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迷霧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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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名字不需要你來說……”璟燚打斷了老人的話,口氣有些陰沉。
“罷了,”老人歎息一聲,“你想知道十五年前的那件事吧……”
“不,我想問的並不是那件事。”璟燚打斷了老人的話。
“那你……”老人有些意外。
璟燚沒有理會老人的情緒,站起身,望著窗外,才說道:“天下人都知道,四大家族是寒帝慕容寒玥的得力助手,”說道這兒,璟燚原本沒什麼情緒的口氣有些嘲弄,“那麼,當年慕容寒玥,為什麼會對四神一族趕盡殺絕?”
“趕盡殺絕?”
“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會知道?”老人的口氣有些落寞,有些無奈。
“難道說你也不知道?”看到老人眼中的落寞,璟燚的口氣有些陰鬱。
“你想報仇?為了你的父母?或者,是四神一族?”老人沒有回答璟燚的問題,隻是認真地看向璟燚。
“有差別嗎?”璟燚的口氣有些無所謂。
“當然有差別,”老人依然說得認真,“若是為你的父母,四大家族的人該是你的仇人;但是,如果是為了四神一族,你打算怎麼報仇呢?”
“這一點,不用你費心。”
“是啊,是不用我費心。但是,他與四神一族的人有什麼恩怨,我的確不知道。”
“真的?”璟燚問得漫不經心,“你可是一直在他身邊的人啊,連你都不知道,那還有誰知道呢?”
老人直視著那讓他感到陣陣寒意的眼睛,終於下定決心般地說道:“那個人並不是我。”
“不是你?”
“是的,並不是我。”沒等璟燚追問,老人已開口解釋道,“很少有人知道,我有一個雙胞胎的哥哥。”
南宮世家在寒帝慕容寒玥還未統一天下的時候,已經是當時灼日國中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所以當他們的下一代繼承人出生的時候,發現是雙胞胎,當時的南宮家主決定向外界隱瞞這件事,隻聲稱南宮世家隻有一個兒子,於是,哥哥一直在家族的內部接受繼承人的訓練,而外界的人見到的人一般是弟弟。
“因為大哥一直在家無法出去,為了能夠出去,我們一起想了一個辦法。”
“你們交換了身份。”璟燚接著老人的話說道。
老人點了點頭:“因為我和大哥長得很像,又刻意模仿彼此的行為習慣,所以大家都沒有發現。”
“這件事,他知道嗎?”璟燚突然問道。
老人深深地看了璟燚一眼,自然明白他說的“他”是誰,眼中有些悲傷:“他是唯一一個可以清楚分辨我們的人。”
“唯一?”
“是的,唯一。”老人的口氣肯定,帶著微微的驕傲。
“所以?”
“陪在他身邊的那個人,”語氣中帶著微微的遺憾與羨忌,“一直就隻有大哥。”
過了許久,璟燚終於又開口問道:“為什麼要和我說這麼多?”
今天晚上,老人的話好像的確有些多了。
是啊,為什麼呢?
因為覺得你和他很像,同樣的疏離而渾然天成的高傲?
因為後悔違背了他的話,所以想也許一切都是報應也不一定?
這是老人心裏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老人隻是不怎麼介意地笑了笑:“人老了,說話變嘮叨了。”
“這件事先擱一邊,另一件事,”璟燚頓了頓,“那個人是如何說服四大家族的人幫他對付我爹的?”
“你終於肯問這個問題了。”老人的語氣有些感概。
過了半晌,老人才幽幽地開口說道:“炎鳳嘯世,火沐蒼龍。”
“這是什麼?”璟燚微蹙了眉,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國師的預言。”老人答道。
“我記得國師是和慕容寒玥一起失蹤的,沒有記錄說他曾經留下預言這種事。”
照理來說像預言這樣的大事,不可能會沒有記錄的。
“因為當時寒帝陛下嚴令在場的人絕不可泄露分毫。”老人解釋道。
“那麼,這和我爹,有什麼關係?”
“知道國師當年為什麼做這個預言嗎?”老人悠悠地說道,“因為國師說將會有妖孽亂世。蒼龍,是皇家的代表,而龍屬水,水與火生生相克。”老人突然看著璟燚,“沒有人告訴過你嗎?你出生的時候,你們家正巧發生了一場大火。”
這個夜晚注定不會平靜。
現在在離南宮世家不遠處的一座宅院內,已是深夜,房間內卻燈火通明。
屋內裝璜極為華麗,與院子的樸素不怎麼相稱。
華富服男子,一手執酒,朝著不遠處軟塌上人道:“南宮世家的人也該能查到血色千裏出至宮中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呢?”
塌上的人斜躺著,麵目掩映在一片陰影中,看不真切,外袍隨意地披著,整個人慵懶而隨意,意外的卻不會給人失禮的感覺,仿佛天生的尊貴之氣。
“急什麼?”塌上的人似完全沒將男子的話放在心上般,漫不經心地說道,“他人就在那兒,還能跑了?”
沒什麼情緒的聲音,卻是不可忽視的壓力,華服男子張了張了嘴,終究沒說什麼,端起酒一飲而盡。
塌上的人似乎笑了,笑得諷刺,卻隱隱有些悲傷。
“得到他的人,他的心呢?”塌上的人突然問道,意外的隻有單純的詢問之意。
華服男子終於又將眼光回到塌上之人,卻仿佛望向虛空的某處,眼神突然變得陰鷙,說道:“他隻能是我的。”仿佛誓言。
“他好像不這麼想吧?”塌上的人幽幽的提醒道,依舊是聽不出情緒的語氣。
“那又如何?”不甚在意的話語,語氣卻是顯而易見的傷痛,眼神亦是不變的陰鷙。
這次塌上的人沒有沒有立即回話,仿佛在思考什麼。
突然,好像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悠然道:“想不到太子殿下竟然是如此深情之人啊。”感概的話語,說得卻是說不出的諷刺。
華服男子,就是當今聖上的大兒子,亦是太子,慕容清,聽了塌上之人的話,有些惱怒,卻隱忍不發,回道:“本宮的‘深情’不用你來超心。”
明顯有些無禮的話並沒有讓塌上的人生氣,卻反而使他不可遏製般的笑了出來,仿佛遇到了什麼好笑的事,笑得前仰後合,不經意間陰影中,塌上之人的耳邊似有什麼在閃動,蔚藍的色彩,泛著暗紫的流光。
“太子殿下,你可知,這皇家的情可是最不值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