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獵 第6章 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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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子墨留在虎營中,我也正好可以在父親他們麵前打著出去找子墨的名義每天跑去虎營。每日靳丹都將他所知的一切傾囊相教。眼看回朝的日子就要到了,靳丹忍不住了。於是某天在與我一同去勘察地形的時候開口問我:“二殿下,你既然知道我是男子。為何,為何什麼都不做?”
“啊?”停下手中的事情看著靳丹:“你想我做什麼?知道你是男的就怎麼樣你?”
“可是,可是男子為官,而且還在軍營之中。”
“恩,這是乾老將軍的虎營。她都沒說什麼,我這個臨時的將帥憑什麼說三道四。”
聽到我的話讓他怔在原地半天,想必沒想到我會如此回答。半響之後我朝著右前方走去卻發現他居然沒跟著我:“回魂了少爺,我們去那邊看看。”
“啊?哦,是。”
這幾天下來,可是說我每天都在學著如何對付各種突發的事情。也幸好此次虎營的作用是暗中伴駕,所以不需要太多的軍事上麵的策略。而我也決定此次采取以不變應萬變的策略。
一整營的人一開始就讓我分為一,二,三,四,五,六隊,外加一個六人小隊的探馬。其中第一隊人馬提前幾日分撥潛回了京城。二三四兩隊在回朝當日跟我護駕。最後五六小隊提前一夜停住在回城的主路上等待號令。
這天晚上回道主院,看到皇兄和皇弟們無精打采的逗弄著兔子。也是,子墨失蹤了。原本答應天若天封帶他們騎馬也沒實現。這馬上就要回去了,他們也難怪會這樣蔫蔫的。
唔,兔子。頭疼的看著幾隻兔子。答應子墨放他們回去的。
“皇兄,你們怎麼都聚在院子裏?”
聽到我的聲音,皇兄立刻站了起來。“馬上就要回朝了。天哎有沒有找到子墨?”
“還,還沒有。我在想是不是他先回城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天都找不到人。這獵場我都走遍了快。”
“是,是嗎?也許吧。”皇兄低著頭輕聲的說。
“啊,怎麼這幾隻兔子都無精打采的了?”
“皇姐,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兔子吃的都很少。怎麼辦啊。”
“天若,這兔子本就是野生野長的。在籠子裏關著久了恐怕也活不久的。反正也養了這許多天了。不如臨走前將他們放了吧。”
“可是,可是”天封一副舍不得的樣子緊緊抱著其中一隻兔子。
“難道小天封忍心看著他們慢慢的死掉麼?”
“但是放到林子裏,他們這麼小會被其他動物欺負的。而且他們這麼不舒服,會跑不動的。”
“啊,這樣吧。明天一早我親自把他們放生到林子裏,確定他們不會被欺負好不好?”
雖然對於天安和小楓來說留不留兔子都無所謂的,不過看到我這麼堅持也幫我勸天若和天封。看到我們三人都說要把兔子放生回去,終於兩個小的點頭明天一早讓我放生回林子裏。
第二天一早跟母皇和父親他們稟明要去放生兔子,所以會逗留一會兒讓鳳後和父親都不高興。不過母皇卻很開心的準了。天若和天封還一再得叮囑一定要確定兔子不會被欺負才可以。
終於借著這個借口離開了主院,沒有和大家一起回朝。獨自一人往林子深處走去。
“好了。”把兔子交給等在那裏的子墨。“讓他們自己小心,我們也該走了。”
看到幾隻兔子安然無事,子墨終於有了笑顏。和我一起去會虎營的姊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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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你說那幾隻兔子會怎麼樣?”
“放心,既然皇姐答應了就一定沒問題。”
“可是,我好想帶他們回來。”
“啊,那我們養可以養的動物不就可以了麼。”
“對啊對啊。可是,什麼是可以養的呢?”
“楓哥哥?”
“恩?三宮主有事?”
“恩,楓哥哥。你家裏都養什麼東西嗎?”
“家裏養的東西?馬。家裏有養馬。”
“對啊。馬!皇姐不是答應我們騎馬嘛!”
“對,對。皇姐答應過卻沒兌現。”
“我們回去養馬,讓皇姐帶我們騎馬。”
“好,就這麼說定了!”
一旁的青雲楓聽到二宮主和三宮主的話徹底無語了。自問是不是又給他的妻主大人惹了麻煩呢?
“阿嚏!”
“殿下,你不舒服?”
“沒事,就是打個噴嚏。”不知道誰在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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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回到營中便知道京師城門遲遲未開,而且全城自昨日便戒嚴了。守城大都督每日帶著手下四處抓人。
午後大隊到了在城門外十裏的地方停了下來。前麵的探馬帶回來的消息,果然城門依然緊閉不準任何人出入。看來這一仗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又一次歎了口氣,命令手下傳消息給五六隊將樹枝樹棍綁到馬上然後待命。
不多時又有消息,大都督帶領著護城軍在城門前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沒想到他居然和左相混到一起了,虧了母皇上次沒有殺死這個家夥。
因為護城軍的數量大大的多過禁衛軍的數量,叛軍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不停的叫囂讓母皇交出皇權,交出玉璽。看著一個接一個傳來的信息,我決定與母皇彙合。既然當初乾老將軍讓我見機行事,那麼現在與其在這裏坐觀,不如走出去。如果對方看到我們已經是有備而來,勢必士氣銳減,最重要的是我希望可以避免一場戰爭。於是我命二隊隨我出行,三隊和四隊將眾人保護起來。
車隊見到我帶著一隊人馬由後麵上來無不驚訝。此時我策馬趕到母皇的龍攆前。“母皇果然神機妙算,知道此賊心術不正。不如讓兒臣與他會會。”
“好!朕便允你前去與他們會會。”
帶著二隊人馬走到兩軍陣前,即便還有一段距離,我還是可以看到對麵軍人臉上浮現出的複雜的表情,有驚訝,有無措,有恐慌,有羞愧等等表情。
是的,沒人會想到我會帶著軍隊來了。於是我立刻作了決定:“大都督商昆,你枉費母皇一片齋心繞你不死,居然做出此等叛君之舉。今日爾等行為早被母皇所知。但是母皇顧念眾人被奸人迷惑,凡迷途悔改者一概不追究。”
聽到我如此說,對麵的軍隊出現了我預想之中的混亂。
“不要吵!你們不要信她。皇帝怎麼會放過我們。我們就此放手一搏,從此榮華富貴高官爵祿享用不盡!也省的日日辛苦。”
微微的皺了下眉頭,對著後麵的靳丹打了個手勢之後對著前麵的叛軍繼續說道:“爾等難道食不果腹?母皇每每賞賜的俸祿衣食難道你們不曾享用過!難道爾等的俸祿賞賜都被人貪汙了去才讓你們積怨衣不遮體,食不果腹!”
被我這麼一說,大家又是一通騷亂。
在商昆又想說什麼之前我對她喊道:“商昆,你便過來與我打上三百回合,倘若你輸了便讓你手下的軍人自行決定是要追隨於你還是離去。”
聽到我的話,對麵的人掀起了一片聲浪。不用細聽也知道那些軍人這次因為我的話動搖的更多了。原本嘛,母皇執政以來雖然不敢說她是千古一帝般的人物,但是也不曾做過昏庸之事,更不會造成官逼民反的地步。而這些軍人雖然跟隨左相與大都督揭竿而起,恐怕心理還是不踏實的。更何況我給了他們一個台階,試問如果他們被人迷惑,奪了俸祿賞賜卻以為是被朝廷苛刻,頂多算個不查。稍微懲戒下也算不上叛軍了。而現在,我再給他們個機會可以自行選擇,他們必定起了動搖之心。
“哈哈哈,你一個毛娃娃居然敢信口雌黃。今日就讓你姑奶奶我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缺少家教的娃娃。”商昆身旁一人催馬出來。
“哼,本殿下叫的是商昆。你是何人居然敢冒名前來!倘若打輸了,你擔當的起嗎!”
“哈哈哈哈,等你打敗了你姑奶奶我再說。”說著便催馬上前一刀。
哼,既然他已經出手,沒有我束手待斃的道理。隻是我不擅於馬上戰術,而且在馬上不容易施展鞭術。於是抄起了掛在馬上的紅纓槍架起那人的長刀。
(盡管赤懵很想描述一下打鬥過程,但是……還是算了……——|||)
此人也許單打獨鬥不如我,但是對已騎戰非常不擅長的我來說確實對付起來相當吃力。四五十個回合之後,雖然對方不能傷我,我亦難以多做攻擊。這馬,總也是不和我意。終於在近百招的時候那人也看出了我不善騎戰,於是頻頻攻擊我的跨下馬。一個躲閃不及馬被砍了關節處險險的倒了下去。
此時我一躍而起,纓槍從上往下衝著那人便刺了下來。那人居然順著馬肚子一歪滑了下去。我的一槍紮到了地上,正翻身準備落地,對方從另一半又翻了出來衝著我的後背便是一槍。此時一個黑影竄出將我叼住甩上了背。坐穩一看居然是子墨。哦,不。我應該說居然是黑豹。
眾人均被這一幕驚呆了。連我也沒想到黑豹會跳出來救了我。而且他比我之前看到的更為巨大。之前在獵場看到的是一般體型的黑豹,而此時的他真真是兩人高的巨獸。令對方的戰馬不住嘶叫試圖離開戰場。我趴在黑豹身上輕聲的問:“子墨,是你?”
黑豹甩了甩頭什麼也沒說,但是緊盯著對方的樣子就像一隻準備狩獵的獵豹一般。
“黃口小兒,打不過你奶奶我就快快的回家吃奶去吧。”
幾千歲的人還沒被人這麼羞辱過。真是氣得我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好吧,咱們就來好好地鬥上一鬥。這巨豹仿佛知道我的心思一般,不用我刻意提醒它便知道該往哪裏閃。不是我自吹啊,有了這通靈的黑豹,沒過百招便將那家夥挑下了馬,落荒而逃。讓我狠狠的出了之前的那口惡氣。
因為我之前的那句話,對麵士兵已經蠢蠢欲動起來,而對麵的大將也是一臉絳紫色難看之極。
“哈哈哈哈,商昆。你的人敗了,那麼就按照之前的約定……”
“住口,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你的話。這裏是戰場,不是賭場。”
“哼,堂堂當朝大都督先是帶兵造反,而後食言而肥。如此之人怎可信。雖然我不知道此人承諾過你們什麼,但是你們跟了此人這麼久,對他的了解自然比我多。我亦相信你們有你們的苦衷,隻要你們現在卸去武器,要留下來輔佐女皇的或者離開這裏回鄉,絕對不會阻攔也不會為難你們。倘若不然,等到大軍一到,你們即便想投降也沒機會了。”
“哈哈哈哈哈!小兒,莫要誆了。你那裏來的大軍。大軍都在邊境阻擋金龍的進軍呢!”
難怪會突然有金兵入侵,原來是裏應外合。或者是有人想要混水摸魚也不一定。想罷:“哈哈哈哈。老家夥,你以為母皇的心思是你能揣摩的嘛。哼,你們都是不信了嘛?”
正說著,就看到對麵的軍隊開始不安起來遙指著我的身後。轉頭看,隻見滾滾塵煙四起。嗬嗬嗬嗬,來了。
這個商昆其實是個極其膽小怕事之輩,出事的時候一定跑得比別人快,有便宜占得時候她一定是第一個。要不是因為她祖上三代對皇家忠心耿耿,她才不會有機會坐上這個大都督的位置。但也正是因為認親不認賢得官場製度,很多有才華的人無法被起用,反而朝堂之上有不少無用之輩。
當然她的為人她的手下自然比我清楚地多,也因此聽到我的話在看到遠處的塵煙反映更為強烈。不多時就有不少人丟下手上的槍戟。有些人轉頭離去,不過更多的人走到了我麵前。
看到如此的情景,商昆嚇得立刻往回跑。我看著城門慢慢打開,於是舉起手中的長槍用力往前一揮。二隊立刻往京師衝去。即便裏麵的人想要關門,卻被伏擊在城內的一隊人馬攔了下來。而其中很多叛軍為了表示臣服,紛紛倒戈相向。一時間也不知道誰的人在殺誰的人一片混亂。遠處的號角吹響,煙塵更甚。
“我青龍的好姊妹們,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摘下你們叛軍的信幅,隨我一同鏟平這幫叛臣賊子。”說罷我第一個策馬飛奔向了城門。其實我是害怕這些投降的人裏麵有對方的人會趁亂刺殺母皇,所以立刻帶著他們往城門衝去。
此時誰還有心思關城門啊。到處一片混亂。看著如此的混亂,我怕會出事難以控製。於是躍上城樓準備擒住左相。我衝上了城樓卻發現不見左相的蹤影。左右尋找之際眼角飄到不遠處的一個紅影,是翔。
於是我讓他去找左相。
可是眼前沒有左相如何停止這場殺戮?正愁得時候正好看到躲在一角的商昆。
“哼,就是你了。”
於是商昆成了我的手中的賊頭,被掛在城樓的旗杆上。“所有叛軍聽著,你們的首領商昆已經被俘。倘若你們現在立刻放下武器,本殿下可以既往不咎。倘若不然,殺無赦!”
之前聽到我的話,叛軍早已動搖,但不少人跟隨商昆多年,一直難以取舍。此時看到商昆被我殺死。一個個立刻放棄了抵抗。一場無聊的叛亂就這麼被平了,可是剩下的問題確是讓人頭疼。
這一次事件母皇抄了不少官員的家,誅九族。可是左相到最後都沒有找到,恐怕早就不知道跑去哪裏了,但是他的九族都受牽連。商昆自然被判斬立決,株連九族,家產充公。
被關在天牢等候秋後問斬的人足有好幾百口子,被拉出去斬首的話要兩三天才能砍完。而那些不足10歲的男童則會在肩頭上被打上了[妓]的烙印後被送入了妓館,終身為妓,永世不得為官;而女童會在臉上烙上了個[奴]字。這個奴字不僅僅表示他們的奴隸身份,更是告訴世人他們是被皇帝貶成奴隸的,這樣的人都是因為家人犯了滔天大罪,不論被賣到哪裏都會被人唾棄。
因為沒有找到左相,所有的囚犯都還被關押,希望從他們那裏可以得到左相得蹤跡。於是我也隨著幾位大臣每日進出天牢審問那些囚犯。可惜兩天下來一無所獲。如果左相真的跑了,恐怕早就跑出百裏之外。
而邊關的戰火也啞然而止。幾天後,乾老將軍帶著副將一幹人等上殿聽封。說到他領兵救君有功時卻被她駁了回去。“啟稟陛下,老臣因為當時麵臨金兵挑釁無法脫身。所以將萬事交與二殿下。老臣未曾帶一兵一卒回來過啊。”
這番話把眾人給說傻了。而當時的我正在天牢裏審問那些囚犯。
每天在這裏都能聽到這裏的人不是哭哭啼啼就是大喊冤枉,不過今天我回去的時候卻聽到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說著:“小春,小夏不怕,很快就會過去了。”這聲音猶如一位慈父在哄著自己孩子一般,於是我轉頭看著這個人,發現他好像懷裏抱著個什麼東西。
“這是怎麼回事?”我問其中的一個牢頭。
“回二殿下,此人是商昆三平夫家的表姨的七妹家的側君,自從進來就整天喊著什麼小春小夏的。後來被教訓了幾頓就不鬧了,不過整天就這樣癡癡傻傻的了。手裏老是抱著一團布,我們也曾從他手裏搶出來過,但是每次一搶他就大喊大叫起來。幾次下來我們也就不在管他了。”
聽到這話讓我心頭一驚。誅九族的罪過連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要一起算進去!!!這,真的是九族啊。看此人恐怕是思念兒女成癡了。
“這些人家的孩子都關在哪裏?”出了天牢我問身邊的一位吏部侍郎。
“回二殿下,大部分都被關在原左相府,等待皇上裁決。”
聽到這裏,我抬腳往左相府走去。我想看看那個男人的孩子是什麼樣,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看看。
我到那裏的時候,因為母皇沒有判決,所以幾十個孩子都被看管在府內。雖然身上還沒有被打上烙印,但是他們眼中滿是恐懼和彷徨。看到眼前的這些人,我想到宮裏的天若和天封。同樣的年紀,對於這些孩子來說生活是不是太殘忍了?
不想再繼續看這些孩子們茫然的表情,轉身正要往回走。一個女童跑了出來抱著我的腿叫我救救她們,兩旁的士兵立刻上來把她拉開,手上的兵器也不時的打倒他們的身上,口中不停嗬斥他們什麼商家的人都是餘孽。而和我同來官員已經嚇得臉色蒼白,仿佛衝撞了我的是他們一樣。
阻止了手下的行為,靜靜地看著這女孩半響才淡淡地開口:“你商家有意造反,就算陛下齋心想要饒恕你們,恐怕這天下的百姓也不會答應。”
“可是造反的是商昆一人,為什麼我們也要受牽連。這不公平!”
女孩用憤怒的眼神望著我,似乎要向我討個公道一般。
“當商昆還風光的時候,你麼是否也曾經因此而備受照顧?”
“這……可是我們沒有想過造反。”
我微微的笑了,連我也不相信自己居然在這個時候可以笑著說話:“既然因為他人的榮華而讓你們生活安逸,自然當他榮華盡去的時候,你們也要一並受苦。因為你們是-----一家人~”
說完了話我便轉身離開了這個讓人痛苦的地方。看到那些天牢中的人,也看到這些孩子,其實我心裏怎麼不知道這裏有多少人是無辜的。可是,我能救他們嗎?俗話說,禍至惡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