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第十章 鬥智(31號修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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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急速前進了不久,便停下來,盼竹隻聽到有把低沉的聲音問事情辦妥了嗎?然後這男子急急地下了馬車回稟說一切已經辦妥,男的已經被秘密處理,女的在車裏。
然後車簾被掀起,一副沉穩的男性臉孔出現在盼竹眼前,這人微微欠身:“實在抱歉,為了事情的順利,不得不這樣委屈尊駕,今夜會連夜趕路,明晚登船,在船上尊駕就會舒舒服服的了。希望尊駕不要懷恨小人,小人也隻是奉命行事,這樣綁著尊駕實非小人本意。”
說完後便離開了,馬車再度行駛起來,車後響起了兩匹馬踏蹄的聲音。這本來是個逃走的大好機會,可是盼竹被捆得死死的綁在馬車裏,想抬起一根手指也難,更苦不能言,可說是無計可施,後來她放棄掙紮,閉目養神以求保留體力。眾人一夜都不曾入睡,第二天早上,稍稍停頓了一會,車簾被再度掀起,後來出現的男子帶著食物和水,以及一個粗壯的婦人出現了。
那人道:“尊駕累了,餓了吧,以後就由這個嬤嬤侍候尊駕。而且從現在到登舟前,在下還得冒犯的要綁著尊駕的身子在車上,至於手上的繩索會解開,在下還會拿走嘴上的布條,但希望尊駕不要試圖大聲呼救,以及逃走。因為這嬤嬤會死死的看著,假如發現有什麼不對勁,事情就會回複到原來的樣子,相信尊駕是不想再被綁著手和腳的。”
盼竹真的糊塗了,這些人為什麼抓了她,又對她如此恭敬。他們到底是什麼人、要去那裏?他們真的隻是因為要抓她,所以才對付胤禛的嗎?胤禛現在怎樣了?他能自救嗎?這些人為什麼隻是廢了他的眼睛和手,而不幹脆殺了他?想到這裏,她在心裏苦苦祈求,老天爺!求你保佑胤禛,他身體不能承受這種傷害,他還要繼承大統!
就在盼竹苦思冥想時,那人已經做了他所說的,然後放下食物和水,對著那婦人說著些什麼,可是盼竹一句也聽不懂,她大概聽出是蒙語,可惜的是她隻懂滿語和漢語。就在那人要離去時,盼竹出其不意地用滿語詢問如何稱呼他。那人隻是簡短的回答說尊駕稱呼在下管事的就行了,說完便離去。
盼竹若有所思,默然的接過食物和水。這個管事的滿蒙漢語都懂,必定是讀書的旗人,而且他身上的氣度說是三四品官員也不為過。可是這樣的一個人,也隻不過是替人辦事的,那麼他的主子必定尊貴。
馬車已經再度啟程了,盼竹輕輕的抖動麻木了的手腳,詢問那婦人的性名,可是那婦人率直的反應表明她真的隻懂蒙語,於是盼竹也就放棄了要指望從她身上套出信息的打算。
盼竹就這樣心急如焚但又無計可施地度過了一個上午,過了午時馬車再度停下來,門簾再度被掀起。那管事的再次將食物和水放下,有些抱歉道:“尊駕再忍耐一下,到了晚上就不用再忍受這些了。”
“足下,妾身有一事相求!”盼竹客氣地尊稱這個管事的,因為她知道他並不是一個低下的人:“妾身想下車走走。”
那管事的猶豫不決,盼竹便繼續道:“妾身這樣坐了一整天,別說要逃跑了,可能站也站不穩,況且有爾等保護,足下還不放心嗎?”
那管事的笑了笑道:“鄙人承此重任時,就已經被告誡,說尊駕聰明伶俐,要小心謹慎,不能掉以輕心讓尊駕有機可乘。所以恕小人不能從命。”
盼竹心下一悸,這幕後的人真的很不簡單,那麼看來這些人對她的身份是肯定知道的了。會是誰?她邊想著邊蕩開醉人的微笑旁敲側擊:“看來,貴主人對妾身真是念念不忘啊,敢冒著被當今(暗指皇上)發現的危險,也要將妾身收為己用。這等恩情,試問妾身又怎能視作等閑,而不心存感激呢!”
盼竹這種含糊不清的說話,實在有些冒險,可是卻偏偏歪打正著。隻見那管事的麵色一變,驚慌、訝異、懷疑、敬佩等複雜神色一一湧現,盼竹便抓緊機會:“既然如此,往日的交情,還有現時下對妾身這種誌在必得的恩情,相信那怕是妾身也不能拒之門外,再聰明的女子,到底求的還不是一個可靠的歸宿,況且妾身這個將來的歸宿更是貴胄。妾身認為泛舟北上,比伺機逃脫更合情合理!”
盼竹本來隻是想用這些模棱兩可的說話,套出些對自己有用的信息來,想不到得到的比自己預期的還多。從這個管事的神情看來,她所說的離事實已經相差不遠了,那麼這個幕後的主人也可以說呼之欲出,人選不外乎兩三個。相信最有嫌疑的是他了!但那些人都遠在千裏之外的京城,再者她與胤禛的行蹤是很隨意的,根本不可能預先知道並設下埋伏!況且假若是他,怎麼可能不殺死胤禛,以絕後患。可是如果不是他,其他人選倒有可能不殺死胤禛,但又為什麼大費周章的要得到她呢?
假如這管事的對盼竹與胤禛之間的深情,那怕了解到一丁點的話,他也不會相信盼竹現時下所說的。隻是他已經被盼竹的言語迷惑了,她話裏某些含義與他主子交托重任時所說的不謀而合,讓他認為盼竹已經知道誰是他主子了。那麼,對這樣一位主子願意付托終生,亦是人之常情。
盼竹估摸著他的變化,馬上下重藥:“妾身相信足下也不想冒險讓妾身受傷的,而且在喝了那麼多水後,足下不認為妾身有些難題要解決嗎?”
那人終於讓步,尷尬道:“小人的確很願意相信尊駕,隻是小人受爺之重托,實不想節外生枝,尊駕可在小人目所能及的地方散散步,請…。”那人上車把盼竹解開,然後退下車對著婦人說了些什麼。
那婦人便侍候著盼竹下了車,盼竹環顧四周,這應該是一條主道,可是來往人廖廖無幾,令到盼竹還勉強可說是高興的,在不遠處有條小河,她便對那人說要到那裏去解決難題,並強調於禮他是不能貼近她的。
盼竹想不到敵人還真狡猾,口稱以防她會不小心掉到水裏去,於是讓那婦人在她腰上圈了一圈繩子,長長的繩子另一端握在那管事的手中。當然了,陪伴盼竹的還有那粗壯而且忠心耿耿的婦人。
雖然無奈,但這也算是一個大進步,盼竹也就接受了,到了河岸邊更衣完後,稍稍洗了把臉。現在是逃走不了,隻好再想辦法。盼竹深深吸口氣,便開始往回走,邊裝作欣賞田野風光,邊偷偷的摘下耳墜、頭飾、身上一切可以除下的飾物,趁婦人不注意的時候隔一段路往地上扔下一些。她知道這樣做或許一點用處也沒有,但總不能坐以待斃,什麼也得試試。忽然她的目光被路邊的一株花吸引住了,她慢慢的經過那株花以便看清楚。不錯,盼竹心裏狂喜,的確是曼陀羅,這種花隻有南方才有,北方很難生長,那麼那管事認識嗎,倒要試探一下,假如他不清楚,那麼逃脫有望了。看來在登舟前她要好好的見機行事了。
盼竹振作起來返回馬車旁,對著那些幹糧挑剔:“足下,妾身擔驚受怕了一天,現時下還要吃這些難吃的東西,妾身對足下的辦事能力可真要重新估計,假如今天晚上要登舟北上,那必定是在江蘇登舟了,那麼,妾身就忍受一會兒,希望晚上可以吃到熱乎乎的小籠包。”
說完便把那些幹糧發泄般扔到地上去,讓婦人侍候著上了馬車,然後讓那管事重新把她綁好,當然手仍然是自由的。那管事準備離去時,盼竹似是不經意的道:
“足下,且慢,剛才妾身在路旁看到些很有趣的長長的黃花兒,在京城可是從不曾見,妾身想帶些回京培植,不知道足下可否為妾身采來。”盼竹柔媚的加了句:“說不定,爺會很喜歡這種花的香味兒。”
那管事的仔細研究盼竹的表情,最後便吩咐當初抓住盼竹的那男子去把花采回來。過了不久,那男了便帶了幾株曼陀羅花回來了,那管事接過花認真的細看。
盼竹在心裏狂喊,不要認得這花,不要。片刻後,那管事便把花送到盼竹腳邊,訕訕的嘀咕了句便退出去了。馬車便再度啟程,盼竹心裏重新燃起希望,看來這些人都不認得這是曼陀羅,或者說認得了,也不會知道誤食曼陀羅的花、葉或種子,是會導致昏迷的,假若知道了,相信他們是不會采來更放心的放在她身邊。
接下來漫長的兩個時辰,盼竹除了把飾物透過馬車的隙縫扔下去外,更多時候似是無所事事的把玩花朵,事實上是在把花和葉子揉爛了,把那些汁液塗在手上,但是她做得很慢很慢,好讓雙手沾上更多的汁液,而又不被婦人懷疑。
當她掀起車窗簾確定馬車是在小鎮上行走時,她便對那婦人做著手勢,說她十分的餓了。那婦人聽不懂卻看懂了,便掀開車簾對著管事報告。那管事便把馬騎到車身旁,對著車內的盼竹道:
“尊駕可否再忍耐一會,再過一個時辰就可以登舟了,一早就已經準備好上好的膳食恭候尊駕。”
“妾身隻怕暈倒了,不能登舟,足下難道就不能滿足一下妾身的願望。”盼竹故意氣若遊絲的說道。
那管事稍微考慮了一下,便道:“那尊駕稍候,小人這就去買。”
“哎,那小籠包可是地方小吃,要剛剛蒸好了就馬上吃才好吃的,足下就不能讓妾身坐著好好的享受嗎?或許這些小籠包足以換來一些好聽的說話,相信足下是很樂於看見妾身在爺麵前為足下美言幾句。”
那管事的可真躊躇了,他的主子可謂十分心儀這女子,而且主子將來的權力……。假如討好了這女子,說不定真的會有幫助,而且假如被她懷恨在心,不知會在主子麵前說些什麼。於是,那管事便吩咐了趕車的跟著他走,當他找到了一間還算幹淨的小店,便停下來,解開了盼竹,讓馬車和其他人在一旁候著,他獨自一人陪著盼竹坐下了。
那管事待小二上了茶後,便叫了小籠包。盼竹一副垂涎三尺的樣子,還有陣陣的香氣倒把這人的食欲都勾起來了,小籠包一上來,那管事更感到餓了。盼竹做了個請的手勢,管事便拿起筷子要夾起一個,盼竹嗔笑地阻止了。
“噢,要地地道道的吃小籠包,那才叫好吃,來,應該這樣子。”盼竹嬌嬌的用雙手拿起一個小籠包放到嘴邊,嫵媚的吹吹氣,然後便咬了一口:“嗯,味道很好。”
那管事怔怔的看著她,當然了,在他心中這女子禮儀有加,是不敢想像有這種姿態的。盼竹要的就是他這種失神,她有些打趣的拿了一個包子遞到管事麵前:“咯,嚐嚐!”
那管事呆呆的接過呆呆的吃了,盼竹滿意極了,可是為了不讓他懷疑,自己還是再吃了一個。待走的時候,盼竹說要把剩下的都帶上,好讓護送她的人都嚐嚐,說著便雙手把包子放在了小二遞來的布上包好,心滿意足的笑著離開了。返回馬車時,盼竹便讓管事把包子分了,顯得心甘情願的被綁了,隻是這次,那管事已經沒很認真的綁好了,隻是做個樣子,並且一再為要綁著她而抱歉。看來,無論這人這樣對她是出於敬仰她本人,還是因為顧忌他的主子,但對於盼竹來說已經足夠了。
盼竹趁著那婦人吃包子的時候,扭過頭去小心翼翼的扣喉,盡量把吃下去的都吐出來,既要不讓那婦人發現,又要嘔吐出來,盼竹可說是十分的狼狽,可是還是吐出不少。為了不讓婦人發現,她隻好不顧髒的坐在嘔吐物上麵去。
盼竹心急火燎的等待婦人昏迷過去,這等待可說是那麼的漫長,實際上隻不過是兩刻鍾左右,那婦人便暈倒了。盼竹盡量伸長腳去踢那婦人,確定真的不成威脅了,她便去解開身上的繩索。可是,讓她奇怪的是為什麼還沒有聽到那些護送者跌落馬背的聲音。她摒著氣耐心的等,當終於聽到驚叫以及跌落的聲音連續響起時,她走向車邊準備跳車,可是馬車卻忽然停住了,然後她聽到趕車的詢問聲。
“怎會這樣!金兄!”
不好了,盼竹暗暗驚叫,還來不及跳下車,那趕車的便掀起了車簾,盼竹心慌意亂不及細想,便用尖尖的手指甲去戳那人的眼睛,隻聽聞那人痛叫一聲,雙眼很自然的閉上,盼竹便趁機用力的推倒他,跳下車沒命的奔跑。
身後傳來呼喝聲,驚叫聲,亂哄哄的聲音,她什麼也不顧了,拚命的向前奔跑,可是忽然感到一陣暈眩,身體越來越熱,漸漸地,她跑不動了,感到自己心快速跳動像是要跳出胸腔般,根本用不上力氣,最好更雙腿一軟跌倒在地。
盼竹大口大口喘氣,雖然呼吸卻越來越困難,她仍然盲目的向前爬行,忽然間她的肩膀被人碰觸,並模糊聽到‘不要再跑了’。
她恐懼地望向那人,意識開始渙散:“你是誰……。”
那人用手去探她的頭部,她聲音嘶啞地尖叫:“不要……”並拚盡全力的躲開,那人迫不得己,將她整個人抱起,她死死的盯著那人最後以不可思議的口吻道:“怎會是你?”
是啊,這人真的不該出現!
後注:是不是太久沒更了,所以都沒有人來看了啊,看到這樣,真的沒動力更了。希望大家繼續支持啦。我真的回歸了,隻是前段時間身不由己,上傳不了,請繼續支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