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混沌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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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臨城並不算大,卻也不小。
臨城位於北方,附近大多是山巒起伏,因而並沒有其他的城市,所以臨城幾乎可說這個地區最重要的樞紐。
曾今作為軍事要地,不過從幾十年前灼日慕容氏統一天下以來,臨城作為軍事要地的作用慢慢被淡化了。
現在,許多路過商人在這裏聚集,為臨城帶來了無法想象的財富。
一大早,離夜等人就浣洗停當,現在正坐在客棧的大堂裏吃早飯。
璟燚從前沒有來過臨城,並沒有注意,不過晴雪注意到了,今天這客棧的人似乎格外的多。
晴雪好奇地拉住小二,道出了自己的疑問。
離夜他們昨晚來時天已經快黑了,那時人比較多;今天早上來得早,又坐在比較靠裏麵的位置,小二原本沒注意到他們,現在被晴雪一叫,這才看到他們,當然也看到了璟燚。
眉目舒朗,鳳眼清麗,鼻梁挺直,唇不染而朱,雙頰白皙透明,溫潤如玉。烏黑的發絲被束起來,垂在身後。
好一個人間絕色。
小二好像根本沒聽晴雪在說什麼,隻呆愣愣地盯著璟燚。
璟燚當然注意到了小二的目光。眼神如果可以殺人的話,這小二大概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吧。
在璟燚終於快要忍不住要揍人的時候,小二終於在晴雪不斷響起的聲音中清醒過來了。
似乎是因為察覺到自己的失禮,小二的態度顯得愈發地恭敬起來。
小二走後,晴雪本想打趣一下璟燚的,不過,當她接觸到璟燚的目光時,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也是,一個男子被另一個男人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誰都會覺得困擾吧。
晴雪在心裏歎息著。
然後很明智地打消了原本想要打趣璟燚的念頭。她可不想當他的出氣筒啊!
誠如晴雪所想的,璟燚現在的心情的確很不好。
可能與離夜他們相處得多了,他都開始他這該死的樣貌會給他帶來怎樣的麻煩了。
今天這個小二的出現,該死地讓他全想起來了。
而且,至昨晚開始,他的心情就莫名其妙地一直很煩躁。
如果不是顧慮到離夜和翼兒他們在,也許他剛剛就真的殺了那個小二了。
想到這兒,璟燚覺得更煩躁了。
離夜和璟燚兩人在路上走著,正如小二說的,臨城最近幾天晚上有傳統的夜市,因而看上去臨城街上的人的確比平時很多。
翼兒一直一副興趣盎然的模樣,不忍掃了他的興,晴雪自告奮勇說自己先帶翼兒到處玩玩,就叫璟燚陪離夜去買東西。隻約好中午在吃飯的客棧會合。
能夠和離夜單獨在一起,璟燚還是很高興的。
看看身邊的離夜。
即使是在這麼吵鬧的街上,離夜卻仿佛完全不受周圍的影響一般,步伐依舊不緊不慢,臉上的神情依然平靜而淡然。
不經意又想起昨晚翼兒說的話。
璟燚發現他一直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那就是這對父子住在一起,那麼翼兒的娘呢?
璟燚發現自己笑不出來了。
相處了這麼久,璟燚知道離夜是個很冷漠的人,他很努力地與離夜相處,也隻是發現離夜現在看他的眼神稍有緩和而已。
而那道遺世獨立的身影,身旁竟然還站著另一個人的嗎?
怎麼可以?
不可以這樣。
不可以。
不可以?
……
璟燚發現自己不敢在想下去了,有點兒害怕。
害怕?
是的,害怕,因為直覺那答案很危險。
離夜停下了腳步。
是一家書齋。
璟燚跟著離夜走了進去。
應該是認識的,離夜與掌櫃的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掌櫃的也並不忙著招呼。
離夜沒說要買什麼,徑自在書架上隨意翻著。
璟燚漫不經心地打量著這個書齋。
在外麵看來,這個書齋門麵不大。
走進去,發現裏麵很深,應該不算小,密密麻麻排列著書架,書架散散亂亂地陳列著許多書。
裏麵光線並不好,有幾個人站在那兒看書。對於離夜和璟燚的到來並不怎麼注意。
這個書齋了除了那個不鹹不淡的掌櫃之外,竟然連個夥計也沒有。
璟燚走過去,隨手拿過一本,上麵竟然有很厚的灰。
這家書齋的書賣得出去嗎?璟燚在心中懷疑著。
離夜選的地方果真是很……嗯?……很有個性……
離夜作為學堂的先生,璟燚發現他好像從來沒有離夜真的認真去看什麼書。有時就是看著他那著書,也隻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狀似不經意地朝離夜看去。
離夜站在一片陰影了,額前發絲垂下來,看不清楚他的神情,手上拿著一本看著有些破舊的書,隨意地翻著。
那有些清冷的側影,很不真實的感覺。
奇異的,璟燚覺得這次,離夜也許真的在看書。
看離夜似乎沒有立刻走的意思,璟燚就那著幾本書看了起來。
仔細看看,璟燚還真是有點兒吃驚。這家書齋的書雖說舊是舊了點兒,髒是髒了點兒,但書卻很齊全,甚至璟燚還在裏麵發現了幾本傳說已經絕版的書。
恍惚間,感覺有人從身旁走過,清冷的氣息。
離夜。
璟燚從書上抬起頭。
就看見離夜已經放下了書,朝掌櫃走去。
看看天色,快到正午了。
可是東西還沒買啊。
接著,璟燚愣住了。
他看見了什麼?
離夜從掌櫃的手上接過幾大捆宣紙。
就這麼簡單?
那他們在這兒呆這麼久算什麼?
“所以我說你不必跟來的。”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在他走過去幫離夜提東西的時候,離夜淡淡地說到,仿佛解釋。
璟燚有些驚異,不是因為離夜的話,而是因為記憶中,離夜幾乎是不會主動說什麼的。
淡淡的話語從耳中流入,漸漸地流到心間。
不可言喻的,心頭原本仿佛被無法理清的絲線纏得有些窒息,竟然好像有一雙手細細地梳理出一點兒如有似無的頭緒,那股莫名的煩躁也慢慢平息下來。
有什麼,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