銀針,再送到盧夫子房間來,我有急用。”
陸無雙心中詫異,沒想到他這個“賢弟”還懂岐黃之術,可他不是出身漁家嗎?有哪個漁夫有能力培養一個這樣出類拔萃的兒子?而且,觀他的氣度,怎麼看也不像一個小小賣魚郎!
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興趣,陸無雙並不著急解除自己的疑惑,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
“賢弟別急,我這就去!”他哪裏知道,林雲飛是怕盧清臣就這樣一命嗚呼,若是如此,那江孟將永遠都翻不了案!
林雲飛看了看秦浩,猶疑道:“呃……能不能幫我把夫子背到他的房間?”已過知命之年盧清臣雖是一介儒生,可生得油頭大耳,體形堪比一個虯髯大漢。以林雲飛目前剛過一米六的短小身材,根本不可能背得動。
秦浩麵上有些慍怒,這個人難道就不知道為自己的安慰考慮一下?破案能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嗎?
林雲飛知道他的顧慮,解釋道:“放心,盧夫子患的不是癇病,應該是傷口引發傷痙。”
秦浩聞言,將信將疑背起盧清臣,奔向後院。
房間內,林雲飛讓盧夫子敞開衣服在床上輕輕側臥,再請陸無雙幫忙按住他仍在不斷抖動的身體,便開始為其治療。迅速地先後在他的百會、大椎、身柱、至陽、筋縮、風府、命門、頰車、風池、合穀、委中、足三裏、承山、陽陵泉、後頂、陶道、懸樞、脊中、三陰交、腎俞、昆侖、下關、環跳,神門、交感(耳穴)上施針,作大幅度撚轉,考慮到他的情況比較嚴重,加取了耳穴神門、交感2穴。許久,盧夫子終於停止了抽搐,昏睡過去。
秦浩心下驚疑,林雲飛的施針手法的熟練程度,絕對比那些所謂名醫強上百倍,可這樣的醫術,是一個年僅十三的少年能有的嗎?哪家的名醫,能教出如此高明的徒兒?
見林雲飛施針完畢,陸無雙鬆開手,遞過手帕,問道:“他為何會這樣?
林雲飛自然地接過帕子,擦了擦額上滲出的汗,長籲一口氣。說道:
“是傷痙,應該是傷口未即使處理引發感染所致。”說著解開了夫子左手上的白紗,果不其然,掌心上有個直徑5毫米左右的圓形傷口,傷口周圍紅腫的厲害,已經化膿了。
林雲飛朝秦浩看去,卻見他寒著臉瞪著自己,不!確切地講,是瞪著陸無雙遞給他擦汗的帕子。
一個念頭一閃而過,難道秦浩和陸無雙……嘿嘿,誰說古人保守,我看比起現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陸無雙見小雲漆黑靈動的眼眸在自己和秦浩之間來回溜達,臉上帶著莫名其妙的笑意,不明所以,問道:“小雲,怎麼了?”還不放心地伸手探了探林雲飛的額頭。
林雲飛瞟見秦浩快噴火的眼睛,暗笑道,這悶騷包的醋勁還真大!故作掩飾地咳嗽一聲,回道:
“嘿嘿,沒什麼。”
伸伸懶腰,站了起來,轉身便看到了一大群人驚訝的目光,林雲飛尷尬地收回伸到半空中的手臂。其中一個大夫模樣的人走上前,看了眼已進入睡眠狀態的盧夫子,撫須讚道:“嗯,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高超的針灸醫術,加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啊!雲英書院果然名不虛傳,一個士子便有如此本事。”
一旁方才還滿臉緊張的老山長轉而笑得眼睛都快沒了,看著林雲飛滿是讚賞之意。
林某人心裏雖是樂開了花,嘴上卻恭維道:“嗬嗬,些許雕蟲小技,不足掛齒,這後麵的事還是要全靠大夫的。”林雲飛暫時還不想搶這位大夫的飯碗。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大夫聽後果然笑眯眯開始為盧夫子清理傷口。見盧夫子性命無憂,林雲飛便功成身退,悄悄地穿過人群離開,準備回房小憩一會兒,剛才的治療實在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秦浩見狀也跟了出去,麵色複雜。
“陳雲,你到底是何人?”路上秦浩問道。
林雲飛動了動唇,頓了一下,打哈道:“我是何人你難道還不清楚?我就是……”
“別跟我說你原來隻是個賣魚的!不想說就別說,我不想聽虛言!”秦浩看出了林雲飛的心思,打斷了他的話。
林雲飛隻能訕訕地摸摸鼻子,聳拉著腦袋不再言語。
秦浩心中本就已有幾分惱怒,見林雲飛這副樣子,當即抓住他的手臂,低吼道:“陳雲,你是在怕我嗎?為何與陸無雙那麼親昵,對我卻如此生疏?”昨夜河邊一席話之後,林雲飛對他愈加冷淡。
林雲飛愣愣地看著發怒的秦浩,他此時的樣子儼然就是一呷醋的丈夫在質問紅杏出牆的妻子。
妻子?林雲飛打了個冷戰,搖了搖頭,當即將這個可怕的念頭扼殺在搖籃裏。
等等!他的對象似乎搞錯了,不是應該是陸無雙嗎?想到這裏,林雲飛立馬擺手道:“呃,秦浩,我知道你對陸無雙有意思,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橫刀奪愛……”
見秦浩的臉色越來越黑,林雲飛當下噤聲,不明白自己錯在哪兒了。
該死的!秦浩哭笑不得,他竟以為自己喜歡陸無雙!這個人的腦子是什麼構造,破案時那麼精明,在感情上卻如此遲鈍?是天生若此,還是他刻意封閉了自己的內心?
難道他喜歡的人是我?!林雲飛訝然。昨夜秦浩那一閃而過的複雜眼神時常在他腦海裏閃現,那似曾相識的眼神令他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束縛他,讓他喘不過氣。然而究竟什麼時候見過這種眼神,林雲飛卻始終想不起來,隱隱感覺到,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壓迫他,將他這部分的記憶封鎖起來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然而他並不敢多加探究,他有預感,一旦探清了事實的真相,隨之而來的,將是無盡的痛苦。
林雲飛不信神佛,但確信自己的感覺,不想痛苦,那就隻有逃離,築起一道嚴密的壁壘,將自己緊緊包圍。
呼一口氣,決然道:“秦浩,你一直跟著我,不就是為了探知幻天石靈的下落嗎?”
林雲飛的話令秦浩一愣,是啊,當初想法子將他留下來,不就是為了從他口中得到幻天石靈的下落嗎?那自己為何會生氣?僅僅是因為他身上有那個人的影子嗎?
甩開秦浩的手,林雲飛低頭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被幻天石靈帶到這裏來的,我也一直在尋找幻天石靈的下落,隻有找到他,我才能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唔”
還未說完,林雲飛便被秦浩迅速壓到走廊內側的牆壁上,狠狠地吻了下去,等林雲飛回過神來,秦浩已經推開了,看著他,喃喃道:“不對,不應該是這樣,我喜歡的不是他嗎?”一邊迷茫地搖著頭。
“砰!”林雲飛很幹脆地一拳砸到秦浩的肚子上,喘著氣狠聲道:“我希望不再有第二次!”
這一拳打得著實重,閃神間,秦浩並未用內力抵擋。
推開這個瘋子,林雲飛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