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陰暗世間 第六章 黑色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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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發動攻擊的血獸們停止動作,紛紛抬頭望著天空,喉嚨裏發出遇敵的低吼聲音,有幾個情緒焦躁的則不停走來走去。愛琳和艾布特疑惑地看著本要將他們當作宵夜的血獸們,它們突然失去了對食物的興趣,現在的它們更多的是對敵人來襲的不安和抵製情緒。順著血獸們的視線放眼望去,隻見一大片黑壓壓的雲正急速襲來。
眼見那片怪異的雲越來越近,血獸們顧不得眼前的食物,開始向廣場的另一邊聚集。開始做戰前的準備。
當大片的黑雲移到頭頂時,周圍頓時安靜下來,就連血獸的低吼聲也沒有了。那片黑雲在天上不斷的翻湧著,時而靜止。時而洶湧。
愛琳和艾布特屏氣看著天空,都忘了自己還身處危險中。可能是右臂不時傳來的疼痛提醒愛琳應該趁現在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她拉了拉艾布特的手,以眼神示意他趕快離開這兒,趁所有的血獸都把注意力放在那片怪雲上。兩個人躡手躡腳的繼續向後退,慢慢地退到了廣場的邊緣。本以為他們能成功的逃脫,卻不料愛琳因為失血太多,導致雙腿無力,摔倒在艾布特的懷裏。這小小的動靜,卻分散了幾個血獸的注意力,它們回過頭來轉而向愛琳衝去……
就在這時,天上的黑雲再一次靜止不動,黑雲中了出現了一雙雙紅色的眼睛,閃動著妖異的光。煞那間,那片黑雲就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動作之快令人乍舌。那根本不是什麼雲而是千百隻黑色的蝙蝠,它們對準血獸的身上撞去。尤其是那幾隻正準備對愛琳發動進攻的血獸身上,幾乎全被蝙蝠占滿了。尖利的嘶叫聲此起彼伏,刺激著愛琳和艾布特的耳膜,兩人蹲在地上,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感覺這叫聲音能把人活生生的撕開。
隨著血獸一頭頭的倒地。黑色的蝙蝠就迅速離開它們的獵物,轉而攻擊其餘剩下的血獸。很快最後一頭血獸也轟然倒地,震得整個廣場都抖動了起來。所有的蝙蝠快速的離開它們,露出一具具形狀怪異的人類白骨,顯然那些蝙蝠把它們啃食得幹幹淨淨。它們的脊椎都彎曲變形,有的甚至長出了多餘的尾骨!
蝙蝠在空中聚集起來,猶如一團黑色的雲懸在半空中。它們血紅色的眼睛漸漸暗淡下來,與黑色融成了一體。它們慢慢移到愛琳他們麵前,又開始翻湧,隨即幻化成一個人的形狀。
“你是我的……”
那聲音非常的優美動人,話音一落,那群黑色的蝙蝠散成一團,消失在空中。
天色已經泛白,經過了一夜的波折後,愛琳和艾布特都癱坐在地上,疲憊極了。廣場上的血獸骨架,在太陽升起的一瞬間化成了灰燼,隨風飄散。
天色逐漸變白,天際中,一群黑色的蝙蝠向著古堡的方向飛去……
美妙的鋼琴聲從一雙白皙修長的手中緩緩流淌,彈奏者的神情隨著音樂的起伏,時而皺眉、時而微笑,他雙目緊閉,完全陶醉在琴聲中。房間裏很暗,但是豪華的裝飾並沒有因為在沒有水晶吊燈的照耀下而失去光彩。塞繆爾坐在鋼琴前,一曲又一曲的彈奏著。空蕩的房間裏隻有他一個,還有滿屋的琴聲。
這時,一隻黑色的蝙蝠拍動著雙翅輕輕停在塞繆爾的肩頭,發出“吱吱……”的叫聲。
“我的小公主,還好嗎?”塞繆爾繼續彈奏,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連聲音也填滿了快樂,“用不了多久了,我的公主……”
艾布特扶著愛琳來到教堂的地下室,雖然約翰神父和安娜修女做得太過分,但是住在地下室裏的鎮民們是無辜的,他們應該享受溫暖的陽光,去迎接新的生活。在此之前,艾布特特意在小鎮上轉轉,確定了所有的血獸都已經被那怪異的黑色蝙蝠消滅幹淨。可令人吃驚的是,當他們來到地下室,裏麵除了有兩具疑似約翰神父和安娜修女的屍體外,其他的房間裏更本連鬼的影子也沒有!也就是說,除了這兩個人外,其餘的人或許早就已經死了。又或者,那些鎮民的死極有可能是約翰神父和安娜修女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像把艾布特他們送去喂血獸那樣。現如今,這兩個人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們的屍體就像那些血獸的一樣,隻剩下白骨外的神職服裝和頭蓋骨上殘存的幾縷發絲。
艾布特在安娜修女的房間了找到了他們的槍和劍,還有一些藥物。之後,他替愛琳右臂上的傷口做了細致的處理和包紮。
整個小鎮死一般的寂靜,為了不讓那些腐敗的屍體產生瘟疫,小鎮在熊熊的烈火中永遠的沉睡過去。
“願所有的靈魂得以安息……”他們站在小鎮前,看著大火將所有的一切都吞噬的幹幹淨淨,連同人類那貪婪的心。
“那個……”艾布特欲言又止,剛才那個黑色蝙蝠所組成的人形對愛琳說的話讓他耿耿於懷,他猶豫了半天,卻很不爭氣的擠出這兩個字。
“什麼?”愛琳騎在艾布特從天堂鎮附近的村莊裏買來的馬上,她回過頭,“想問什麼就說吧。”
“你不說,我怎麼問啊……”
“你問了,我才能說啊。”
“……你,餓不餓?”艾布特痛恨自己憋了半天,卻又說了句無關緊要的話。兩個人坐在馬上,肩並肩的走著,全都默不作聲。過了一會兒,愛琳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氣氛,“你是不是想知道那蝙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恩……”艾布特點點頭目不轉睛的盯著手中被攥得緊緊的韁繩。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許,隻是個惡作劇罷了。”愛琳微笑地看著身邊的艾布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他抬起頭還給愛琳一個微笑,可是心裏卻百感交集,我真的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主教站在窗前雙手放在身後握著,紅色的夕陽映照在他沒有表情的臉上。他剛聽完密探來自天堂鎮的報告,得知在那裏發生的一切,尤其是關於黑色蝙蝠的事。
“黑色蝙蝠,還有費•奧布拉恩……”主教在心裏默念著,他皺起眉,藍色的眼睛沒有了往日的光彩,暗淡無光、深不見底。
“現在您有什麼打算?主教大人。”克莉絲修女站在主教的身後,剛才密探的話她全部都聽到了。
“絕對不能,讓愛琳落入吸血鬼的手中。”
回到教堂的時候已經深夜了,愛琳和艾布特向主教簡單的彙報了在天堂鎮發生的情況,便回自己的房間睡了。
“哇,還是自己的房間最舒服了。”愛琳躺在床上從衣領裏拿出母親留給她的項鏈,輕輕打開吊墜,借著昏暗的月光看著有些泛黃的照片,和照片上的父母說會兒話,她才能安然入睡,“媽媽,是不是很想念我啊。前幾天,我去了個叫做天堂鎮的地方,在那裏消滅了很多怪物。爸爸,我是不是很勇敢?不要難過,媽媽,我隻是受了些小傷,艾布特已經幫我做了非常細致的處理和包紮,很快就會好的。現在很晚了,我睡了,爸媽晚安……”愛琳吻了吻照片上的父母,帶著甜美的微笑進入夢鄉。銀色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側躺著的愛琳身上,白皙的皮膚晶瑩剔透,棕色的卷發隨意的散在一邊就像一幅安逸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