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原來是魔王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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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們一邊聊一邊走向餐廳,藤龍禦把一直戴在頭上的運動帽摘下來,放在手上用帽邊扇著風,他的眼睛骨碌碌地轉著,就看到小柔剛才吃得一地都是的餅幹屑。
小柔有點懵懵的,她有點急於想討好眼前這個好看的小家夥,就搖搖擺擺(她穿著媽媽特別為她手工縫製的蓬蓬裙,不得不搖擺,走路都極具挑戰性)地走到茶幾前麵,把剛才的還吃剩下好多的餅幹捧起來,回到藤龍禦的麵前,有點怯怯地說:
“請、請你、你吃……很、很美味……”
因為小柔平時很少說話,再加上一緊張,就有點結結巴巴的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把最心愛的食物分送給別人,而且她覺得好的東西是應該和最喜歡的人一起分享的。她怎麼馬上就把藤龍禦歸類為最喜歡的人啊?這是安倩柔後悔不已的、傳奇性的悲劇開端。
“走開。”
藤龍禦聲音不高不低,他重新把那頂造型有趣的帽子戴回頭上,對她翻了翻白眼說:
“快點擦擦你的口水,真是髒死了。”
安倩柔有一下子回不過神來。她的捧著盤子的手僵在半空,似乎聽不懂他說的話。藤龍禦的表情毫無變化,他再度露出那個溫文的笑容,裏麵卻多了一些小柔無法了解鄙夷和嘲諷,他說:
“看你穿得像什麼,有事沒事幹嘛把那麼多層的蚊帳掛在身上?又肥又醜,你還敢吃這麼多?小心以後會嫁不出去。”
一道閃電掠過安倩柔的背後,她麵灰嘴白,雙手顫抖,她……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真的穿那麼難看?她真的很肥嗎?她會嫁不出去去去去去!
安倩柔可以確信,她後來的地獄式減肥惡夢絕對跟這個詛咒過她的男生有著莫大的關連,雖然她很快就已經看清了藤龍禦的真麵目,卻無法阻止自己在日後一次又一次地陷入他無情的指控之中:她的衣著品味,她的裝飾配件,她的發型,她的化妝,她的鞋子,她的談吐氣質一舉一動……安倩柔覺得自己整個人生都落入了他的評判之中,永無翻身之日了。
最可惡的是,在大人的眼中看來,藤龍禦對這個與他同年的兒時玩伴有著莫大的好感和體貼,他會在餐桌上與她聊天,然後告訴她自己的生活趣事,他也會像個小紳士似的處處讓著她,當然這一切都隻是在人前的表演,一但私下單獨麵對她的時候,他就完全不掩飾眼裏的輕蔑和不耐煩。他覺得她像個什麼也不懂的傻瓜。
她也覺得自己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傻瓜。
這是安倩柔憎恨藤龍禦的開始。而她預感這種憎恨永無結束之日。最可憐的是她在與他站在戰場上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注定是個輸家。
而這種不平等關係,一直延續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