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醉翁之意,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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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沐做完了他弟妹交代的事情,放了信鴿回去報信,這日又在梔子這裏喝酒。
喝了幾個時辰,才覺得滿足,躺在葡萄架子下的竹榻上,展沐幾乎生出娶梔子的念頭。但是想到若是和梔子說了,肯定被暴打一頓,再趕出去了事,他可不想幹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
梔子剛煮了酒出來,一身的酒糟味道,一般人聞來略微有些刺鼻,正想下廚去燒點水洗一下,就看到展沐趴在竹榻上,不知道是醉死過去了還是睡過去了。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發現展沐呼吸均勻,隻是睡過去而已,梔子心中不無感慨。這人酒量未必太好了點,在她這裏待了幾天,天天都是酒不離身,竟從來不見他醉過。不知道展沐自己對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想的。
剛想離開,展沐動了一下,咕噥道,“梔子出來啦?”
“嗯,我剛出來,去洗一下再來。”
展沐根本不怎麼清醒,隻覺得過了一會兒,梔子又出來了,還拿了幾碟點心。
梔子踢踢榻腳,“吃點東西吧,隻喝酒身體受不了。”
展沐坐起來,揉揉額角,總是躺著喝酒,確實有點欠妥當。伸手拈了一塊點心放進嘴裏,味道還不錯,不是太甜膩,剛好能衝淡酒味。
展沐有些情不自禁,“梔子啊,要是哪個男人娶了你,真是福氣!”
本來高高興興的梔子卻因為這句話黑了臉,“哼,你這麼說就錯了,可知我這樣的女人,是沒人會娶的?”
“呃!”展沐打了個嗝,“我怎麼每次都說不該說的話?”
“你隻是在我這裏喝酒,其他的也不多問,這本來是很討人喜歡的,可是就是話多了點。好吧,我給你說一個故事,你以後注意著點,別再犯就是!”
“行行行,你快說。”
梔子看展沐這急性子,又橫了他一眼,方才將那故事說出來。
說是,有一個女孩子,她本是一大戶人家的管家之女,但是從小父親都沒有教導她要本本分分的做一個丫頭,她也算是心高氣傲的,並不將自己看得低人一等。隨著年紀慢慢的增長,她喜歡上了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少爺。本來這感情該藏在心裏,可是她那時候年紀小,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很快便暴露出來。這家人的太太本來也是不論出身的人,也看出這女孩子的心意,便有意讓這少爺娶她,可是剛提出來,少爺卻拒絕了。理由是,他不喜歡她。她從來沒想過,對自己那麼好的少爺竟然不喜歡自己,傷透了心的她隻得離開家。釀酒既是為了謀生,也是為了解憂。隻是,後來才明白,借酒消愁愁更愁而已。
“這世上並不是沒有能解憂的酒,隻是,我畢竟年輕,境界還沒到吧!”梔子最後幽幽的歎了一聲。
“真正能解憂的酒?”展沐竟然隻抓住了這一句,“那是什麼酒?”
梔子又忍不住歎氣,“你怎麼就知道酒?”
展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沒說過嗎?我是酒池子裏生出來的,一天不沾著酒就不舒服。”
梔子奇道,“我曾聽人說過,江湖上有個大俠,天天都得喝酒,莫非就是說的你?”
“我稱得上大俠嗎?”展沐笑著問。
“不論稱不稱得上,反正後一句是沒說錯的。但是我聽說,你的弟弟娶了紫垣教教主的姐姐,都沒人找你尋仇的嗎?”
“有又如何?”展沐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也沒什麼好懼的。且不說這些,那真正能解憂的酒到底叫做什麼,在哪裏能弄到?”
“你弄哪個來做什麼?你不過想喝好酒,難道我這裏的酒都不合你心意?”
“不是給我自己找的。蘇尋梅教主為情所困,心中憂愁,急需此物。我和他真心相交,能幫得上忙的地方還是幫幫吧!”展沐說完又補上一句,“再說,這樣的酒,我也想嚐嚐!”
“我就知道!”梔子翻翻白眼,但還是說道,“這能解憂的酒名叫神仙醉,乃是神仙山莊老莊主莫計白所釀,現剩下的隻有兩葫蘆那麼多,存在神仙山莊的登仙閣裏。”
“神仙山莊?”展沐喃喃的念了一遍,腦子裏一劃而過的是一片黑暗中獵獵飄揚的衣袂,還有那個人流離的眼神。
“展大哥,怎麼了?”梔子搖了搖展沐的手臂,一塊點心掉在地上。
展沐這才回過神來,口中直念叨可惜,突然問道,“梔子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梔子詭異一笑,“梔子隻是恰好姓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