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迷霧  第 30 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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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終究,還是沒有殺慕容清。
    並不是突然心軟了,隻是,突然發現,目前的情況,好像有太多逃出掌控了,殺了慕容清,不僅於事無補,反而會使情況更加混亂。
    送走了慕容清,璟燚有些無力地倒在床上。
    隻有他自己知道,今夜見到慕容清,他的驚訝絕對不會比慕容清來得少。
    慕容清到院中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了,然而卻並沒有立刻起身的原因是慕容清有些怪異的行為。
    慕容清絕不是無能之人,這一點他一直都清楚,然而,如此大方地在深夜走到他的房間,甚至沒有可以隱匿自己的氣息,仿佛一點兒也不怕他發現。
    以他們現在的關係,這實在有些難以理解。
    雖然情勢所迫,他或者不會殺他,但是,對於慕容清,他的殺意是真是存在的。慕容清不是笨蛋,不可能沒察覺到。
    但是,他甚至沒帶任何人,這這樣來了。
    當慕容清推門而入時,他並沒有起身,甚至刻意讓將呼吸放得很平緩。結果,慕容清的反應證實了他的猜測——慕容清認為他不會醒來。
    這樣就可以說得通了,但是,同時也引出了另一個問題——慕容清為什麼那麼肯定他不會醒來?
    直到慕容清那句輕聲呢喃出的“一日醉”,才算為他解了惑。
    一日醉,是一種罕見的迷藥,無色無味,令人防不勝防。然而,這卻不是一日醉最神奇的地方。
    一日醉最奇妙的地方在於,下藥的人可以通過控製下的藥量來控製使中藥的人開始陷入昏迷的時間。
    也就是說,有人對他下了一日醉,但是,卻沒有成功。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多了避毒的能力了?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有人悄悄幫他解了藥。
    但是,這種可能性也很低,先不說,這一日醉連中藥之人都很難察覺,更別說其他人了;而且,也從來沒聽說過,一日醉這樣名聞天下的迷藥,居然會這麼給人不動聲色地輕易地就解了;最後,他不知道,他身邊有誰,會這樣悄無聲息地幫助自己。
    璟燚把手放在頭上,有些疲憊。
    真是混亂的一夜。
    真是混亂的一夜。
    現在殷悠也和璟燚有相同的感慨。
    不由得又想起今天臨走時,離夜那別有所指的一句“今天真是熱鬧”。
    這家夥會不會太烏鴉嘴了點兒,還真是讓他說中了,不過,他話中的“今天”如果改成“今夜”,會更準確一點兒。
    今天晚上,他剛吃過晚飯,準備飯後散步一下,就被南宮悅那丫頭拖住,說有話對他說。
    心想,反正自己也沒什麼事兒,而且,對於南宮悅這個丫頭,他還是挺喜歡的,所以,就當是長輩陪小孩玩玩吧。
    所以,他也就沒有拒絕——這是他後麵兩個時辰裏一直在後悔的事。
    從來沒想過,原來一個大家閨秀的小姐,雖然平時是活潑了些,但是,一旦聒噪起來,比那鄰家六七十歲的老婆婆還要煩人。
    南宮悅先是花了半個時辰為他曆數了古往今來的才子佳人的故事,聽得他胃裏直冒酸水。
    然後,又花了半個時辰曆數翠兒的賢良淑德,善解人意,他都恨不得要她當她嫂子算了,雖然這樣好像對不起司徒清盈,其實殷悠很想告訴他,即使司徒清盈肯答應,想來他哥也是不會答應的。
    之後,她又花了半個時辰數落他殷悠的缺點,說什麼“武是絕對不會了,文嘛?看上去也不怎麼樣”,總之一句話——他殷悠是一無是處。
    最後,她花了半個時辰,說翠兒配他是多麼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自己要在不珍惜,就真的該天打雷劈了。
    南宮悅那個滔滔不絕啊,殷悠至始至終,居然一句話也沒插上。
    他就在想,南宮悅這麼能說,怎麼那天被他哥瞪他的時候,沒見她這麼慷慨陳詞啊?
    南宮悅兩個時辰的成果——殷悠覺得以後有什麼談判一定要讓去。
    即使沒什麼道理,就是說話,也能把對方給說暈了。
    那可不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嗎?
    其實不管是對司徒清傲、南宮澈,還是南宮悅以及歐陽晴雪他們,殷悠總抱著一個長輩看待小孩子的姿態,所以,對於這些人的請求,他想來,能幫就盡量幫,雖然有時也會有些自己小小的私心,但是,對於這些人,他總是包容居多。所以,對於南宮悅這一番念叨,也隻當他小孩子好玩而已,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當天晚上,殷悠就被今天他和南宮悅談話的主角,當然,主要是他聽,南宮悅說,也就是翠兒叫到了房中,說是有什麼話想對他說。
    殷悠不由在心裏感慨一句,這世界還真是神奇。
    他一個大男人晚上跑到人家姑娘家的閨房裏,實在是大大的不妥,但是,看那翠兒楚楚可憐的模樣,似是鼓足了勇氣才敢這樣站在他麵前;再加上,他多少對這位溫柔體貼的小姑娘,有些愧疚;而且,他也覺得這樣下去實在不好,也該找個機會說清楚。
    所以,殷悠就跟著翠兒到了她房裏。
    翠兒的房間布置得和她的人一樣,透著一股婉約的氣質,同其他女兒家的閨房一樣,彌漫著淡淡的馨香,不濃烈,卻很舒服。
    算起來,殷悠也算是第一次進這間房,隨意地打量了一番,坐在了椅子上,翠兒體貼地端了熱茶給他。
    殷悠道了聲謝,接過茶,打開杯蓋,頓時茶香四溢,或是,天冷夜寒的緣故,杯口上方,騰起薄薄的白霧。
    殷悠輕抿了口茶,抬起頭,望著翠兒,道:“翠兒,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聽見他的問話,翠兒突然眼眶一紅,柔聲道:“公子,翠兒可是有什麼做得不好,你一點兒也不願翠兒留在您身邊嗎?”
    說完,就看見那淚珠在眼眶了打轉兒,好像殷悠敢說一句“是”,她就馬上哭給他看。
    殷悠也覺得惹哭一個女孩子是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是,有些事就必須得快刀斬亂麻。
    “翠兒,你還年輕,跟著我,對你來說,並不是最好的,”殷悠柔聲說道,看見翠兒那眼眶中的淚水快要落下了,索性閉了眼,把心一橫,硬聲道,“而且,我並想要帶個人在身邊。”
    令他吃驚的是,翠兒的淚水,終究沒有落下。
    “公子真不讓翠兒留在您身邊嗎?”翠兒第一次無畏地迎向了殷悠的雙眼。
    殷悠想說“是的”,但是,他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了,渾身好像突然熱起來了,這樣的熱量卻仿佛在體內無處發泄,眼前翠兒的臉漸漸模糊起來。
    終於失去了意識。
    翌日的清晨,眾人的生活在在南宮悅站在翠兒的房門前的一聲尖叫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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