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迷霧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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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氣氛因離夜的沉默變得有些怪異。
不論是南宮撤的失望,還是司徒清盈的不滿,殷悠都覺得還好。倒是旁邊那位,令他比較在意。
看著容公子的氣質,想來也該是身居高位;再加上南宮澈的態度,應該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否則,以南宮世家的地位,就算是丞相登門,也未必敢作出這副逛自家花園的姿態。
而說到身居高位,“容”姓的倒沒聽說過,姓“慕容”的倒還差不多。
容清,容清……
慕容清。
當今太子慕容清?!
應該沒錯了。
但是,當今的太子殿下出現在這麼微妙的時期,看來這目的不單純啊。
轉頭又看了看離夜,似乎還真的沒有一點兒開口的意思啊。
看那位太子殿下,被人無視了這麼久,看來這耐心也快告罄了。
雖然不怕他,但是,得罪這種人,實在是很麻煩。
隻是,殷悠卻沒有去勸離夜開口的意思。
離夜會不會聽他的倒還是其次,關鍵是,他實在是不確定,離夜開口和不開口,哪種結果更好些。
“離夜公子竟然能幫助南宮公子破陣,想來對這陣法必定是十分擅長。”慕容情終於開口了,看似恭維的話,如果他的臉色不要那麼難看,語氣不要帶著濃重的譏諷的話,可能會更可信。
對於慕容清這明顯的怒意,南宮澈和璟燚都開始著急了。
雖然璟燚知道自己絕不會讓慕容清有機會傷害離夜,但是,明搶易躲,暗箭難防,在加上慕容清這太子的身份,事情可能變得很棘手。
南宮澈剛想說些什麼來緩解一下氣氛,卻吃驚地看見離夜悠悠地回過了頭。
仿佛剛剛才聽到慕容清的話般,離夜慢慢地轉過了頭,好像首次注意到慕容清這個人般,隨意地打量著。
南宮澈和璟燚輕輕地舒了口氣。有點反應總是好的。
相比於兩人的放鬆,殷悠卻在這時才開始捏了把冷汗。
看離夜那副神態,以他以往的經驗,他還是祈禱離夜別出聲為妙。
“與閣下何幹?”果然,幾乎就在殷悠剛這麼想的時候,離夜這句話就出口了。
相比於慕容清話語那濃重的嘲諷與怒意,離夜的話一如既往的平靜而淡然,仿佛真的就隻是單純地問了一個問題而已。
不痛不癢的一句話,卻讓慕容清怒意更加高漲起來。
而這時的南宮澈與璟燚,已經被那淡淡的一句話震得說不話來了;而挑起話題的司徒清盈也處在震驚中。
南宮澈滿眼的擔憂,璟燚卻出乎意料的興味盎然,眼中亦隱隱閃爍著笑意。
他怎麼會忘了?離夜豈會是需要縮在別人身後,依靠別人保護的人?
所以,與其不必要的擔心,不如陪在他身邊,看著他不是更好嗎?
他是風,本就該自由飛翔,任何人都無法留住他的腳步。
既然無注定法抓住,那麼就想辦法,永遠陪著他吧。
你不會為我停留,那麼,就由我來陪伴你,也是一樣。
令人驚訝的是,雖然慕容清看來已是怒意橫生,但是,竟然完全沒有發作。
“離夜公子這是什麼話,”慕容清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狀似真誠道,“如此才華,離公子就沒想過為國效力嗎?”
這話說得真誠,還真有些禮賢下士的感覺。
南宮澈與司徒清盈都覺得這沒什麼不妥,倒有些佩服這位殿下的忍耐力了。
但是,殷悠卻在聽到這句話時,很不給麵子地笑了出來。
這樣放肆的笑聲雖然與離夜的無視一樣令人生氣,但是慕容清眼中更多的卻是不解。
難道他說錯什麼了嗎?這麼平常的一句話有什麼好笑的?
同樣亦是不解的南宮澈卻在這時出聲了,對著離夜道;“離夜,以你的才華,一定可以出人頭地,幹出一番大事業的,”說道這兒,頓了頓,眼中疑惑更盛,“但是,為什麼……你……恩……似乎沒有這樣的意思?”仔細斟酌了字句,自希望自己的問題讓他不要太反感。
離夜看了一眼旁邊笑得誇張的人,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看向南宮澈,似乎在仔細地想什麼,然後喃喃道:“為什麼要有那個意思?”平淡的語氣中難得地多了些東西,仿佛不解。
“離夜公子,這世上的人誰不想青史留名,難道你就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嗎?”說這句話的人是司徒清盈,言語之間滿滿的難以置信。
從小到大,他接觸的各種各樣的人也不在少數,或有些所謂的隱士高人,但是,沒有誰希望自己到這世上走一遭,卻無法留下任何痕跡。曾經存在,畢竟還是需要一些東西來證明的不是嗎?
“司徒小姐也這樣想?”沒有回答司徒清盈的問話,倒是輕聲問了一句。
“當然。”司徒清盈回答得毫不猶豫。本就是江湖兒女,雖然家教甚嚴,有些大家閨秀的氣質,行事之間亦不少豪氣幹雲。雖然身為女子,但是青史留名這樣的事,多少還是有些小小的希望的。
殷悠已經停下了那誇張的笑聲,看著這位突然變得豪氣幹雲的少女,與方才站在南宮澈身邊的嬌羞模樣完全不同,卻讓人覺得更加美麗,不覺露出些許讚賞的目光。
相比於殷悠的讚賞,慕容清則不由地皺了皺眉。
以他從小所受的教育,這“男尊女卑”的思想早已是深入骨髓,太過“強橫”的女子,一般不怎麼遭人喜歡。
對慕容清的想法,殷悠一望可知,卻也不可知否,但是,還是對司徒清盈,道:“司徒小姐是個幸福的人啊。”感概的話,不掩其讚賞之意。
“幸福?”雖然被人稱讚是很高興的,但是,司徒清盈依然不解地發問道。
殷悠瀟灑地笑了笑,目光掃過眾人,悠然道:“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眼光不經意間飄過一邊的南宮澈,“並且,能夠毫不猶豫地去爭取,這樣的人難道不該幸福嗎?”
本以為說到這兒也該結束,卻見殷悠又懶懶道:“總比某個連自己為什麼活著都搞不懂的人來得好多了。”
這句話看似說得隨意,所以,倒也沒多少人注意,除了一個人。
璟燚並沒有可以去注意殷悠那懶懶地飄向離夜的眼神中淡淡的幾不可見的心疼,但是,卻在聽見那句話的同時,眼光不由自主地望向離夜,心中亦是滿滿的疼惜與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