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篇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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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死關頭,你會想到什麼?
也許是父母,也許是情人,也許是子女(有的話),也許是朋友。
沒錯,正常人基本都是這樣。
可是有一點不得不說,那就是——
蘇佑安根本不是正常人啊啊啊啊!!!!!!!!!
麵對著飛來的刀,他想到了一個場景:
《舞HIME》中第一集還是第二集,玖我夏樹的CHILD向舞衣撲過去,舞衣下意識地用手擋,結果被自己未覺醒的CHILD以火焰之盾擋住了。後來夏樹又對著舞衣開了一槍,也被擋住了。
遵您所願。
話音在蘇佑安已變成動畫片播放的腦中響起。
在刀擊中蘇佑安的前一刹那,真的出現了火焰之盾,“乓”地一聲巨響,刀失蹤了。
蘇佑安默了。
聽見巨響,正要站展開一場廝殺的兩人也停住了。
比起十六號那小鬼,這家夥似乎更有趣呢?暗處,三十六號揚起了嘴角,把目標轉移到了素未謀麵的蘇佑安身上。
管他是什麼來頭,玩夠了殺掉他就好了。
“哎~~果然是神器啊,太厲害了!”扮成小蘿莉的校長老妖婆感歎。她麵前的電視正直播著蘇佑安的考試現場。
“他不是還不能自如地運用神器麼?”一旁的吳天浩皺著眉問,他的單肩包上別著一枚紫色的徽章,倒像是裝飾。
“炎的手套可以幫助開發沉睡的神器,將部分神器的力量轉化為手套的輔助功能。”老妖婆解釋,“火焰之盾就是借用神器的力量使手套有了新功能。”
“哦。”吳天浩點頭,起身準備開溜。
“站住!”老妖婆喝道,“把你拖了至少半個月的社團經費預算表交出來前,別想走!”
“KUSO!”吳天浩隻得轉身回到寫字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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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這是什麼狀況???
蘇佑安愣愣地看著雙手的手套。
突然心中警鈴大響,下意識地去伸手擋,又是一聲巨響。
嘖,三十六號暗暗罵了一句,丟掉已經熔掉的短刀。似乎遇到了意料之外的勁敵。
而十六號,則若有所思地看著蘇佑安。
那超自然的現象,也許和自己正在追尋的東西有關係。
永遠也忘不了的,雪地……衝天大火燒掉的親緣……以及……灼熱紅浪中的銀白。
“恩?”蘇佑安環顧四周,一定有人在攻擊自己!(總算意識到了啊。)
“哇啊啊啊嗷嗷嗷!!!!!!!!”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衝破森林,直上藍天,樹葉頓時嘩啦啦掉了一地,啪,一隻不知名的倒黴海鳥也掉了下來。
“死!!!!!”魔音穿腦,讓十六號差點忍不住一刀斃了那噪音源,本文的主角之一——蘇佑安。所幸,那把小飛刀被盡職盡責的火焰之盾幹掉了。(還是沒忍住咯?)
“嗚嗚恩恩恩……”蘇佑安眼淚汪汪地看著他,似乎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小狗,好吧,其實是被同伴攻擊的不解(已經把十六號默認為同伴了啊),然後又很驚恐地四處張望,雙眼的焦距對著空無一物的地麵。
唉……十六號托住額角,默默在心中歎了口氣,自己作為殺手,還是不合格啊……那可憐巴巴的眼神……真是拿他沒辦法……
“怎麼了?”十六號認命地問。
“到處都是……”蘇佑安的驚恐已經達到了百分之百。
因為,他看見了。
肮髒的,烏黑的,幾乎與汙泥沒有什麼區別,成千上萬的怨和念紛紛圍來。
它們與他們曾經是同類,它們曾經不相信裏之世界的存在。
而現在,它們已經沒有了意識,沒有了記憶,沒有了思維,連形體都隻能為一部分人所見,一切的行動都隻因為兩個原因——覓食,還有,死前的執念。
多麼強大的力量啊,從那個軀殼源源不斷地流出,更是在那幾個瞬間,力量似乎迸發到了極至。
其實,隻要有點思考能力,就知道,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必定是惹不起的。可就連那點思維,對它們來說都太過奢侈。
對它們而言,那就是食物,能維持生存的食物。而且,似乎那力量可以讓它們更強大。
“什麼好可怕?”十六號真的很費解。
“但是,也好可憐……”蘇佑安怔怔地望著它們,沒有聽見十六號的話。
生前遭受了怎樣的苦難,以至怨恨那麼深重,連死後都不能安息,連時間也無法治愈,隻能不斷地遊蕩,不斷地吞噬,到現在,連自我意識都沒有了。
雖然不知道該如何做,雖然它們那樣醜陋,肮髒,邪惡,雖然是要傷害自己的東西,但蘇佑安還是無法不同情,無法不救贖。
“有小刀嗎?”蘇佑安問十六號。
“恩?”雖然費解,但十六號還是遞上了一把刃。
蘇佑安從包中找出筆記本和鉛筆。
狄倫說過,PUNISHER的武器是毀滅,那麼,要救贖,隻能用天浩哥的道術了。
他撕下一張紙,用鉛筆描畫符紙上的咒印。其實本來是要用專用紙張的,但現在手裏沒有,就湊合一下吧。應該是用血寫的咒,但因為記憶很模糊了,先用鉛筆打底稿。
呃……好象……大概……
“你真的會嗎?”十六號看著蘇佑安塗塗改改,忍不住問。關於道術,在加入這個組織後也有所涉獵,不過自己就是所謂的“沒天分”,隻是停留在查找資料的階段。
“果然,不會啊。”蘇佑安長籲一口氣,如釋重負地把鉛筆塞回筆袋。隻是看過幾次天浩哥用,果然還是記不住。
“那麼,你為什麼要畫符紙呢?”十六號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你看不到嗎?”蘇佑安驚訝地反問,不應該同是特殊能力的人嗎?
“有什麼特別的……嗎?”十六號環顧,除了在隱約感覺到的三十六號的氣息外,並沒有異常。但,他一抬頭,就看見,火焰之盾的防護罩已經張開,上麵趴著一坨黑乎乎的東西,正在火焰的灼燒下翻滾著,很痛苦的樣子。
“這是什麼啊?”他很鎮靜,很鎮靜地問。
“人死後的思想殘渣。”蘇佑安也很鎮靜,很鎮靜地回答。
“哦,原來是這樣啊!”十六號誇張地點了下頭。
漸漸地,十六號覺得眼前的草地上似乎出現了一片片模糊的黑影,然後開始清晰起來。
黑色的念慢慢掉轉方向,有一股新的力量,開始萌發,而且,和那個強大的力量有相似的味道,不,正是那火焰的力量,引導出了另一個軀殼中的靈力。
“!!”看清了周身的物體,十六號有些驚恐地發現,那些黑色的“汙泥”,部分開始轉向自己!
急忙射出暗器試圖阻止“汙泥”的腳步,但沒有用,那些最精良也是最普通的鋼刀徑直穿過“汙泥”,插在地上。
什麼狀況?三十六號也看見了防護罩上的黑影,不過,也就隻是黑影罷了。但看到了十六號的異常舉動,三十六號立即決定:撤退。
“喂!!”看見執念有一部分開始轉向十六號,蘇佑安著急地想跑過去,可成片的怨念層層圍在他周身,根本脫不了身,隻能看著另一部分執念慢慢逼近,圍困住十六號。
那如同汙泥般的半流質,慢慢地攀上自己的腳踝,接著是小腿……冰涼的觸感帶著被腐蝕同化般的異樣感覺讓十六號心中充斥不安、厭惡等負麵的情緒,他試著強迫自己冷靜,冷靜地思考應對之策,可那些情緒就像無空不入的黑暗那樣,始終擾亂著他的心緒。
“你……”蘇佑安的神色越來越焦急。
終於,那焦慮到達了臨界。
“你們的確值得憐憫……”蘇佑安不再著急,而是沉靜地,低聲對著怨念說,即使它們無法理解,“但,你們還是沒有權利奪取別人的生命……為了生存也不行!”
話語落下,積聚的憤怒在那一刻爆發,薄薄的防護罩瞬間變為烈火,像是他的怒氣一般,迅速地,以他為中心,呼地燒起了一大片。火焰所到之處,黑影無不掙紮著,消散。
可是,火焰的邊緣在觸及十六號的前一刻,刹住了。
會不會,傷害到他?
一念間的猶豫,另蘇佑安本來就極不穩定的力量如退潮般消退。
“嗬。”全身幾乎都被攻占,失去視覺前,十六號看見了蘇佑安的猶豫。
真是天真的可怕啊,這樣的人……自己也曾那樣天真過吧,不過現在,不得不GAMEOVER了呐。
然後,便是黑暗中無盡的下墜。
“叮——叮——”如同風鈴一般輕靈細碎的聲音在一片虛無中響起,越來越密集,越來越清晰。然後,黑暗中,一絲薄薄的金光泛起。
“?”十六號茫然而費力地尋找著聲音和光的來源。好困,腦袋也恍恍惚惚,腦中零星的記憶碎片怎麼也抓不住,身體裏的什麼似乎被蠶食著。
可一種陌生的熟悉感喚起了他的好奇,是什麼呢?打破這虛無的,是什麼呢?
視線移向光芒,發現那光是從自己手臂上的傷痕上發出的。
不,那似乎不是那麼簡單的傷痕……
一道連著一道,一道疊著一道。
那密集的傷痕中,漸漸地,兩個字的模樣清晰起來。
洪、焱。
洪焱?十六號輕輕地念出這個名字,眼眶突然濕潤了。
洪焱,洪焱,洪焱,每念一遍,大腦就清醒一分,記憶的碎片就留下一塊。
終於,碎片拚成了足夠完整的回憶。
洪焱,正是自己的名字!!!
八年前。
那年,自己和父母去北方旅遊,住在森林邊緣一個親戚的小木屋裏。
寒冷的風吹著那片北方的土地,剛下完雪,樹葉幾乎都落光了。偏僻的木屋,條件自然不怎麼樣,年幼的自己縮在被窩裏,雖不至於瑟瑟發抖,但也冷地沒什麼睡意。
終於,在漸漸被體溫捂熱的被子裏睡著了。
卻是被灼熱的溫度驚醒的。
眼前,隻有漫天的火,以及木料燃燒時發出的,令人心悸的聲音。
那時才六歲啊,隻是不停地哭,後來,哭累了,接下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次清醒過來時已經身處火場之外。
看見那好象要衝上天的大火中,閃閃地,反射著月光的銀色毛皮,以及和那火擁有同樣顏色的雙眼。
九尾的妖狐。
妖狐看見了他,碩大的尾巴掃來,帶起一波烈火衝向自己。
接下的事便一無所知。
隻知道,那場大火後,自己成了孤兒。
洪焱,真是諷刺的名字,是注定他會被大火毀掉一生嗎?
即便如此,也要殺掉那隻妖狐,哪怕同歸於盡。
然後,為了找出那隻妖狐,也為了有能力殺死它,他加入了那個組織。
那裏沒有人擁有名字,隻有編號,因為那裏的都已經不是人,而是工具,殺人的工具。
所以,他偷偷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為了不忘記自己的名字,不忘記自己的目的,所以,他親手,一筆一畫地在手臂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甚至,為了不讓其他人發現,他還故意多劃了幾刀作為掩飾。
是啊,是啊,怎麼能在這裏GAMEOVER?該做的事還沒有做完,許下的誓言還沒有兌現。
“對不起,把你忘了。”十六號,不,是洪焱,輕輕撫過泛著金光的傷痕,幾年未出現過的淚水現在瘋狂地流著。
“對不起……對不起……”他不停地重複著,決心如同火柴劃出的火苗,先是小小地,但還是照亮了整片心,然後,漸漸地,越來越熱烈,越來越旺盛。
直到最後,自己的世界都被那火焰點燃。
那蠶食著自己的東西哀叫著,迅速逃竄。那被蠶食的東西,慢慢地恢複起來,然後,開始變地比原先更強大。
汙穢?沒有關係,它可以洗淨。
哪怕,汙染了自己。
漸漸地,一個淺藍色的身影顯現。
那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看不出年齡。她的長裙,頭發,眼睛,全都是水的藍色。
“名字……”她的聲音像輕紗一樣飄在耳邊,“我的……名字……”
“……”似曾相識的聲音,使得灼熱的記憶中隱藏的部分開始清晰起來。
大火中,年幼的自己隻是不停地哭。
“想要得到保護嗎?”飄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眼前出現了一個淺藍色的身影,同時,大火的溫度似乎降低了不少。
“那麼,”見他並不作答,但停止了哭泣,女子繼續,“給我你的血,還有,名字。”
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手,女子微微一笑,拂過他的手,一陣冰涼的觸感,血珠已經從指尖滲出。
“名字……”她的身影開始若隱若現,她的神色也焦急起來,“我的……名字……”
“水……藍。”害怕,害怕這唯一的陪伴消失,下意識地從口中迸出兩個字。
女子的周身開始泛出點點的藍色光點。
“跟我念。”她說。
“以吾血締結名字的契約
揭開洪流的封印
限定解除
水藍,展現你原有的形態
讓敵人在水之濤中淹沒。”
她迅速消失在瞬間湧出的藍色洪流中,而那狂放的怒濤,卻極其溫柔地將他卷住,衝出了火場。
隨後,妖狐的攻擊也是被那抹水藍阻擋。
“是你啊……”洪焱望向她,“因為我忘記了,所以以前看不見你,是嗎?”
她點頭。
“這八年,你一直默默地守護我?”
她點頭。
“那麼現在,契約還有效嗎?”
她點頭。
“謝謝你,還有,抱歉。”
“沒關係。”她笑著,搖了搖頭,“我降生的原因就是要保護你。”
“拖了這麼多年的考核終於可以開始了。”洪在一邊閑閑地插嘴。
“你是誰?”洪焱警覺起來。
“他是元素之神。”水藍製止了馬上要撲過去的洪焱,“通過他的考核,就可以有淨化的武器。”
“可以砍到鬼的?”洪焱問。
水藍點了點頭。
“那好啊,”洪焱昂起頭,“要怎麼考?”
“沒意思。”洪撇了撇嘴,“你都這麼厲害了還考什麼?”一把短刀被拋到洪焱手裏。
“就這樣,算你過了。”洪如同出現那樣毫無征兆地消失了,隻留下一句,“代我向蘇佑安致歉。”
恩?這算什麼?洪焱疑惑地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水藍,卻被一陣強烈的困意封住了五感。
意識開始恢複時,聽見了老板的聲音。
“對於這次事故,我們感到十分抱歉……”
討厭!蘇佑安雖然因靈力大爆發而虛脫,但臉上仍然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不僅是因為剛才的突然出現和後麵嚴厲而又詳細地好似戶口調查的盤問,還因為那個男人的目光自始至終根本沒有移到過洪焱身上。
這個冷漠的更年大叔!那邊的十六號,全身都泛著可怕的黑色啊!趕快送去治療啊!
“他受傷了。”蘇佑安冷冷地打斷了男人。
“?”男人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他看向了洪焱。
“那不過是個不好用的工具。”
“他受傷了。”蘇佑安固執地反抗著。
男人的眼中映出了怒意,而蘇佑安則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
氣氛驟然降到冰點。
“既然是不好用的工具,那給我如何?”悅耳的童聲,那個出現在校長辦公室的女孩(其實就是校長)悠閑地笑著插嘴,無視空氣中的僵硬。
男人的眼中是震驚,甚至還有幾分恐懼。
“那,您是默許了?”女孩說著,一手拽起蘇佑安,一手拉住洪焱,“那我帶著我親愛的學生先告早退了。”說完,一個傳送法陣一閃,三個人都沒影了。
“你做的很好,接下來交給校方來處理好了。”這是蘇佑安睡著前聽見的最後一句話。
校長助理的能力果然不是蓋的。
這樣想著,蘇佑安睡著了。
醒來時,發現自己又躺在那個“變態研究所”——校醫院,身邊是那個陰森森的醫務室老師鳳霆和趴在床邊睡覺的狄倫。
“醒了就走吧走吧。”鳳老師叼著煙又開始趕人,還順便一巴掌拍醒了狄倫。
“那個……”雖然對這個老師有所忌憚,但蘇佑安還是忍不住問,“那個和我一起來的那個……”
“那個全身發黑的小子呀?”鳳霆吐了口煙圈,“算他走運,他好象和靈獸定了契約,正好他的靈獸是可以辟邪的冉遺族和發大水的嬴族的混血,又是水屬性,能淨化體內的陰和毒。”(注:冉遺,嬴魚,兩種魚類,見《山海經》西山經卷二。冉遺可以“禦凶”,嬴魚“見則其邑大水”)
“哦,謝謝。”聽到了想知道的消息,蘇佑安立刻拉著狄倫閃人。
“這是老妖婆要我給你的……”狄倫伸出手。
他的手中,一枚紫色的徽章在燈光下閃閃發光。