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蘭篇 第5章 生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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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放下東西又走了出去,師父正在院子裏看書,很是認真,我倒了一杯茶過去,放在他麵前的木桌上,他微笑抬頭,溫柔地看著我。
“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平時不都嫌熱愛發牢騷嗎?”
切!說得我像個喳鬧的蒼蠅一樣,我癟了癟嘴,不服地說道“師父難道希望衿兒每天都發牢騷嗎?”
他放下書,並沒有回答,喝了一口我端的茶“今天下山買了些什麼東西回來?”
“師父,說好了不準問地,你怎麼又問了,小心我不給你了。”我戲弄著他,總覺得這種氣氛我非常喜歡。
“好了,好了,師父不問了,師父還期待著衿兒的禮物呢!師父才不想就這麼沒有了。”
我也笑了笑,但是想到剛才的疑問,我卻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問他,或者和他說說,但是我卻擔心會有什麼不好,畢竟這是師父的私事,我不應該過問,到底該不該問呢?
“怎麼了?有事嗎?”
“那個,師父啊!剛剛我上山是碰到了一個男子,他,他是來找你的嗎?”我還是問了出來,有些事情我還是想知道原因,但是如果師父不說那我也不去強求。
他站起身來背對著我,說道“衿兒,你曾經說過,你喜歡這種與世無爭的生活對嗎?”
“哦!對啊!安安靜靜地多好啊!”奇怪,問我這個做什麼?
“如果有一天師父必須去做一些危險的事情而且這一生或許都不會平靜,那衿兒會離開師父嗎?”
這個,他什麼意思?為什麼心裏的那種不安越來越強烈起來,為什麼會這樣?他為什麼要這麼問,師父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難道真的有什麼很嚴重的事情?一瞬間,許多的為什麼充斥著我的腦海,我有太多的不明白。
“師父,您---”
“衿兒,答應師父,不要離開師父好嗎?”
我的心一抽,看不見他的表情,我卻開始害怕起來,會嗎?我會離開他嗎?
“而且,不準背叛師父。”
好堅決的語氣,我一時竟然反應不過來。
夜晚,我坐在窗邊開始折星星,折一個放一個進那個星型的白色盒子,腦子裏卻始終回蕩著師父的話。
“衿兒,答應師父,不要離開師父好嗎?”
“不準背叛師父。”
根本就不給我拒絕的機會,甚至有種霸道的的決絕,如果沒有那些奇怪的事或許我還會答應,可是這麼多奇怪的事情同時發生,不免有些擔心起來,難道師父真的是一個隱居的高人,為了躲避一些事情而藏身於此,但是這僅限於我的猜測,卻不敢妄加判斷。
低頭,星星折了好多了,抬頭,今夜月圓,一片寧靜,難道真的平靜不了嗎?
師父生日之前我們很有‘默契’地雙方沉默,連麵對著麵都是那麼安靜,連話都沒說過幾句,氣氛顯得有些詭異,直到生辰的前一天晚上我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走進他的書房,他正在看書,跳躍的火光在他精致的臉上投上柔和的氣息,眼瞼下是長長的睫毛投下的陰影,如同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一般讓我有些緊張。
“師父。”我輕輕地叫了一聲。
“什麼事?”他沒有抬頭,繼續看書,他生氣了嗎?氣我這幾天不和他說話?不會吧!師父沒那麼小氣地。
“那個!那天師父為什麼會跟衿兒說那些話?”
他頓了頓,然後冷冷地說道“衿兒不用管那麼多,隻要呆在師父身邊就行了。”
他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說得我全身起雞皮疙瘩,有種不好的預感。
“師父,可是---”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還沒說完就打斷了,看來真的沒什麼希望了,隻好作罷,出了書房,剛才他一直沒有抬頭看我,心裏突然委屈得緊,很是失落,像是被什麼人從天堂打到地獄般,失去重心的感覺。
最後望了一眼書房門,還是別再讓他生氣了,明天就是他生辰了,趕緊把盒子裝滿才是最要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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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早晨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時,我的東西也完成了,我笑嘻嘻地望著滿盒五顏六色的星星傻笑起來,好想看到師父高興的樣子,他一定會很驚奇吧!我居然把天上的星星摘了下來給他當作生辰禮物,指不定怎麼誇獎我呢!
轉頭看見桌上那幾株野花,有些凋謝的跡象,不過是師父送我的,我已經刻進心裏了,謝了也沒關係地,伸手想要取一朵下來,不料剛一接觸到花枝就給紮了回來,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我趕緊含在了嘴裏,心,突然跳地緊,像是有什麼是發生一樣,那種不安的情緒又來了,比上一次濃烈許多,不安的看了看那盒星星,還是用蓋子蓋上了。
我拿著盒子滿心歡喜地往師父的書房走去,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一聲咆哮。
“告訴他,別這麼要挾我,那是他的芍語娘娘,他怎麼處置於我何幹?”
第一次聽見師父發這麼大的火,到底怎麼了?我走到窗邊掀了一點空隙出來,這才看得稍微清楚點,地上跪著一個正發著抖的人,戴著高高的黑帽子,深藍色的外袍,佝僂著背,看來還嚇得不輕。
“可是皇上吩咐,如果王爺不在今日回宮便會燒了這座山,然後,然後---”
“然後怎樣?”雖然背對著我,但是那種威嚴的氣勢仍然那麼強烈,隻是剛才那人的話等於是給了我一個晴天霹靂。
他是王爺,是王爺啊!原來所謂的不平靜是指這個,難道真的要卷入宮廷中嗎?他會怎麼做?
“然後,然後殺了那位王爺身邊的女子。”
王爺身邊的女子?是我嗎?
好一會兒才聽見師父冷冷的聲音“他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我嗎?”
‘唰’地一聲頓時血流如柱,那人立刻腦袋分家,身子硬生生地倒了下去,師父卻是雲淡風清地把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長劍拿出一張白色的手絹擦了幹淨,那眼神卻是冷如冰霜,我抑製住自己快要爆發的聲音拿緊了手中的東西跑回了房間立刻關上了門。
不是地,我一定是在做夢,那不是師父,如此視人命如草芥的人怎麼可能是師父,師父那麼溫和那麼簡單的一個人怎麼會那麼殘忍,如此殘忍,如此自然,那駭人的紅色直衝我的腦海揮之不去,我隨手把盒子放在了扔在了桌上跑上了床抱住了被子,身子卻不住地顫抖起來,突然抬頭,那束野花這麼快就完全凋謝了,在陽光下被吸食了個幹淨,心再次一抽,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做?
“衿兒。”平時我多麼喜歡的聲音此刻卻如同地獄的招魂靈一般,我驚恐地望著門,手抓著被子的力度又緊了些,根本無法說出一句話來。
“衿兒,師父進來了。”然後就是一陣開門的聲音,他一進來就關上了門,然後目光索定在了桌上那盒星星。
陽光下的他依然那麼耀眼如蓮,隻是是否真的證實了我當初的猜想,那,隻是他的一張麵具罷了。
“這是星星對嗎?衿兒送了這麼多星星給師父是什麼意思呢?是親自折地吧!”
我沒有說話,隻是盯著他不放,越來越害怕起來,他狹長的鳳眼一眯,然後蓋上蓋子,慢慢地走近我,那眼神就如同一片嬰粟般快要令我窒息。
“衿兒為何發抖呢?”然後坐到了我的身旁笑著望著我,有什麼東西正在裏麵隱隱燃燒著,我的手開始抓起被子來。
“師,師父,衿兒很,很累,想要休息了。”我努力說服自己冷靜,師父待我這麼好不會做什麼事地,那清潤的麵龐依然依舊,隻是卻還是無法平靜下來。
“累?這才早上呢!怎麼會累呢?”
我咽了一口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突然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格外柔情起來,手撫上了我有些幹燥的臉龐,我一個冷顫卻不敢有什麼舉動,隻能眼睜睜地盯著他。
“衿兒,師父看得出你喜歡這種寧靜的生活,可是師父真的沒辦法給你,為了留下你,別怪師父。”
然後一陣天旋地轉,唇齒間充斥著他強烈的氣息,我愕然,趕緊推開了他往牆角退去,直到接觸到一陣冰涼才停了下來。
“師父隻有要了衿兒才能留下衿兒,所以,衿兒別怪師父。”
一瞬間,我被他箍進了火熱的懷中,熱烈的唇瓣開始肆無忌憚地在我臉上與脖子間摩擦著,帶來陣陣異樣的感覺,全身酥麻到不行,那種完全是種霸道的擁有,我開始掙紮起來。
“師父,師父,你,你放開我,放開。”顯然我的掙紮毫無用處,隻能讓他的欲望更加強烈起來。
那一刻,我真的相信一切並不是那麼簡單,而這個,已經不是我的師父了,在這裏我沒有其它依靠,就算今天他殺了我也不會有人來阻止,所以我放棄了掙紮,見我沒了反應,師父開始沒那麼粗暴了,隻是在他溫熱的手掌憐惜地撫上我的臉頰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哭了,那鹹鹹的東西紮得我好疼。
“衿兒,師父會照顧你一輩子地。”然後那細密的吻再次迎了上來。
突然一聲響雷打醒了我,我望向窗外,不知何時天已陰沉了下來,開始下著細細的雨,一股清涼的香氣把我的神經給全部驚醒,猛地推開眼前毫無防備的人衝出了門外,光著腳隻知道向前跑,耳邊隻有呼呼的風聲與清涼的雨絲,直到跑到了一個房門口,我一推開門就衝了進去,我一眼就認出來是師父的書房,我怎麼會跑到這兒來了,咬咬牙,先找地方藏起來再說。
不一會兒就找到了一個很是隱蔽的書架後,想也沒想就跑了進去,順便拉了拉已經很亂的衣服,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衿兒,師父知道你在裏麵,快出來,聽話。”
果然還是被他找來了,隻好小心點了,能躲則躲,說實話,剛才的師父真的好可怕,就如同地獄修羅一般恐怖,我現在對他唯一的印象就是他殺人的那一刻,如此沒有人性。
“衿兒,你在怕什麼?師父不會害你地,師父真的愛你啊!”
我一驚,差點叫出聲來,他說什麼?愛我?他真的愛我嗎?如果真的愛我就應該尊重我不應該強迫我,這不是我想要的,忍住了那委屈的衝動,繼續躲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才沒了聲響,走了嗎?我試探著向外伸了伸脖子,直到真的發現沒人才安靜了下來,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衿兒還真是調皮呢!”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人就被他橫抱在了懷中,力道之大,任憑我怎麼掙紮都沒有用。
“衿兒不乖就別怪師父了。”然後他不知從何處拿了一個藥丸出來放進了我的嘴裏,我剛想吐出來他就俯身用滾燙的舌尖給我推了進去,差點嗆死我。
待我緩過神來人已經被他放在了床上,肩上一陣涼,原來外麵的衣衫已經被他褪了去,留下的是他唇齒留下的紅色痕跡。
“乖!睡一覺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他把手掌撫上了我的雙眼,我一接觸到黑暗就是一陣倦意,絲毫不給我喘息的機會就這樣睡了過去。
醒來時,最先印入眼簾的是華麗的流蘇帳和身上的絲錦被,完全沒有簡樸的樣子,我坐了起來,身上有些酸痛,不知道是因為睡得太久的原因還是---我抬眸,穿過那精致的雕花窗,外麵是一片和煦的陽光,裏麵則是細碎的影子。
掀開被子,打開了窗,風裏已經沒有了強烈的熱氣,而是有著一股涼涼的秋意。秋天,該來了。外麵是一個花園,很是寬闊,那些花兒依然燦爛地綻放,玉鑒瓊田,湖水如鏡,蕩起層層波紋。
這裏,是他的府邸嗎?還是回到了他最初的位子嗎?難道真的要在這裏困一輩子。
打開房門剛邁出一隻腳就立刻出現一個高大的男人擋在了我麵前。
“小姐,王爺吩咐小姐不得出房門半步,請小姐回房。”
嗬嗬!敢情是要囚禁我,但是沒辦法,我也不想多費唇舌,我知道再怎麼反抗也是做無用功,隻好乖乖的回房,可還沒坐下就有一個清麗的小女孩走了進來。
“奴婢是來伺候小姐地,奴婢叫小蘿。”
小蘿,是夠小地,看起來也沒我大,不過既然有人來陪我也不是不好,暫且擱下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再怎麼說還是要活下去地,開心一天是一天,如果有機會離開我想我還是會考慮地。
“小蘿,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16了。”
喲!還小我兩歲,“既然這樣你也不要小姐長小姐短地,叫我姐姐也可以啊!”
“奴婢不敢,奉王爺的命照顧小姐才是奴婢的職責,奴婢沒有資格與小姐這般親近。”
真是個榆木腦袋,本來想要和她交個朋友地,可是打從她進門開始就沒抬過頭,更別說笑了,整張臉都是繃著地。
“那陪我聊聊天總可以吧!”
“奴婢不敢和主子聊天,伺候主子才是奴婢的職責。”
放個人在這裏跟個木頭有什麼不同,擺明了是要監視我了,我也沒再說話,她也自覺地站在了一邊。
“對了,王爺呢?”
“奴婢不敢過問王爺的事。”
天,真是一根木頭,我一生氣便又回到了床上不管那麼多地又睡了起來。
一直睡到了半夜我才迷迷糊糊地睜眼,不知道現在外麵還有人嗎?好想出去走走,現在的天氣應該比較涼爽了吧!九月快結束了。還是試一試吧,如果真有人守就隻好放棄了,下了床,連小蘿的影子都沒看見,一定是去休息了,正好,放一根木頭在麵前和放這些家具在麵前根本沒什麼區別,可能還是多餘地,何必呢!
打開房門,以外地居然沒人攔我,怎麼會呢?不過管他地,既然沒人攔我那不正好樂得我自在。
走到湖邊輕鬆地做了個伸展運動全身舒服了不少,我相信如果真的把我在那個屋子裏關一段時間那必定會比毛毛蟲還毛毛蟲,別活了。
湖麵依然平如鏡,透如璃,反著點點細碎地月光,像散了一地的鑽石一般在陽光下燦燦生輝,我選了一個湖邊稍高的石頭坐了下來,想想,來到這裏不過才一個月的時間,居然就已經發生了這種事,對於師父,我現在能夠承認自己的確是喜歡他,但是這不是愛,僅僅是親與自己的親人一般,當他說出愛我的時候我的確嚇了一跳但是卻不是很高興,好象還有點別扭,但是我現在就更加確定我是愛師父但卻不是男女之情,如今發生了這種事我到底該走還是該留,畢竟他不是我愛的人,就這麼生活下去無味,我也沒辦法好好的麵對他。
“坐了這麼久了在想什麼?”
我愣了一會兒卻沒有回頭,而是淡淡地說道“你站了怎麼久在看什麼?”我就說怎麼沒人擋住我,原來已經有人監視著我了。
“在恨師父嗎?”
“不。”我真的不恨,要恨就恨自己為什麼來到這裏。“我沒有資格恨師父,衿兒是師父收養地,等於是衿兒的恩人,師父要怎樣對衿兒都是師父應該得到地。”就連自己,都是他的。
他好一會兒才開口,語氣中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惆悵“如果衿兒還是衿兒,師父還留得住衿兒嗎?”
留得住,一定留得住,我深吸了一口清涼的氣息說道“師父,如果衿兒還是衿兒,那麼衿兒一定會愛上師父。”是啊!師父這麼溫柔的人真的好好,在現代,這種又帥又溫柔的人幾乎已經絕版了,而且又有修養與內涵,簡直就是完美,哪個女子不動心呢!但是在遭到最信任的人嚴重的傷害時無疑就把自己從天堂打到了地獄,僅有的就隻有害怕或者冷漠,恢複不了從前的情景。
“這麼說,是師父錯了嗎?”
我站起身來走到他麵前,他的臉此刻寫滿了憂鬱,透著濃濃的哀傷,似乎預言又止的感覺,我走到他身邊眼睛卻盯著前方說了一句話。
“錯的是衿兒,沒有愛上師父。”
然後大步離去,我累了,卻也聽見了一句篤定的話遠遠飄來“我不後悔。”
後悔,這是你的自由,但是我卻有我的自由,你禁錮了我的自由,卻禁錮不了我離開的決心。
隻有離開你我才能過自己期望的逍遙自在的生活,麵對你隻會失去我應有的自由,天涯海角,我不相信沒有屬於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