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初起 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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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四年臘月二十九
腐濁的空氣憋的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加上多代犯人努力造成的怨恨,造成了現實版的人間煉獄。龍九兒大大的伸個懶腰,依稀能聽到百姓的炮燭與歡笑,依然抵擋不住這積累了百年的陰森。“皇上特賜的年飯。”獄卒丟過來的飯菜,色香味一個都沒有,這已不錯了,明天流放南疆的路程就要開始了,不論能不能走到,都是九死一生的事,還有什麼可計較的。
顯赫一生的父親氣憤異常,別說吃飯了,他的怒火險些將這燎原了。隔壁女眷的抽泣,一直就沒停過,顯然她們才是這牢房詭異氣息的中流砥柱。邊吃邊想起太監念了一刻的聖旨,簡單的一句話就可以說明的,到了皇帝家,就是一兩個時辰也說不完的,感情人一旦當了皇帝都會婆媽。“起來,起來。”不耐煩的叫喚,龍九兒瞥了一眼,繼續與碗中的飯菜鬥爭。
“皇叔,朕特意帶了禦廚做的飯菜,希望合您胃口。”金黃的龍袍,飛騰的五爪金龍,不用想也知道,除了當今兒皇上也不會有別人。“這位是九堂弟吧,胃口不錯。”龍九兒沒看他,日後也見不著的人,犯不著浪費那力氣去記,他沒有報仇的想法,他知道他爹雖沒有謀反的意思,驕橫跋扈總還是有的,流放並不委屈。他更知道,帝王的心思是舍一而取多,他全家今日被舍了,不過是為了顧全大局,陪伴帝王身邊的人遲早都有這一天,沒什麼好埋怨的。
“皇上跟你說話呢,你聾了?”身後紫袍的王爺,對龍九的態度有些不滿。“就算我跪了拜了,明兒還是要流放,今不跪不拜不理也殺不了頭,無所謂。”龍九知道帝王最忌諱別人猜測他的心意,帝王是孤獨的,所以他懼怕被人察覺所想,保命的最好辦法是裝傻。“若朕說可以赦免你呢?”龍九兒放下空空的碗,擦了擦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三拜九叩的行了君臣之禮。“請皇上饒了草民吧,草民膽小又怕死,貪錢又怕死,無德無能,折騰不出什麼來,饒了草民的賤命吧。”
龍九兒的行為氣的半百的景蘭王爺差點沒蹬腿,緊著叨登還是出氣多進氣少。龍九兒壓根就沒奢望過皇上會赦免,他隻是想告訴皇上,身為帝王有很多能得到,更多的是失去。連身為父親的景蘭王爺都不知道,自己的九兒子自幼與皇帝交好,很多事情的定奪皇上會詢問龍九兒。就連此次全家落難,皇上也事先問過他,這次要犧牲誰來麻痹丞相,龍九兒毫不遲疑的說了他爹的名字。
蒼天明見,他龍九兒可不是什麼大義滅親,忠肝義膽的臣子,是他識時務,就算他不說皇上了打定了注意要動他家。他若說了別人,他全家就是大逆不道,男丁淩遲,女眷充軍妓,而非流放這麼簡單。“九兒,你總是不在乎,什麼都能看透,什麼都不在乎,知道朕有多恨又多愛如此的你。”皇上的話他聽到了,微微一笑,他真的輕鬆應對過去了。
“朕今日還是想知道,你的願望。”皇上仍是君臨天下的天子,可惜全傾朝野的丞相看不到,皇上年幼的時候,對丞相唯唯諾諾,是因他年幼無能。如今褪去稚嫩的皇帝,早不滿足在丞相的控製下,做提線木偶。丞相若夠聰明,就該趁早收手,退居田野,或許能善始善終。“都說男人的錢好掙,我要開全國最大的連鎖妓院,要將我的妓院生意推向全國。我要當天字第一號貪官,好收羅天下所有的財寶,要吃香的喝辣的,美女如雲金錢如山。還有就是我要兩個願望留守,需要的時候再說。”龍九兒眯著眼睛,仿佛他眼前真的是金山銀山,不是滿目瘡痍的牢房。
皇上轉身走了,皇上的親弟弟安逸王爺,嘲笑的白了他一眼。他早習慣了,他和皇帝的交情,除了天地,沒人知道,甚至他自己都懷疑是不是他做夢。不過還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結束的時候了,好好睡個覺,明天好趕路,大年三十送他的差官脾氣肯定特不好。夢很香,如果沒人扛著他滿世界跑,他的夢會更美些,說不定還能一覺到天明。太被甩在地上了,還是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扔出去的,好壞他也是俊美非凡,京城三公子中最神秘的一個,輕點就不行嗎?
“你變重了,告訴你練點功夫,你從來不聽,扛著你走很累。”不用辨認他就能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誰,伸個懶腰,困蟲滿天飛,他不在乎將睡蟲與他人分享,要知道分享是種美德。“我有沒要你扛著我走,是你打擾本公子的美夢,應道歉的也是你。”龍九兒一點也不客氣的頂回去,要知道他心情很不好,問題很嚴重。
“喝下去。”白色的小瓷瓶,做功很精良,有收藏價值,不過汁液的味道有待改進。“不問是什麼就喝,不怕真的毒死你。”龍九兒牲畜無害的笑又掛在臉上,給人扁人的衝動,他沒回答,答案兩人都心知肚明,沒有必要說出來。龍九兒躺會牢房的枯草床時,身上的噩寒一陣陣僵化思維,他奶奶的這他媽的什麼破藥,發作起來如此變態,就算毒不死他,也折磨死他了
第二天一早,獄卒火氣很大的踢了幾腳,躺著不動的龍九兒仍巋然不動,獄卒沒有好氣的蹲下高貴的腿,準備好好教訓一下,這沒有自知之明的混蛋。卻晦氣的吐了幾口吐沫,以示對大年三十遇上此類事,是多麼厭惡。商量一下,將龍九兒的屍體丟到亂墳崗,不論多美的屍體,他終是屍體,就算禽獸也提不起獸欲。龍九兒隻是被人用言語褻瀆了一番,沒有什麼更進一步的行為,就被丟棄亂墳崗,成為眾多無名屍體中的一具。
離間計向來是三十六計中最簡單的一計,卻是最有效的一計。能勝利就在於利用人與人間,妓院與妓院間的不信任,而對於歸順的妓院來說對付以前的合作夥伴,就更有資本,自然很是得意,做事就有些飄然。而被丟棄的,明顯的感到危機,自然是垂死掙紮,放手一博。畢竟抱月樓以前老板,計策實在不怎麼高明,自容易被人忽視,如此簡單的得勝,九公子覺得索然無味。
挑選了最好的歌舞師傅,又從實力大弱的兩家裏拉了出名的花魁來,抱月樓開始重新振興。可惜是好景不長,撐台麵的花魁全體完罷工,來的王孫公子不停的起哄,大有拆了抱月樓的架勢。“各位少安毋躁,九公子會給各位滿意的答複。”龍九兒搖著扇子悠然的出現,臉上精致的麵具完美吸引了眾人的好奇,看著竊竊私語的人群,龍九兒坐在黃花梨的雕花椅上。
啪啪兩聲,樓上飄下紅、綠、藍三位絕色佳人,琵琶、舞劍、吹蕭,新鮮是這行業最珍貴的本錢,這三個女子比以往的花魁是遜色不少,貴在年輕新鮮。龍九兒看著氣急敗壞的了兩位手下拜將,挑釁的以象牙扇子指了指,就在告訴她們,這點他還會看不到嗎?今天能背叛東家的花魁,明天一樣可以背叛他,他在接受那天前就開始了準備,花魁若不做什麼,他還真不好主動踢人,如今也就沒什麼不好的,花魁的花名已成為昨天,日後就要看他九公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