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問為什麼，即使你已經不要我了，我也不問。
    那個人我見過，很清雅溫柔的樣子，她見我的時候輕輕牽了牽嘴角，你卻從心裏笑了出來。然後，你告訴我，我不需要再待在你身邊了，去她那裏，因為她從未對別人笑。
    我說好，然後離開。
    我想起她溫柔的臉和冰冷的眼睛。
    別人？在我之前有多少個別人呢？我是幸運的吧，至少她給了我一個動作，那麼微小，你也看見了，是她的笑。
    我見過的“別人”隻一個，青，那時候她隻是用餘光看了一眼，青就離開了。我記得青離開時怨毒的眼神和絕望的微笑，那是我見過的最美的青。
    我知道我終有一天也會離開，但我決定了的，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你，因為你在我來到這裏的第一天說過，我最好的是眼神，清清淺淺。
    夜色溫柔，新月被薄薄的雲遮掩，燭光亮過了月光。
    “不要穿灰色的了。”
    我輕輕點頭，我知道的，我準備了紫紅的衣裳，她最喜歡的顏色，雖然我最討厭這個顏色，可是，你一定不知道，你知道的，也就是我最喜歡的不是紫紅。你也不知道我喜歡什麼。
    這麼多年裏，我知道了所有的你所知道的她的喜好。到了現在，我也弄不清了，我到底是了解一直在身邊的你，還是隻見過一次的她？但是我知道，你喜歡這樣的夜，還喜歡在這樣的夜裏喝點小酒，喜歡喝著酒，看我跳舞，如果下雨，就更好了。
    “會下雨。”
    “你怎麼知道？”
    “會的。”
    “你學得真好！”
    你笑得很欣慰，也是真心的誇獎我，這樣的我，一定可以很好照顧她。我的確學得好，隻是今夜，我想會有雨，因為我不曾落淚，所以，總要代替我哭泣。
    我溫好了一壺酒，擺上了你愛吃的點心，在涼亭，我換上了紫紅的衣裳，在回廊上跳舞。已經有雨，織了網，我看你不真切，我想，你看我亦然。
    一曲舞畢，你輕輕招手，我走近了，看你微眯的眼。
    “味道？”
    “是妹妹做的。”
    “嗬嗬，你們的廚藝，一個比一個好啊！”
    是啊，一個比一個好。你教會我們許多，隻這廚藝，不知道是誰認真的學了，留給了後來人，而我，不打算再留給妹妹，因為，她已經不需要了，我們的廚藝，像是怨靈。
    “還有呢？”
    “還有？”
    “酒。”
    “不好嗎？”
    “不是不好，隻是多了東西。”
    多了東西，我沒有忘你是什麼人，所以，原本也不奢望。
    “為什麼？”
    “不知道。”
    你招手讓我再走近些，仔細看我，然後，笑了。
    “你果然不一樣！”
    “合你的意嗎？”
    “是啊！”
    我們對視，沉默，我從來不懼你的眼神，就像從來不問你原因。
    “我會死嗎？”
    “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畢竟，教會我製毒的是你，而解毒，我一直無法超越。
    “記著，要好好照顧她”，稍微頓了頓，“這個顏色，你很適合。”
    你揮手示意我離開，我微笑，輕盈一拜，離開。最後回頭，看見你仿若熟睡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