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迷霧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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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山峰重巒疊翠,處處綠樹成蔭,花香鳥語。
山路崎嶇,此處看來少有人來,雖然烈日炎炎,靜幽之下,倒也不會讓人覺得多麼難受。
離夜不緊不慢地走著,看著身邊的那幾個人,有些無奈。
本來隻是說一個人出來走走,怎麼到最後竟然會變成這麼多人?
翼兒向來黏著自己倒還說得過去。
璟燚也非要跟著,他來南宮世家真的是來觀光的?
另外,南宮澈也是死了心非來不可,雖然他說什麼要盡地主之誼,但是南宮家的大少爺難道真的就這麼閑?
還有一個,不說也罷。反正南宮澈在哪兒,她就在哪兒。
沒走多久,遠遠的綠樹掩映之中,已隱隱看見寺廟的一角。
“離夜,你對這兒的路程很熟的樣子,你以前來過嗎?”璟燚停下來望著前方隱約可見的寺廟,隨意地問道。
離夜慢慢點了點頭,望著前方沒說話。
“說實話,我也是隱約聽說過寒山寺,從來沒有來過,”南宮澈在一邊說道,“離夜,你來這兒有什麼事嗎?”
別怪他會這麼問,以他的看法,離夜絕對不會是那種走大老遠的路就隻為了跑去進香的人。
離夜隻是靜靜地看著前方,仿佛沒有聽到南宮澈的話。
對於這種不想說話就直接無視的做法,南宮澈基本上已經非常習慣了,雖然心裏仍然免不了一陣失落,但是這樣的心情倒也不會持續很久了。
“爹,快到了吧。”翼兒的聲音有些興奮。
“還早。”淡淡的聲音。
本來還不明白明明已經近在眼前,離夜卻說“還早”,但是沒過多久,所有人就開始慢慢體會到了離夜之所以說“還早”的原因了。
近在咫尺,卻總是一步之差而錯失。
多麼令人無奈的現實。
明明眼前綠樹掩映,就是寺院一角,卻仿佛繞圈一樣,總也無法進前一步。
每次到一個轉角,告訴自己也許就到了,但是到下一個轉角,卻仍舊是失望。
有時絕望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是希望明明近在眼前,卻又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司徒清盈最先沉不住氣,那出劍想從中間開一條路,但是怎麼努力卻還是感覺在原地,一步未動;後來想用輕功直接飛過去,但是到了空中,反而失了這寺院的蹤影。
看來該是陣法無疑了。
南宮世家向來以陣法聞名,但是南宮澈絞盡腦汁,卻無論如何想不出這是什麼陣法,更別提這陣法的破綻。
璟燚雖然也知道是陣法,但是他對於這類奇門八卦向來並沒有深入過,所以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幾人之中,隻有離夜一直神態自若,仿佛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其實,璟燚注意到,離夜除了寺院開始出現那一刻,瞟了一眼之外,後來都隻是順著路走,連望也沒再望過一眼。
而一路上,不論其他三個人怎麼折騰,離夜一直恍如未見,還是一手拉著翼兒不急不緩地走著。
而翼兒雖然也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是看離夜沒什麼反應,他想應該沒問題,而且這一路上風景優美,時不時還有幾隻漂亮的蝴蝶,翼兒偶爾放開離夜的手去采采花,追追蝴蝶,玩得不亦樂乎。
“所以我叫你們不要跟來的。”看著其他幾人雖然程度不同,但是已比較明顯地疲倦之色,離夜的語氣有些歎息。
說完,也不等幾人有什麼反應,繼續向前走去。
當過了第九百九十九個拐角,依舊沒什麼進展時,司徒清盈終於支持不住,找了個石頭坐了下來。
“我不走了。”說得有些自暴自棄的味道。
離夜看了看已經沒什麼大小姐形象的司徒清盈,又把目光轉向一旁璟燚和南宮澈,淡淡地開口道:“要放棄嗎?”
“放棄的話怎麼辦?”還沒等兩人回話,司徒清盈先開口了。
“走回去啊。”
說完離夜轉身,抱著翼兒繼續向前走。
看著離夜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拐角處,璟燚和南宮澈沒說什麼,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司徒清盈坐在石頭,一邊揉腿,一邊思考著是該追上去還是應該等他們回來往回走。
突然聽到一聲驚呼,好像是翼兒的聲音,司徒清盈趕忙站起來,運氣功力衝過去。
沒走幾步,司徒清盈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綠樹成蔭,各種深淺不一的綠色參差不齊卻又井然有序,仿佛可以排列過的。
其中繁花似錦,雖然粗粗看來好像都是常見的品種,但是仔細看來卻又都呈現出不一樣的風致;明明那麼多顏色雜糅在一起,卻偏偏沒有任何零亂之感,反而彼此交相輝映,熠熠生輝。
鳥鳴聲聲,仿如天籟;蜂飛蝶舞,迷離而神往。
而在這樣景致中的蜿蜒小路通向前方的寺院大門,反而叫人忽略了。
司徒清盈也是過了好久,才看到前方的院門。
寺廟看來已有些年代了,古樸而寧靜,隱隱傳來的鍾聲令人躁動的心慢慢平靜下來;門上的匾額上所書的“寒山寺”尤為醒目,字體蒼勁,頗有大家風範。
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寺院,司徒清盈竟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而站在他旁邊的璟燚和南宮澈也沒好得了多少,隻是癡癡地看著眼前的景致,說不出話來。
該說“山重水複疑無路,柳岸花明又一村”嗎?
熟識陣法的人都清楚,在陣法的布置中,九是一個瓶頸,過了這個界限,便有是另一個難以想象的高度。九,九十九,九百九十九,就是界限。
對於人的心何嚐不是如此?
到九百九十九是就再也無法堅持,誰知到了一千卻會有如此風景?
偏偏你還不敢有任何怨言。
如此風景,莫說一千,一萬也該值得。
聯係前後看來,近在咫尺的希望卻無可避免的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終於絕望想要放棄,卻發現目標其實就隻有幾步之隔;可能的怨尤卻在一片絕麗的景致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樣的人會有這樣的心思?怎樣的才華才可以促成如此的景色?怎樣的靈魂可以將人的情緒玩弄到此等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