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篇 第二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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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莊
“青兒——你在哪裏啊?”小女孩蒙著雙眼呼喚著貼身丫鬟的名字,雙手在四周不斷探索,“堂哥——你們快出來啦!”
小女孩約莫六、七歲,有著一張白裏透紅的小臉蛋,配上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和嫣紅的小嘴,已經可以預見將來必是位傾國傾城的絕世美女,最特別的是:她額前的月牙印記,無形中沾染了些許不屬於這個塵世的氣息。
這裏是天下第一莊後山,一眼望去有數不清的小橋流水,山坡草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自己來到了一處人間仙境,其實這裏隻是莊內的一個部分而已,上山養有棕熊猛虎,野鹿飛禽供冬季圍獵所用,由於沒有圍欄也沒有人看守,所以並沒有人知道這裏屬於誰,是誰的領地。天下第一莊的主人也非常大方好客,想來打獵的人隻要你有本事,盡可以滿載而歸。可見這天下第一莊的財力雄厚。
因為地域廣闊,這裏也成為了孩子們嬉戲的樂園。女孩和幾個頑皮的小夥伴在這裏捉迷藏,可一轉眼他們都不見了蹤影。
小女孩走著走著已漸漸遠離了天下第一莊的勢力範圍,由於呼喚了很久一直沒有人回答,她心裏越來越害怕,“你們快出來呀,青兒——”戰戰兢兢的摘下蒙眼的手帕,她被眼前色彩妍麗的野花給吸引目光,完全忘了自己一個人身處異地有多危險,隻見她小小的身子鑽入花叢,然後興高采烈的摘下幾株香香的野花,心裏隻想著要把它們送給爹爹和娘親。
小女孩撥開高度與她差不多的草叢往前走,一心隻想摘更多、更美的花兒回家,很快的整個身子都給淹沒了。
等她想回頭時,已分不清來時的路,辨不清東西南北,隻能呆立在原地,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眼看就要掉下來了。小女孩扁起嘴來,正準備嚎啕大哭時,一個異響在此時引起她的注意,讓她一時忘卻了恐懼,聆聽著聲音從何傳來:那聲音又來了!
她本能的用兩手撥開草叢,不由自主的朝著那異聲走去,沒多久,來到一棵高聳入雲的古樹下,小女孩終於見到發出聲音的‘人’了。
樹下趴著一名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少年,那少年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爛不堪,似乎被某種利器給割裂,全身上下有好多道爪痕,尤以左肩上血肉模糊的傷口最嚴重,像是曾遭受數頭猛獸的攻擊似的,上半身都浸在鮮紅色的血泊中,讓人見了怵目心驚。
他原本兩眼緊閉著,除了發出痛楚的呻吟外,一動也不動的趴在那兒,可是當少年察覺有人靠近時,眼皮倏地掀開,從黑眸中射出兩道懷有敵意的光芒,身軀也弓了起來,四肢如猛獸般的著地,喉頭發出低低的嗥叫聲,那是種動物遇到敵人來襲才會有的反應。
“大哥哥,你流了好多血喔!”小女孩的臉都皺了起來,無視少年猙獰的怒視,不怕死的走上前。
“吼──”少年的眼神變得更加凶暴,仿佛隨時會發動攻擊,可是肩部的傷口太深,讓他一下子就不支的倒下來,不過,雙眼仍駭人的盯著她看。
“流了這麼多血,一定很痛,是不是?”她同情的看著少年,輕輕的抬起右手一寸寸的伸向他,“大哥哥,你不要怕,讓竹兒試試治好你的傷,不過不知道這次靈不靈,不過,你不能跟人家說喔!”女孩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大堆,讓人摸不著頭腦。
哼!那裏來的瘋丫頭,少年一臉不屑的表情,好像對她的話很不以為然,憑她一個小丫頭怎麼可能治得好他的傷。
“娘要是知道了,一定又會生竹兒的氣,所以,你絕對不能告訴別人喔!”小女孩又囉嗦的自言自語重複了一遍,也不管人家有沒有在聽。
這小丫頭真是個麻煩,可是令他以外的是她居然不怕他?
“吼──”意思是還不快點滾開。
小女孩將小手輕覆在少年的肩頭上,少年本能的瑟縮一下,朝她狂吼幾聲,心想,要是這小丫頭再敢放肆,他會先咬斷她的頸子,讓這個世上少一個煩人精。
“大哥哥,你不要動嘛!你動來動去,竹兒怎麼幫你治療呢?”她的小手往腰上一叉,就像個小小的母夜叉。
少年布滿血汙的臉上溢滿不悅之色,喉頭發出嗤哼聲。這小丫頭以為她是誰,居然敢教訓他,非給她一點苦頭吃,讓她瞧瞧他的厲害不可。
就在他冥想之際,陡地感覺到有一股熱力從肩部輸入體內,連他那顆如冰石般的心都能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暖意,定睛一看,原來是那不知死活的小丫頭將兩隻小手平貼在他的傷口上,而那股熱氣就是由她的手心中緩緩傳出,奇跡的事就這樣發生了,隻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少年的傷口便不再流血,而且開始結痂──等小女孩收回小手,少年的傷口已經愈合,完全看不出曾經受過嚴重的撕裂傷,他張口結舌的瞪著眼前的小丫頭。她真的是人嗎?
“大哥哥,不痛了對不對?”小女孩滿意的笑了笑,“不是每一次都很靈驗的,不過還好這次成功了。竹兒想救大哥哥,竹兒不要大哥哥死——”她口齒不清的說完,便就地躺下來呼呼大睡。
少年一臉驚詫,心想再凶惡的野獸見了他,都會被他身上的煞氣給嚇得不敢靠近,而這小丫頭居然躺在他身邊說睡就睡,一點都沒有怕他的樣子,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還有她那副磨人的樣子,讓人遇見尤憐。
“竹兒!竹兒!”下人來通報說女兒失蹤了,連玉鳳心焦如焚的尋了過來。“竹兒,你在哪裏?快回答娘。”
“小姐、小姐──”護衛們也著急的到處尋找。
“涮!”的一聲,少年以閃電般的身手竄進草叢中。
連玉鳳乍見女兒躺在地上,嚇得差點魂飛魄散,“竹兒!”直到發現女兒隻是睡著了,一顆心才落了下來。“竹兒,你真要把娘給嚇死了。”
“夫人,真是太好了,幸好小姐沒事。”不然他就沒臉回去見莊主了。
不過,連玉鳳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她見到女兒身邊有一大攤的血跡,再看女兒昏睡不醒的情形,難道是竹兒那裏受傷了?
粗略檢查過女兒的身體,發現並沒有外傷。那地上的血跡是那裏來的?不想多想,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竹兒帶回‘天下第一莊’才是。
連玉鳳抱起女兒,在一群護衛的包圍下漸行漸遠,沒有人注意到樹梢上有對彷若野獸的雙眼,正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