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陰暗世間 第八章 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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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琳和艾布特默不作聲的跟在那位老者的身後穿過一個又一個回廊,一路上,所有的窗簾都緊拉著,不透一絲光亮。這讓愛琳很是疑惑。整座城堡幽靜無聲,除了正在行走的這三個人外,仿佛一切都在沉睡。
“我是這裏的管家,兩位請這邊走。”老管家突然開口說話,把跟他身後愛琳和艾布特嚇了一跳。他們順著蜿蜒的樓梯,上了二樓。
“為什麼要拉上窗簾呢?”艾布特忍不住問道。
“年輕人,慢慢就會適應的……”老管家的聲音在高挑的房梁間回蕩著,他脖子僵硬的側過半張臉,在燭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猙獰而恐怖。犀利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劍,悄無聲息的穿過兩人的心房,讓愛琳的汗毛根根直豎。
“我們到了。”老管家把二人帶到位於二樓南側走廊末端的房間前,打開門,“這是二位的房間,請進。需要什麼的話,就按一下門邊的鈴,晚餐會有仆人送過來。明天一早,夫人將與二位共進早餐。”說完,老管家微微側身向二人行了個禮,便轉身離開了。微弱的燭光和清瘦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昏暗的走廊裏,看的人心裏發毛。
艾布特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瞬間,光線填滿了整個房間,讓已經適應黑暗的眼睛有瞬間的刺痛,卻讓人的心有了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房間很大,有一個小客廳和兩間臥室,另有一個獨立的浴室。房間布置的非常幹淨舒適,讓愛琳和艾布特目瞪口呆。淺墨綠的牆壁上透著隱約的藤蔓狀花紋,黑石磚砌成的壁爐旁,放著張安樂椅,上麵還鋪放著厚厚的純毛毛毯。壁爐上方的牆壁上,掛著張女人的半身肖像油畫,雖然不知道這幅畫出自哪位畫家之手,但畫中的女子高貴、雍容,美麗,尤其是那雙勾人心魄的眼睛更是栩栩如生。愛琳猜想這畫中人極有可能就是那位伯爵夫人。
房間的另一麵則擺放著一張單人沙發和一個書櫥,書櫥裏的書整整齊齊的排列著。愛琳放下手中的行李走到書櫥邊,小心翼翼的推開玻璃櫥門。都是一些散文和詩歌,其中一本深褐色皮質的小冊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它被夾在幾本厚厚的書中間,表麵的皮質邊緣有些地方已經磨損。愛琳用手指把它弄出書堆,隨手翻閱起來。可沒過一會兒又猛得合上手中的書。
“怎麼了?”看到一邊的愛琳奇怪的舉動及一臉做錯事的表情,讓艾布特很是納悶。
“這,這個……”
“什麼?”艾布特幹脆直接拿過她手中的小冊子,翻開其中一頁,“誰能救救我……”
這是什麼意思?!剛才還低著頭一臉愧疚樣的愛琳忽然抬起頭,一把搶過艾布特手中的本子。完全不顧看到的是人家的日記、隱私。隻見那頁上歪歪扭扭的寫著“誰能救救我”這幾個字。這讓愛琳的頭一下子大了,難道,果真如她想的一樣,這件事沒這麼簡單。
剛才愛琳無意之間看到的是一本日記,至於日記的主人是誰,他們不得而知,也許是伯爵夫人的,也許是別的什麼人的,比如貼身女仆?
愛琳將日記本翻到第一張,念了起來:
“3月26日晴
我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從一個富家小姐因為家道中落,被那些人賣到人口市場,又被轉賣到這裏。現在,看看我身處的房間,幹淨、舒適,要比那時幾個可憐的女人擠在一件又破又小又髒的房間裏強的太多了。
我不知道那位先生為什麼選擇我?我既不會幹活,又不會做飯,是那種在人販子口中說來要賣到那種地方,靠身體掙錢的人,但幸好的事,那位先生買下了我,說是隻要做夫人的貼身女仆,隻是簡單的料理下生活就行,別的我什麼都不用幹。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應該不是件難事。
那位先生給我們安排了房間,說明天就會見到夫人的……”
愛琳和艾布特對望了眼,艾布特往後翻了幾頁接著念,
“3月30日陰
這裏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輕鬆許多,除了不像從前那樣有一群人圍著我轉之外,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夫人對我們都很好,她是個性情溫和又漂亮的人。不,應該說,夫人是我至今見過的女人中最最漂亮的,就連同為女人的我,都為這樣的美傾倒。
不知為什麼,我中有這樣的一種衝動,我想用這些油彩,來描繪她……
4月6日多雲
今天天氣不錯,心情也很好,我的畫作終於完成了……
5月11日雨
……
也許是最近天氣有些陰冷潮濕,身體有些不太舒服,總覺得有個聲音在我的耳畔回蕩。感覺很不舒服,我的頭暈暈沉沉的。我請大夫給我看過,大夫說是輕度的感冒症狀,沒有什麼大礙……
5月18日晴
那一定不是感冒引起的那麼簡單,那個聲音幾乎快把我逼瘋了,它就像是有無數個女人在我的耳邊說話,嘻笑,咒罵。尤其是夜晚,它們就會充滿整個房間,似乎全都圍繞著我,拉扯著我……
5月23日雨
誰能來救救我!!!我害怕!她們不是我的幻覺,而是真真正正存在著,她們在哭泣,向我訴說痛苦。
我真的很害怕!誰能來救救我!!!”
“這是最後一章了。”艾布特說。
“你認為她所指的她們,會不會是?”愛琳接過艾布特遞過來的那本日記,看著最後一頁上淩亂的字跡,“難道說,這間房間原來的主人……”
“如果是的話,那麼她在哪兒?”
“還是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