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混帳東西，誰讓你在我床上的。”
    “嗚～嗚～昨晚，是太子把奴婢抱上床的，奴婢，奴婢，嗚～嗚～”
    “怎麼會是這樣？明明是…，怎麼又變成你了。”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隔壁房間的責罵聲、啼哭聲吵得我頭都快炸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發現天空早已經大亮了，懷裏還抱著那件破爛的衣服，昨晚不堪回首的記憶統統又闖進了大腦裏。多希望把這一切都忘了呀，可往往最不願意記住的東西，它卻牢牢刻在心上，一輩子也揮之不去。
    “婉兒—”，太子歇斯底裏地喊著我的名字。
    我趕緊又穿了一件衣服，頭也沒梳地衝了過去，可我剛進屋裏，眼前的一切使我嚇呆了，曉月捂著左頰，嘴角掛著血絲，由於沒穿衣服，她難堪地躲在幔子後麵，一雙玉腿裸露在外麵。
    “曉月，你怎麼…”，我吃驚地看著她。
    “把這個賤人給我拖出去”，太子圍在帳子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語氣裏透露出他已經氣到了極點。
    他毀了人家的清白，反而好像是他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不忿地拿起曉月的衣服，裹上她的身體，小聲對她說，“先到我房間去，把衣裳穿好。”
    她一邊哭一邊跟我回到房裏，“婉兒，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呢。我隻記得在為太子蓋好被子，然後就不記得了。”
    我該怎麼跟她解釋呢，一切都是春藥害的，我也難辭其究，看到曉月的臉被打得好像浮腫一樣，我心裏的難過一點也不比她少。
    “婉兒，婉兒，婉兒…”，太子一聲聲叫著我的名字，好像催命一樣，此刻我最不想見到他，可還是要硬著頭皮出現在他麵前。
    “昨晚是怎麼回事兒？”，他撥開簾子，目露凶光。難道他已經知道藥的事情了？我隻能裝糊塗了。
    “昨晚我去給殿下準備洗澡水，等回來時就發現殿下和曉月已經在床上了”，我害怕地不敢抬頭去看他。
    “是嗎？可我記得抱上床的是你，不是那賤人呢！”
    “太子何必這麼較真呢，反正您身邊的女人有很多，多一個人伺候不是很好嘛”，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來，甚至連想到沒想，它自己就蹦了出來。
    “你是這麼想的嗎？”
    我咬牙點了點頭，但這不是我的真心話呀，我究竟是怎麼了，口是心非，虛偽得像個小醜。
    “好，好，好，既然是這樣，我就把曉月收房了，以後你就做她的貼身侍婢吧”，太子甩了一下簾子，恨不得把它撕下來，我知道，這一次，我是徹底把他得罪了，“我不想再看到你，給我滾。”
    “是”，我望了一眼帳中的人，一片朦朧，他甚至連臉都不讓我看一眼。我真地很失望，不舍地退出了房間。
    從那一天起，曉月成為了主子，雖然沒有名分，但她依然高興地搬進了第三落院妃子們的住所。我和宿雲被派到她身邊伺候，每個人都知道我在太子麵前失寵了，大家對我的態度一下子從天上掉到了地獄，見麵連眼皮都不抬，宮裏的人情冷暖就好像四季一樣分得清清楚楚。
    曉月的態度也改變了許多，她再也不像從前那樣對我們時常掛著兩個小酒窩，隻有在和其他娘娘見麵時，才會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程佳氏說她是，“皮笑肉不笑。”果然如此，她仿佛頃刻間從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變成了憂鬱寡言的棄婦，因為自從那次之後，太子再也沒有碰過她。
    轉眼間六月底已經到了，宮裏突然熱鬧了起來，皇帝要到承德去避暑，幾位得寵的妃子自然要跟去，成年的阿哥們統統要隨身伺候左右，而惟獨太子一人被留在了宮中。一時間，謠言四起，為了安撫太子的情緒，康熙帝親自來到了毓慶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