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陰暗世間 第一章 開始(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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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3年、英國、倫敦……
華麗的水晶吊燈折射著迷人的光暈,映襯著金碧輝煌的大廳,空氣中彌漫著酒精的甘甜和頹靡的氣息,人們三五成群的交談著,嬉笑著。他們身著華美的衣裝,佩戴著精致的手飾。他們舉止優雅,談吐得體。陶醉於悠揚的音樂和半假不真的奉承話裏……
“在這樣的場合中,這些衣著光鮮的人們讓人眩目,而這種眩目感,刺激了我的食欲,所以,我需要食物……“一個年輕人獨自坐在角落的沙發上自言自語著,迷離的雙目遊離在那些人群中間。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朝著一群漂亮的貴族小姐走去。他的目光在這幾位小姐的頸間流連,舌頭輕添嘴唇。
“小姐,可以請你跳個舞麼?”他把手伸向其中最美的一位,並露出好看的微笑。
“是的,當然可以。”那位小姐收起手中的扇子,將手放到他的掌心中。她很高興甚至有些激動,因為自從眼前這個男人來到這個會場的那一刹那,她就一直偷偷注意著他。他沒有女伴,一個人坐在角落,很少與人攀談,雖然皮膚蒼白,但是俊美的容貌讓漂亮的女人們都黯然失色。尤其是他的雙眸散發著迷離的光芒,如同蔚藍的海水,不停侵蝕著她的心,早已為他傾倒。
年輕人帶著她穿過舞池,來到室外花園的長廊中。“我想,這兒要比那喧鬧的地方要安靜的多。”
“是的,先生。”這位平日裏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在這個男人麵前溫順的像隻小貓。
“叫我塞繆爾。”他走到她的麵前,右手輕輕撫過那粉嫩的臉頰,“我有幸知道你的芳名嗎?”
“安妮。”
“安妮,”塞繆爾在她的耳邊輕聲說,“我想從你這兒得到一樣東西,你能給我嗎?”
因為塞繆爾曖昧的動作讓安妮的呼氣都急促了起來,心跳也愈跳愈快,“您要什麼?隻要我有的,都給你……”
“真的?”
安妮非常認真的點點頭。塞繆爾莞爾一笑,便在她的頸間深深的吻了下去……
午夜將之,天空中烏雲密布,寂靜的小巷中一個懷抱孩子的女人跌跌撞撞地奔跑著。女人邊跑邊回頭看看身後,確定沒有什麼人在追她,才放慢了腳步。粗重的呼吸在寒冷的夜晚變幻成一團團白色的霧氣,女人咽了咽口水,低頭看看懷中的孩子。此時,小愛琳正依偎在母親的懷裏睡得正甜。母親低下頭,看著女兒,用手輕輕撫摸孩子的小臉,眼神中透著無限的溫柔和愛意。
“長長的睫毛,漂亮的眼睛,可愛的小鼻子,柔軟的嘴唇……”母親的聲音哽咽了。昨天這個時候他們還在溫暖的家中,可是現在呢。她看看周圍,卻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隻是一夜之間,她失去了丈夫和家。而現在她唯一僅有的便是懷中年幼的孩子。
女人看看天,加快了腳步,她得趕在暴雨傾至前找一個躲雨的地方。幸好在不遠處有個橋洞,讓這對母女得到了暫時的庇護。她靠牆坐下,怕孩子著涼,所以背對著風向。將小愛琳擁得更緊。
塞繆爾坐在馬車裏,俊美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對於剛才的一餐還是頗為滿意的。他理了理衣服把視線投向了窗外。外麵很黑還帶有些許霧氣,但因他特殊的能力。對他的視力根本不會有影響。無意間,他注意到在百米開外的石橋洞下有一位年輕的少婦。光是從背影就不難看出她一定是位家教嚴謹的貴族小姐。從體型上看雖然苗條但應該是孩子的媽媽了。她的衣著樸素,甚至有些髒亂,但她渾然天成的氣質始終無法漫過他的眼睛。
不知為何他被一種奇怪的念頭吸引著而且愈發的強烈,他必須下車看看……
“哢——”雷聲滾落,陰沉黑暗的天空隨著閃電滑過而變得忽明忽暗。鬥大的雨點噼噼啪啪的打在地上,將平靜的河水濺起一個又一個水泡和一灘又一灘漣漪。
當小愛琳醒來時,發現自己被不知哪來的一件黑色天鵝鬥篷裹著。她用小手捋去臉上散亂的頭發,看到躺在身邊的媽媽雙眼緊閉著,她輕輕摩挲著母親冰冷的臉。“媽媽醒醒,這樣睡會生病的,你身上好冷啊。”媽媽並沒有回答她,依舊躺在那裏。小愛琳把身上的鬥篷蓋在母親的身上,然後安靜地坐在媽媽的身邊等待媽媽醒來。到傍晚的時候,她餓壞了,她推推已經睡了一天的母親,稚嫩的聲音中帶著點委屈,“媽媽,我餓了,我們去找吃的吧……”可是她的母親沒有一點要醒來的跡象。愛琳用小手摟著媽媽的脖子在她身邊睡下。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一些刺眼的火光,她隻是零碎的聽到那些大人們詫異地喊她父親的名字“費•奧布拉恩”和一些有關死亡的詞彙。她太俄了,依稀記得幾個穿黑衣服的男人用白布把自己的媽媽蓋起來,然後用擔架把她抬走。她想阻止可是根本沒有用,因為自己正被另一個黑衣人抱住,無法掙脫……
小愛琳坐在房間的角落裏,渾身瑟瑟發抖,身上披著一條紅色的格子毛毯。她雙手抱膝,一直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腳尖。一位修女走過來遞給她一塊發硬的黑麵包和一小碗熱湯。她抬起頭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讓她忘記了饑餓,“嬤嬤,我的媽媽在哪裏?”
“我很遺憾孩子,她去天堂了,願神保佑你我的孩子。”修女摸了摸小愛琳的頭,起身離開了房間。
天堂?年幼的她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即便是直接告訴她,你的媽媽死了,恐怕她也不明白死是多麼可怕的東西。她隻知道,媽媽離開她了,從她的生活中永遠消失了……
小愛琳從衣服裏拿出一條金項鏈,項墜是一個放有全家照片的圓形扁盒。那是媽媽留給她唯一的東西。她打開它,看著父母熟悉的麵孔,嚎啕大哭起來。
然而在大人們的耳中,這哭聲無疑是撕心裂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