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蕭戈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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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到慕梅居給娘請安。
    “娘,您真的要和我們一起上山嗎?”我扶著娘,走到椅子邊,坐下。
    “恩兒,說實話,這段府我也呆了二十幾年了,除去走走也未嚐不好,況且山上環境清幽,寺中香火鼎盛,我還可以給你們祁福求平安。”
    “嗯,也是,娘您的身體不好,是需要一些適量的運動的,老這麼呆著,沒病也得捂出病來。”
    “那你先回去準備準備,時候到了我們就走。”
    “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說著給娘福了福,便走出了慕梅居。
    回到凝翠苑,桑兒早就拿好包袱等在了門口,看來這丫頭比我還心急阿。
    “桑兒。”
    “小姐,你可來了,我都等了好久了。”
    “你這丫頭,就這麼不想呆在這兒阿。”我點了一下她的頭,笑道。
    “小姐,你就別笑話我了,山上多好啊,自在,小姐又把我當姐妹,我求之不得呢!”
    “看你說的,走啊,我們到門口去等娘。”說著就和桑兒走向大門。
    在離大門不遠處,我看見了一個身著不凡的男人正在與門衛交談,突然門衛對他點頭哈腰了起來,並恭恭敬敬的請他進了門,那人邁著小步,手翹蘭花指,單手托著一個盒子,指高氣昂的走了起來。
    我慢下腳步,仔細觀察著這個人,新中不覺一抖,難道這個人是太監?突然,他轉過頭,看向我,那眼睛裏頭透著陰柔、疑問甚至還有些吃驚。對上他的眼,脊背上不覺一涼,心中一麻,倒抽了一口冷氣,心中暗叫:天啊。覺得直盯著人家看有些失禮,便微笑著福了一下禮,那人便點點頭笑了一下走過去了。
    心中依舊在想著剛才那個類似太監的人,等了一會兒,可娘還是沒來,這時馬車夫上前有禮地道:“小姐,不知可否出發?”
    我回過神來,道:“再等等吧!”
    “是。”
    “桑兒,你去問問,怎麼還沒來。”
    “是。”
    正當桑兒要去時,趙翔匆匆走來,做了一個揖,道:“小姐,夫人讓小姐自己上山。”
    “自己上山?娘不是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原本是這樣的,隻是剛才老爺接到皇上旨意,說讓老爺和夫人一同進宮麵聖。”
    “進宮麵聖?為什麼?”
    “這小人就不太清楚了,但好像是為了大小姐的婚事。”
    “大小姐的婚事?”不是要選秀嗎?怎麼又要訂婚事?
    “是啊,大小姐深受皇上與太後的喜愛,所以皇上破例讓大小姐免去選秀的過程,隻接成為太子妃的候選人,讓太子直接定奪。”
    “哦,原來如此。那你順便跟那個來傳旨的公公說了,既然家裏已有一人選中,那我的那份就免了,我是不會去參加的。還有照顧好娘。拜托了!”甩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帶著桑兒跳上了馬車,揚長而去。隻留下趙翔一人左右為難。
    馬車上。
    “小姐,你真的不去選秀?”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這種無聊的事,還是少參加為妙!”
    “可是小姐,隻要是五品官階以上的官員隻要有女符合資格都要參選的,不然要犯欺君大罪的!”
    “那我也不管,當初不嫁司徒少爺的時候我就說了,我自己的命運我自己有權做主,憑什麼讓他們來主宰我的幸福。”
    “小姐,你真的變了好多。”桑兒感懷地說道。
    “哦?變了很多?說來聽聽。”
    “以前的小姐隻是家中一個默默無聞,總是被忽略的人,什麼事情即使不如自己的意願,也是大氣不敢出一聲,每次都默默地忍受,即使家裏來了客人,也都是大小姐搶著風頭。漸漸的家中的人似乎都忘了還有您,直到老爺提出要小姐遠嫁司徒家時,我才看到了小姐堅決地一麵,但那也隻是默無聲息的反抗,老爺根本就不放在眼裏,後來小姐病了,要死了,老爺還是說即使是死也要嫁過去,除非司徒家的人不要。夫人聽到了這句話,便傷心的昏了過去,後來大夫來診治,說小姐已經香消玉殞了,老爺還是堅決不移。後來小姐受到了神明的保佑,醒了過來,性格卻截然大變,變得聰明,變得開朗,變得......”桑兒忍不住啜泣了起來,我抽出手巾,遞給了她,歎道:“原來我以前是這麼的軟弱!”這大概是身為封建女子封建禮教思想吧,古今多少女子就是被這無形的長繩給束縛住,痛苦而死的。可惜了身為21世紀的開放女性,我是不會吊死在這棵樹上的,“桑兒,你別哭了,我現在變成這樣,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小姐...桑兒...桑兒高興極了,小姐能武會醫,還能將大小姐和老爺說的無以可對,桑兒打心眼裏為小姐感到高興!”
    “桑兒,若有一天到了不得不亡命天涯的地步,你還願意跟著我嗎?”
    桑兒抬頭,堅定地用力地點點頭:“嗯!小姐你走到哪兒桑兒就跟到哪兒!”
    “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小姐。”和桑兒相視而笑,不覺哼起了歌。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小姐,這歌真好聽,以前從沒聽你唱過歌。”
    “是麼?那我以後常唱。”
    “你教教桑兒吧。”
    “好啊。”
    就這樣,陣陣歌聲傳出車廂,幽幽飄蕩。
    “司徒,這小妮子可真有能耐,醫術絕頂,武功也不錯,連歌聲都這麼動聽。”甄雋卿笑道。
    司徒笑而不答,隻是一直注視著遠去的馬車。
    “對了,你真的打算這次帶她走?她會嗎?”
    “不知道,我也沒有十成的把握。”
    “她可也是待選的秀女,拐帶秀女,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雋卿雙手交叉於前道。
    “總比送進宮了發現破了身被降罪好吧。”
    “嘿,說不定這太子就看上她,不嫌棄,你也知道,太子的性子跟別......”
    雋卿還沒說完的話就被司徒巽殺人的眼神硬生生的頂了回去,他知道要是再不閉嘴,肯定會出人命的。
    “走吧。”
    山門口。
    “小姐,我們這麼沒有告訴無相大師和三清道長就這麼跑了回來,會不會太失禮了?”
    “不會不會,若是告訴了,就沒有驚喜可言了,走吧。”說完攜著桑兒沿著石階走了上去。寺中的景致還是那麼美,隻是到了夏季樹木更發繁蔭。
    快進寺門時,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快步走過,我急忙叫:“悟修師父。”
    悟修頓了一下,快速回過頭來,看見誰我和桑兒,臉上立刻笑了起來,向我們走來,雙手合一,行了一個佛禮,道:“施主,你們會來了,怎麼沒有聽師父說起。”
    我和桑兒也對他行了一個佛禮,道:“就是想給無相大師和三清道長一個驚喜,才沒說的,大師在嗎?”
    “在,隻是師傅和三清道長現在會客,我進去通報一聲,施主稍等。”
    “有勞了。”
    “小姐,你看這寺中香火還是這麼鼎盛。”
    “香火鼎盛,證明這寺靈驗,咱們也去拜拜吧。”
    “好啊。”
    和桑兒一同來到寺中正殿:大雄寶殿,此地香客絡繹不絕,燃香插滿了香爐,青煙嫋嫋,喧吵但又不失莊嚴肅穆。
    走到正佛腳下,輕輕跪在蹋上,雙手合一放於胸前,閉上雙目,嘴中輕聲喃喃道:“佛祖在上,小女子段薈恩今日拜佛實事有事相求,還請佛祖保佑,明年就是太子秀女大選,小女子不願被永遠囚禁於深宮之中,幽幽終老,隻願佛主顯靈,讓我遇上心意相通的人,帶我遠走天涯。”於是又給佛祖磕了一下頭,才站起來。
    “恩丫頭,你可回來了。”是三清。
    我回頭,看見三縷著胡子,瀟灑的走了進來,臉上立即掛上笑容,道:“師父,恩兒想死你了。”
    “看你說的,我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
    “哼,原來我在你心中就是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啊,算了,我辛苦準備的禮物,也用不著了。”
    “嘿,別介,你可是我的得意高徒,當然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了。”
    “無相大師呢?”左右看,都找不到那圓圓的身影。
    “嗬嗬嗬嗬。”典型的無相大師的笑聲,隻見無相大師手拿佛珠,笑盈盈的走了過來:“恩丫頭,回來了。這三清聽到你回來了,跑得像飛的似的。”
    “哈哈,大師,瞧您說的,剛才師父還說我是忘恩負義的家夥呢。”
    “嗬嗬,家裏可好?”
    “嗯,托大師的福,家裏還好,隻是家母前些日子生了一場病,病來得奇,來得怪,恩兒拿捏不定,上山來與師父和大師商討。”
    “怎麼,你娘病了?嚴不嚴重?”三清著急道。
    我回頭看他,眼中透出一絲疑問,病的是我娘,你找什麼急啊。
    或許是感覺到自己失態,迥道:“你娘給我生了一個這麼好的徒弟,當然得關心阿。”
    我歎了口氣,道:“娘的病來得突然,一是半會兒也說不清楚,不如先到回憶菊居,我再詳細說明。聽說大師來了貴客?”
    “嗬嗬,丫頭的消息可真是靈通阿,沒錯,是從京城來了貴客。”
    “哦?京城?”
    “嗬嗬,是阿,我這位朋友醫術也甚是了得,可謂是少有高成啊,不如請他一同商議,或許會更好。”
    “也行,多一份人,多一份力。麻煩大師了。”
    無相大師轉身對悟修輕聲說:“悟修,請司徒施主和甄施主到憶菊居。”
    “是,師父!”
    “走吧。”
    於是與大師和三清一路上說說笑笑,很快便到了憶菊居。
    笑著打開院門,跨進院內,笑容頓時消失,隻是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見我止步不前,桑兒推了推我:“小姐,你怎麼不走啊。”
    “桑兒,你看。”
    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桑兒看去,不覺驚呼:“小雛菊,小姐,這可是你最喜歡的花啊。”
    “怎麼了,恩丫頭?”三清上前道:“怎麼不進去。”
    “師父,這是你種的嗎?”走進雛菊叢,多美啊。
    “不是,我哪有那種閑情逸致阿,不是你種的嗎?”
    “不是,那天下午我走到時候,還沒有呢。”俯身摘了一朵,輕輕嗅了一下,確實是後山的雛菊。
    “我是隔天早上來才看到的,不是你,是誰啊?”三清捏著胡子,調侃道:“莫不是有人看上了我徒弟,以此獻愛的吧。”
    我一怔,嗔道:“沒有的事,別亂說。”
    “不然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哦!我想起來了!”三清一拍腦子,恍然大悟似的。
    “什麼?”
    “難道是完顏公子?”
    “完顏公子?”
    “對啊,他走之前,有跟無相問起你到哪兒去了,還問了許多關於你的事,那小子,很可疑。”
    我笑道:“可疑個什麼啊,就是萍水相逢,就算他有那個心,我也沒那個意!”
    “徒弟,不是我說,好男人要好好把握,不然會後悔一輩子的。”
    “知道了,有好男人我一定當仁不讓的抓過來,撰在手心。”做了一個抓的手勢,突然發現悟修站在一旁並不做聲,身後還站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是...盯著他看了好久,那人終於被我盯得忍不住,開口笑道:“這才過了兩個月,段小姐就將在下忘得一幹二淨了阿。”
    “額,你是,甄公子?”
    “多謝小姐記得。”
    “客氣客氣。”尷尬的笑著。
    “嗬嗬,你們來了阿。”無相大師笑著從房間裏走出來。兩人見到無相大師,一同行禮。“嗬嗬,折殺老衲了。恩兒,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醫術了得的公子。這位是甄公子,是城中最大茶館的老板。另一個是司...”無相大師還沒說完,就突然被甄雋卿打斷:“大師真是貴人多忘,我這兄弟不姓司,是姓蕭。”
    無相大師頓了一下,恍然大悟:“嗬嗬,蕭公子請見諒,老納老糊塗了。恩兒,這就是蕭公子。”
    “見過蕭公子。”我笑著看著他,半蹲下身,行了一個禮。
    “小姐客氣,在下姓蕭名戈。”
    “你說什麼?”蕭戈,前世與我糾纏不清,讓我失去晨灝,失去自由的大魔鬼,是他嗎?
    “在下蕭戈。”
    “啪!”聲起手落。
    “恩丫頭。”
    “段小姐。”
    “恩兒。”
    “小姐。”
    四個聲音同時驚呼。
    我憤恨的看著他,蕭戈,難道你還是不放過我,還要給我帶來不幸?為什麼,為什麼!衝上前,抓著他的肩膀:“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出現在我的麵前,還以為可以就此自由,永遠離開你,為什麼還要在出現,為什麼不放過我。你到底要折磨我折磨到什麼時候。”用力的搖著他的肩膀,整個人像發瘋似的,眼淚不停的流下,聲音叫到嘶啞。一拳捶在他的胸口上,能感覺到他踉蹌了一下,繼續在他的身上拳打腳踢,但他總是紋絲不動,更激起了我的憤怒,我討厭這份平靜。快速的抽出純鈞劍,抵上他的脖子。憤怒的盯著他,很不得用眼光殺死他。
    而他,依舊保持著冷靜,淡淡的吐出一聲:“恩兒......”
    “不要這樣叫我,你不配。”手上的劍正要用力,肩膀突然一酸,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蕭公子,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桑兒跑到我身邊,搖著我。
    “沒事,我隻是把她打暈了。”三清解釋道,就要將我抱起。
    “我來。”蕭戈(即司徒巽,之後暫用蕭戈代替)一把抱起那人,向房中走去。
    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蓋上被子,掖了掖,才走到正廳。
    “桑兒,進去照顧著。”三清對桑兒道。
    桑兒點點頭,快步走進了臥房。
    “司徒公子,老衲不明白,為什麼您不肯用真實姓氏?”
    “大師,是不相瞞,在下並不像讓段小姐知道在下的本姓。”
    “為何?”
    “這......”司徒言起又落。
    “司徒,你就說了吧。”甄雋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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