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隻道當時卻惘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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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幾個女孩玩鬧得開心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從眾女孩身後響起:“李嫫嫫,哪裏來的丫頭,這麼大膽,居然敢半夜三更在紫禁城裏放肆?”
聲音尖細又陰冷,可以令每一個聽到的人都不禁打一個冷戰。
眾人連忙回頭,發現外麵已經站了一群太監宮女。漆黑的夜晚,這群人在紀宛瑜等朝氣蓬勃,天真善良的女子麵前,仿佛是暗夜的鬼魅,地獄的枯魂,散發著一種腐朽衰敗的死氣沉沉的氣息。
正前方的太監四五十歲左右,麵色蒼白清瘦,此時正冷冷的撇視著紀宛瑜等人。看到這幾個丫頭居然不僅不行禮,還敢睜著眼睛直視自己,太監心中忽然有一種無名的衝動,想把眼前那一雙雙閃耀著光芒的眼睛狠狠的,狠狠的揉爛,摔碎。太監重重的哼了一聲道:“李嫫嫫,你教的人嗎?果然好大膽子,連什麼是禮數都不知道嗎?”
人群最後慌忙出來一個老宮女,一邊行禮一邊道:“楊總管贖罪,這幾個是剛來的。還沒有來得及調教,所以才這麼膽大妄為,以至於衝撞了總管。老奴這就替總管調教調教著幾個丫頭。來人哪,把家夥請上來。”
人群裏麵傳出來幾聲模糊的應答,有幾個人影暗沉沉的在移動。一會兒工夫,一個在月色下麵散發著詭異光澤的箱子被抬到紀宛瑜等人麵前。眾人看著麵前表情木訥的人群和那口箱子,本能的靠在一起瑟瑟發抖。
看到女孩們恐懼的樣子,原本一直板著臉的李嫫嫫忽然泛起一絲興奮。隨即打開箱子,拿出了一樣東西道:“幾個姑奶奶,玩耍的還真是高興呀!要不要把宮裏的皇上和眾位娘娘一起弄起來,陪你們幾個不睡覺,在宮裏麵瘋……啊……”
說完又抓過小桃道:“小丫頭,剛才好象是你……唱歌唱得挺歡的是不是?”
小桃驚恐的眨巴著雙眼,怯怯的點了點頭。
“哎喲喲……瞧這討人憐的小模樣,瞧這雙水靈靈的眼睛,別怕別怕,你來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小桃顫抖的看了一下,發現李嫫嫫右手食指和中指各戴上一個護指一樣的東西。隻在指尖處又尖又細,仿佛是匕首一般閃著微藍的光芒。
李嫫嫫緩緩舉起左手,陶醉的撫摩著小桃的小臉喃呢道:“好孩子,你不要怕,嫫嫫很喜歡你,嫫嫫一定會解救你的。”
小桃小聲試探著說道:“你不騙我?”
李嫫嫫笑道:“嫫嫫不騙人。”
小桃破涕而笑:“好嫫嫫,我們不懂規矩犯錯了。但我們都不是故意的,求你叫那個公公放了我們,往後我們一定聽你的話。”
李嫫嫫笑而不答,隻是左手輕柔的撫摩小桃。紀宛瑜等人距離梢遠,不能聽見她們的對話。偷偷瞧了一眼,看見李嫫嫫和小桃臉色還算平和,便放心的低下頭去。
忽然一聲劇烈的慘叫撕破夜空,紀宛瑜等人連忙抬頭,卻看見她們今生今世的夢魘。
隻見剛才還和顏悅色的李嫫嫫此刻麵目猙獰的把小桃壓在地上,左手狠狠的握住小桃細嫩的脖子,而右手那尖細的護指正一寸又一寸的插入。鮮血順著長長的指甲一滴又一滴落下,原本高亢的慘叫已經開始嘶啞低沉,最後那本可以發出清亮歌聲的嗓子現在隻能有一些含糊不清的濁音。
紀宛瑜等人想衝上來,卻早已被人牢牢按在地上,掙紮都不能。
聽見小桃逐漸變弱的聲音,紀宛瑜心如刀割。想到自自己被俘虜進京的路上,是小桃不嫌棄自己性格冷淡,常常歡聲笑語給自己解悶;想到半路上自己感染風寒,是小桃多方哀求,自己才有機會得到診治;想到女孩子之間有矛盾,也多虧小桃天真善良的言語才能冰釋前嫌;想到小桃那一副上天恩賜的動人嗓音,如今卻被人如此折磨。紀宛瑜拚了命的掙紮卻絲毫動彈不得,淚水頃刻之間模糊了雙眼。
看見小桃睜大的雙眼,李嫫嫫輕輕的抹去了她腮邊的淚珠,神情複雜的凝視著小桃喃喃道:“好孩子,你看。嫫嫫沒有騙你吧……你是一個好孩子,嫫嫫不想叫你被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害了。你不知道,在這裏,死才是一種解脫……嫫嫫也想死,可是卻不能,嫫嫫真羨慕你……”
小桃不能言語,隻能呆呆的看著她,眼光中流露出驚恐和痛苦。“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明白,你還是好生投胎吧,下輩子不要再和這裏沾邊。”
說完,李嫫嫫終於拔出了護指。熾熱的鮮血噴湧出來,很快就將小桃單薄的身子染得鮮紅。
李嫫嫫轉過身冷冷的擦去小桃濺到身上的血道:“丫頭,皇宮比不得你們那些山野小鄉。在這裏是處處都要講規矩的,壞了規矩,哼……嫫嫫我這裏還有很多家夥,有本事犯在我手上,我會叫你們後悔生到這個人世。今天念在你們是初犯,隻稍微懲罰一下領頭人。至於你們……”李嫫嫫使了個眼色,幾個小太監立刻掄起木棍劈劈啪啪打了下去。
李嫫嫫陪笑著對楊總管道:“您看,這樣處分您可算滿意?”
楊總管拂了拂袍子,笑道:“很好很好,果然是李嫫嫫,有兩下子,日後咱家一定向萬妃娘娘舉薦嫫嫫。至於那個丫頭,雖然不過是一個俘虜,不過還是隨便處理一下,免得今後有人故意找茬。
一席話說得李嫫嫫眉開眼笑,立刻叫人前來打掃小桃。
紀宛瑜等人又悲又痛,一時之間慘叫連天。忽然聽見碧柳嘶聲叫罵道:“你們這些混蛋,要打要殺,一刀下去就是,為什麼要如此殘忍,你們簡直就不是人。我呸,這什麼地方,盡是一些不男不女的怪物!”
紀宛瑜等來不及阻止,碧柳卻已經叫罵開來。
楊總管當即變了顏色,正待發作,卻發現碧柳被打得一些地方衣裙破裂。裏麵的肌膚襯著鮮血,顯得更加白皙通透。楊總管嘻嘻一笑,在李嫫嫫耳邊耳語一番,隨即離開。
李嫫嫫似笑非笑的扶起碧柳道:“你這丫頭,竟然是個有造化的。實話告訴你,剛才楊總管看上你了,要和你結對食。你可要好好珍惜啊,楊總管在宮裏都是有頭麵的人,更是萬妃娘娘跟前的紅人,跟了他,保證你這輩子吃香的喝辣的享受不盡。”
碧柳虛弱的啐了一口唾沫道:“呸,你這個老妖精!不知道又在動什麼壞腦筋,告訴你,就是死我也不會從了你們。”說完就要咬舌自盡。
豈料李嫫嫫動作更快,輕巧一扳,就叫碧柳下巴錯位,想自盡也不能。“哼……小丫頭片子,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把這個丫頭捆好送到楊總管那裏去。”
紀宛瑜心頭一緊,終於熬不住,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